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打鬥聲在靜寂的夜裏傳出去很遠,收到消息的城衛已經火速趕往出事的地點,妄圖迅速平定騷亂。
貧民區内,陸大終于走出了他栖身多日的荒屋,于此同時,在他的周圍忽然出現了幾十條黑影,沒有一人說話,但他們的所有行動仿佛是提前設計好了一樣,一行人在陸大的帶領下,選擇了一條直線,翻牆躍脊直奔城門而去。他們的任務是要打開城門,并且守在那裏,直到赢廣的軍隊搶入城内才行。
暗影潛伏在城内的人手開始到處放火,制造混亂,并有意的轉移城衛軍的視線,盡力爲後續的行動争取時間。可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亂起來的不是封莊的潰兵營,而是東大營的駐軍。
安平聖是東大營的副将,爲人性格憨厚,使得一手好棍法,所有人都知道他功夫出衆,乃是這營中的第一戰将,但不知道的是,安平聖兒時家貧,偏偏又遭了蝗災,父母無奈之下隻能帶着幼兒逃荒,希望能找到一條活路,隻是這一路行來到處都是餓殍遍野,饑民易子而食,安平聖的境遇可想而知。不過上天對他終是眷顧,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與自己同樣年紀的齊惠,小孩子總是充滿了同情心,在齊惠的堅持下,家将隻好将準備給齊惠的吃食分給了年幼的安平聖,并将他們一家三口安置在了濮陽。
齊惠根本沒有多想,隻是出與自己的同情心,幫了安家一把。轉個身子,他就把自己無意之中的善舉忘的一幹二淨,可是,這活命之恩卻如同一顆種子深深的埋在安平聖的心田。自此。安平聖不停的奮鬥,就想有朝一日能夠報答齊惠的恩德。最後,他成功了,他憑借自己的努力成了東大營的副将,他終于有了報恩的本錢。可是這時的齊惠已經娶了當今相國的女兒。成了濮陽城内鼎鼎有名的勳貴。
看來報恩無望了,但安平聖還是很高興,其實沒事才是最好的。以後自己還可以暗中保護齊惠,讓他順順利利的過完這一輩子。
可是事情最終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折,齊惠因勾結外敵而入獄,與他有過交往的将領都倒了大黴,一個個悉數入獄,打擊面之大可謂之前所未有,不過網再密,也總有漏網之魚。一直隐在幕後的安平聖因爲和齊惠沒什麽交集,這才躲過了一劫。
也是齊惠注定命中遭此劫難,就在安平聖積極聯絡舊部,準備營救齊惠的時候,盧俊突然出手,提前将齊惠送上了斷頭台。
這個變動一下子打亂了安平聖的計劃,這幫當權者審都未審就定了自己的恩人的罪,要說沒有貓膩,誰又會信安平聖原本定在今日夜裏起事,也不爲别的。隻要能殺了盧俊那狗賊就好至于自家的生死卻是不顧了。
沒成想城内今夜到處硝煙,城衛軍抽掉出去大半,這倒是給了他極大的便利,沒費多大勁。他就拿下了東大營。
緊跟着亂起來的是潰兵營,那些穿着新鄉郡兵服的亂兵到處奔走,逃命一邊狂喊着什麽大軍已經入城,一邊裹挾着不明真相的城衛軍向中央大街集結,沒有人注意到的是,那些被裹挾的城衛越來越少。許多人不明不白就被兵刃刺中要害,倒在了前進的路上。
衛王宮内燈火通明,姬重急匆匆地穿戴好衣服來到了大殿之上,望着城内到處冒起的火光,還有那漸漸逼近的喊殺聲,姬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王宮内的内衛已經開始集結,城中的眼線也應該把消息傳進來了。
不多時,一名渾身是血的将領狼狽逃進了内城,離得老遠便一下撲倒在了地上,顫抖着聲音道:“監國大人,大事不好,城内不知道哪裏冒出數股亂軍,他們穿着城衛的軍服,見人就殺,咱們的弟兄分不清敵我,已經亂作一團,現在東西大營已失,前些日子放入的那些新鄉兵控制住了中央大街,末将本以爲他們是要護衛王宮,那成想走近跟前,這些人忽然翻臉,将末将麾下兵勇砍殺大半,末将不得已隻得退回宮城,回來的路上碰到南門敗軍,聽他們講,南門被一群武功奇高的黑衣人控制,赢廣的桂陵郡兵已經從南門殺入城中”
“噗”
姬重就感覺心頭發悶,一股逆血直奔咽喉,身子搖晃了兩下,在旁邊侍衛的扶持下這才勉強保持住了平衡。
“那些統兵的大将呢這點小事也要我教嗎他們腦袋裏裝的都是漿糊麽讓他們各自收攏自己的軍隊馬上快”
報信的将領哆哆嗦嗦地說道:“各部将軍在返回駐地的路上同時遇刺,那些刺客都是死士,咱們的人猝不及防,除了一個重傷,剩下的都沒了......”
話未說完,姬重就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的直直倒了下去。
這一夜,濮陽城内血流成河,托了安平聖的福,所有的城衛軍都認爲自己身邊的人是不安全的,自相殘殺造成的死傷,遠比真正的戰損高的多。安平聖的目标十分明确,他帶領麾下的士兵沖進了盧俊的府邸,不由分說就滅了他滿門,之後本想趁亂出南門,沒成想正好遇到赢廣軍隊入城,他們穿着的城衛服飾讓赢廣軍以爲是敵人的援軍,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陣沖殺,安平聖不敵,隻得敗走,率領殘兵重新退回到東大營内堅守。
赢廣軍隊并未追殺,除了城門處的必要留守,所有人都順着早已控制住的中央大街快速前進,不多時便将衛王宮團團包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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