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廣在衛國鬧的動靜夠大,可以說一下子吸引了中原各國的目光,如果不是他挑的時間足夠好,加上各國都不想冒雪作戰,想要不掉幾塊肉就順利整合衛國六郡,那絕對是癡人說夢。
四年前,赢廣帶着典軍、敖烈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逃到衛國,他們當時想的不過是怎麽才能活下去,卻才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夠站在國家的這個層面上。直到章守信送來陳詞,正式歸入赢廣麾下,赢廣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父親的衣缽自己當初隻繼承了暗影,那個時候想的是發展壯大自身,拿回自己應得的一切。可是自己無兵無将,在那高高在上的眼中,自己不過是個玩偶,隻适合偶爾用來解解悶。陷陣一役讓自己徹底醒悟,也是那一役,最終給了自己機會。
國号後秦,這是赢廣的态度,既然你不給我,那我就自己去拿,自己與大秦之間隔了魏、趙,那便是自己天然的屏障,隻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發展,自己的後秦未嘗不能逐鹿天下
秦國,鹹陽秦王宮。
“大王,那赢廣原是陷陣營主将,後在函谷關下失蹤,當時以爲已經戰死,所以關于他的記載也就到此結束,直到最近他忽然一統衛國,改國号爲後秦,這才重新進入世人的眼中,臣以爲。這赢廣無論如何也是秦人,從他的國号上看,可知此人并未忘本,大王可以賜他高官厚祿。讓他鎮守一方,如此一來,原衛國六郡便可不戰而下,并對魏、趙形成夾擊之勢,如此一來。我們不過付出一些虛職,便可換赢廣的全力援助,對我國來說,大有裨益”
範睢在大殿上侃侃而談,分析的倒是十分透徹,隻可惜他不明白赢廣與昭王心中的那點彎彎繞,所以盡管他做出了最有利于秦國的建議,可秦昭王是絕對不會采納。
果不其然,秦昭王聽完範睢的話,嘴角微微上翹。竟然挂上了不屑的笑容。
“那赢廣怎麽說也是秦人,能夠在短短幾年便拿下一國,足以證明他是個人才,但從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已經嘗到了權利的滋味,你認爲他會安心屈居人下麽”
“這......”
見範睢還要再說,昭王擺擺手,笑道:“在我眼中,這赢廣還不夠分量。拿下他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況且我也想看看他能折騰到哪一步,天下這盤大棋,不是誰都能下的。就當多點樂子吧。”
話鋒一轉,昭王補充道:“當然,也不能讓他躲在角落裏漁人得利,白起休整了一冬,也該讓他動彈動彈了,魏國的那個安厘王去年叫嚣的很厲害嘛。讓白起過去打一打,順便給赢廣一點壓力,别以爲躲在魏、趙後面就可以高枕無憂,在這中原,我大秦想打誰就打誰,誰敢不服,就打到他服”
“臣,領命。”
春末夏初,武安君白起忽然盡起洛城之兵對魏國不宣而戰,沿途州縣雖然及時做出反應,奈何兵力懸殊,根本就不是白起大軍的對手,加上白起的殺神名頭,根本就沒有哪個官員敢帶兵與其死磕,以至于白起基本上沒遇到什麽像樣的戰鬥就吞并魏國大片土地,直殺到懐城才被阻住了腳步。
“哐”
安厘王一把推掉幾案上的硯台,驚得堂下衆臣低頭颔首,無一人敢大聲喧嘩。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秦國的信用難道被狗吃了在他們眼中我堂堂魏國是任誰都可以上來咬一口的菜瓜不成”
信陵君魏無忌面無表情的走到堂中,随意的拱了拱手,說道:“眼下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是戰是和,還請大王定下個章程,我魏國雖沒秦國強盛,但謀臣戰将還是有的,隻要大王一聲令下,臣弟這就領兵增援懐城”
“戰爲什麽不戰再忍氣吞聲可就真變成菜瓜了”
安厘王冷笑道:“秦人如此辱我,不讓他們流進鮮血,怎能解我心頭之恨不過無忌啊,這大梁城内瑣事繁多,孤王沒了你的幫助可是不行,所以這領兵之事,還是讓樂毅去吧。你隻要爲他們準備充足的兵器糧秣就好,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怎麽能輕易出征呢。”
魏無忌臉色如常,仿佛根本沒聽出安厘王話中的意思,隻是拱手稱是,便退回到了隊列之中。
安厘王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陰沉的補充道:“秦人屢次寇邊,根本就沒在乎過太子悼這個廢物,此人留在大牢内也沒什麽用,賜他杯鸩酒,便送他回國吧。至于質子府其他人等......待大軍開拔之日,用來祭旗”
魏無忌皺了皺眉,覺得堂堂一國之君做出這種小兒行徑非常不妥,留着太子悼就如同罩了一層遮羞布,真有事不可爲的一天,那也算是一條退路,如今隻爲了洩憤便殺了敵國太子,事情就徹底沒有了緩和的餘地,将來如果勝了還好,萬一敗了......怕是性命不保
“啓禀大王,臣有話要說”
隻見隊伍中間,一人跨步而出,走到殿中恭敬施了一禮,這才擡起頭來。
安厘王見了那人容貌,滿是怒容的臉色稍微緩了一緩,放慢了語氣問道:“龍陽君,你有何事要說”
龍陽君葨治站直了身子,朗聲說道:“太子悼罪大惡極,罪無可恕,微臣不才,願親自帶人前去查抄,還望大王準允”
“嘶”
周圍頓時一片吸氣之聲,這葨治的底細大家都十分清楚,說白了,他原本就是太子悼的禁脔,如今太子悼落魄,要看就要丢掉性命,按理說葨治是應該回避的,可他不但沒有,反而主動要求負責此事,如此一來,這裏面的說道可就多了。
“準”
隻見高台上,安厘王滿意地一笑,意味深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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