一大早,宋一如同往常一樣,打着哈欠撐開了自己門面,由于起的太早,基本不會有什麽客人光臨,所以宋一幹完活後準備在櫃台後面迷瞪一會,補個回籠覺。可是這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宋一就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看來今天的運氣還不錯,剛一開門就有生意上門,宋一臉上堆着職業性的微笑,從櫃台後面站了起來。
隻見來的人是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隻見她穿着一身青色的丫鬟服飾,腳下一雙白色花紋麻布鞋,白嫩的胳膊挎着一個小小的藤籃,整個人站在店鋪中間,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着什麽,似乎有些猶豫,又似乎有些爲難。
“這位姑娘,不知你想要買些什麽呀”宋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笑眯眯的問道:“如果找不到,不妨說出來,我也好看看我這小店之内是否存備”
那個小丫鬟一下子漲紅了臉,小聲的答道:“是我們府上的一位貴人,特意叮囑我到你這小店來買來買胭脂”說完之後,小丫鬟爲難的皺起了眉頭,這裏分明就是一家雜貨鋪,根本就不會經營胭脂水粉,那貴人是不是記錯了
想到這兒,小丫鬟垂頭喪氣的問道:“你家這店鋪是新開的吧,老闆你可知道原來那家胭脂店搬到什麽地方去了麽我家那貴人點名要他家的胭脂,想來定是他家的熟客,我卻是不能用别的蒙混過去的。”
哪知道,宋一還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的對那小丫鬟說道:“本店确實經營胭脂水粉啊,隻不過問的人少。而且還太占地方,所以便擺在台面下方去了,我這就給姑娘拿上來。”
“啊真有啊你你這不是雜貨鋪麽”突如其來的轉折讓那小丫鬟睜大了雙眼,她萬萬沒想到。這裏竟然真的還經營胭脂水粉,可是他怎麽存儲呢難道和油鹽醬醋擺放在一起不成
“誰說雜貨鋪就不能賣胭脂水粉的。”宋一顯得很是理直氣壯,回身抱起一個個巨大的木盒放到小丫鬟面前讓她挑選。
“對對對,那貴人說了,就是要這種。她還特意拿了她用剩的給我看,讓我作爲樣子呢”小丫鬟指着其中的一種大紅的胭脂興奮的叫道:“老闆,就是這個,快給我包起來。”
“好勒”宋一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手下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麻利的将那胭脂包好,遞到小丫鬟的手中。
“客官,您拿好,惠承十文”
“啊十文那貴人總共就給了我十文老闆,能不能便宜些嘛。”小丫鬟一臉肉痛的盯着宋一。眼睛裏寫滿了奸商兩個字。
“抱歉啊,客官,咱們店小利薄,實在是讓不起的,所以十文便是十文,概不還價。”宋一忽然收起了鄰家大叔的那種溫和表情,一本正經的說道。也不管那小丫鬟如何的軟磨硬泡,宋一就是不松口。
“哼奸商,要不是貴人指定了你家的胭脂,我說什麽也不會在你這買”小丫鬟一臉的不樂意。将荷包裏的銅錢一枚一枚的摸出來排在桌上,等擺到了第十枚,小丫鬟用力的捏了捏幹癟的荷包,噘着嘴等待宋一将胭脂包好遞給自己。
宋一随意撿起一枚桌面上的銅錢。先是用力的擦了擦,然後又吹了吹,見那小丫鬟氣鼓鼓地盯着自己,仿佛是一隻堵了氣的青蛙在盯着一隻自己舌頭範圍之外飛舞的蒼蠅,偏偏這隻蒼蠅還在臭嘚瑟,一會飛成一個s型。一會又飛成一個b型
“好啦好啦,真是服了你了。”宋一搖頭苦笑,将手中的那枚銅錢與包好的胭脂遞到小丫鬟的手中,無奈的說道:“你們這些娃娃,膽子也是大的狠,主家貴客的錢财也敢私吞,也不知道是誰帶壞的你”
那小丫鬟驚喜的将那一枚銅錢收好,不服氣的揚了揚鼻尖,氣哄哄的說道:“别以爲給了我一枚銅錢我就會感激你,你這破店我以後再也不來啦”說完竟是做了個鬼臉,轉身跑了出去。
宋一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将桌面上的銅錢一一收好,不過當摸到其中的一枚的時候,宋一還是忍不住頓了頓,然後将那枚不一樣的銅錢揣到了自己的腰間,轉身對着屋後面喊道:“老大,快點過來幫我照看下店面,爹現在得出去一趟”
“來啦來啦爹,這麽早你出去做什麽”大兒子揉着眼睛趕到店面,見自己的父親已經邁步,正準備出門。
“去前街的張屠戶那去稱點肉,你弟弟不一直吵吵着要吃肉麽”
“好的,好的,爹你快去吧。”大兒子悄悄咽了咽口水,催促道。
當宋一來到前街張屠戶的鋪子的時候,太陽早就爬到了天上,樹上的知了仿佛感受到了那熾熱的溫度,發瘋似的叫個不停。張屠戶搖着扇子坐在自家的鋪子中,遠遠見宋一走了過來,便連忙起身,笑着問道:“宋老闆,來的倒早,這上好的肥膘可都給你留着呢”
宋一走到近前,翻看了下那足有三指厚的膘子肉,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行,那就來這塊”說完,便從腰中掏出了錢袋,隻不過遞過去的時候他似乎不經意的掉落了一枚,那枚銅錢正好扣在了桌案上已經凝固的葷油上。
“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宋一的手指先是用力按在銅錢上,然後才用指甲輕巧的一挑,那銅錢便離開了桌面,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沒事沒事”張屠戶笑着接過銅錢,眼睛飛快的一掃,隻見桌面上的葷油已經被印上了一個奇特的花紋,而在花紋之中,是一個小小的妘字
“這是您要的肉,您拿好了。”
張屠戶笑着将包好的肉遞給了宋一,然後大手十分自然的在桌面上一抹,印迹全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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