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聚集起來的弓弩手匆忙的射出了手中的羽箭,嗖嗖嗖嗖嗖,疾馳而過的箭矢帶着破風聲直奔典軍等人而來,典軍橫起大斧,用斧面做盾,隻顧低着頭向前猛沖,偶爾漏過來的箭矢挂在重甲之上,看着雖然兇險,但卻沒有傷及到皮肉,于戰力無損。
不過旁邊的士兵就沒有那麽幸運,流失無眼,不時的有人被射倒在地,可是更多的士兵從後面沖了出來,跟着典軍形成的箭頭,瘋狂的向前突進。
“給我破”
百餘米的距離轉眼就到,典軍沖到陣前,側身閃過攢刺過來的長矛,大斧一揮,頓時清出了一片空地,暮戈隻覺得一陣大力傳來,雙臂仿佛斷掉一般,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飛而出。可憐,眼看年關将近,暮戈卻不能回返,最終折在了這戰場之上。
見隊伍已經被黏住,短時間内無法走脫,加上沖出來的不過典軍等幾十人,盧望也是心中發狠,一聲令下,竟然率領親自上前,就要擒殺了典軍
“殺”
典軍明顯感覺周圍的壓力猛增,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放眼望去周圍竟然都是盧望的親兵,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然被他們圍住了。而在這個圈子的外圍,越來越多的桂陵郡兵沖出峽谷,如同狂風巨浪般轟擊着盧望的防線,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殺透沖出
“嘿嘿”深陷重圍,典軍确實怡然不懼,多年的沙場征戰讓他積累了足夠的經驗,這個時候不能怕,不能亂,必須靜下心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隻有這樣才能在死地之中覓得一線生機。
腳下不停,大斧飛舞。典軍仿佛一個陀螺一般,始終保持着攻擊,任何妄圖靠近偷襲的人都被他一斧放翻,對于大斧這類的重兵器。尋常士兵靠上去就是白白送死,随着典軍的進攻,那些心生懼意的士兵不自覺的後退,讓這包圍圈反而向外擴了許多。
“賊将受死呃......”盧望大喊一聲,快步沖到了典軍身前。就想來個陣前斬将,可能是剛才離得遠看的不太清,直到離得近了,盧望才發現,眼前這員悍将足足高出自己一個頭再看典軍渾身上下不知道挂了多少别人身上的零碎,鮮血順着盔甲滴滴答答的直往下淌,偏偏典軍生了一副惡相,還沒動手,就已經煞氣逼人,盧望稍微一個猶豫。心中的底氣頓時就洩了大半。
隻是既然來了,想走恐怕就沒那麽容易,典軍本來抱着穩紮穩打的打算,隻要堅持到援兵到,憑借桂陵郡兵的精銳,取勝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可這盧望自己找死,竟然跑過來和自己單挑,看來這新鄉郡已是囊中之物
“呼”典軍一擊迫開圍在周圍的敵兵,腳下用力一跺。身子前傾,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直直砸向了盧望,再看那盧望,雙腿微屈。收斂心神,竟然擺出了防守的架勢,隻是他也不想想,典軍能輕松舞起大斧這種重兵,這全力的沖撞,力道堪比奔馬。盧望雖是武将,但也就堪堪算做二流,他不明敵我差距,隻是竭力硬抗,焉能不敗
隻一下,盧望手中上好的戰刀就已經扭曲變形,整個人更是大踏步的後退,悄悄将兩隻顫抖的手藏在身後,盧望心底忍不住陣陣發寒,可那典軍仿佛沒事人一般,咧嘴獰笑不說,連身後的攻擊竟然也都不顧了,死死盯住自己,居然步步緊逼上來
“哈”
盧望也是看明白了,自己與對方差距太大,被動防守更是弱了三分,還不如放手一搏,或許還能赢得一招半式,于是他鼓起餘勇,丢掉變了形的戰刀,順手搶過一幹長矛居然率先出招。
話說這盧望能被姬重任命爲郡守,就足以說明他不是個樣子貨,隻見他手腕一抖,長矛仿佛沾染了靈氣,出擊角度選的是格外刁鑽如果換了旁人,就算是功夫了得,也免不了被這一招攻的手忙腳亂,當初憑借這一招,盧望屬實滅掉了不少戰将。隻不過今天不巧,他這賴以成名的一招并未達到想要的效果,倒不是典軍的招數有多麽精妙,而是粗人有粗招,典軍選擇了憑借重铠硬抗。
多年沙場厮殺的經驗,讓典軍本能的錯開了要害,長矛擦過重铠帶起一溜火花,典軍不退反進,一頭沖到盧望身前,此時盧望招式已老,正處在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尴尬境地,見自己來不及收回長矛,盧望索性掄起拳頭直奔典軍面門
可他哪裏知道,這一招典軍比他用的熟練多了,自己拳頭剛剛輪起,人家典軍的封眼拳早就糊到了面門之上盧望就感覺眼前一黑,接着就是劇烈的酸痛,鼻骨仿佛撞到了牆上,那酸辣辣的感覺就像是鼻子裏被人強行灌了滿滿一碗辣椒水
盧望胡亂的揮舞着手臂,想要拉開與典軍之間的距離,可是他也不想想,典軍怎麽可能放棄掉這麽好的機會盧望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黑影沖到自己身邊,接着脖子上一片冰涼,所有的感覺仿佛在那瞬間都消失不見,整個人一下子放松下來,什麽功名,什麽利祿,都變成了過眼雲煙。
主将是一支軍隊的精氣神之所在,可以說主将一死,整個軍隊的核心也就沒了,大批的逃兵開始出現,當赢廣的後續部隊沖出峽谷的時候,新鄉郡兵早就不成陣勢,漫山遍野到處都是潰散的逃兵。
不遠處,典軍正在用地上的積雪擦洗自己的盔甲,在這屍橫遍地到處污血的戰場,也不知道他怎麽就找到了這麽快幹淨的地方。
“老典,怎麽樣,還能走得動麽”
典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盔甲,咧嘴笑道:“隻要飽餐一頓,馬上就能上路。這個時候,想來樊籬應該已經占了新鄉郡,那裏肯定不會出什麽亂子,而敖烈已經帶着疑兵在濮陽附近晃悠了許久,我要是再不過去,那小子怕是要露了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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