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章守信也不是沒事閑的,才将自家府邸弄成這樣,是因爲今日在這裏,他要在這裏見兩個人,兩個能影響到自己生活軌迹的人。
花廳旁邊的一間小小密室内,雕花的屏風嚴嚴實實的擋在了窗前,完全杜絕了有人偷窺的可能,不僅如此,密室周圍的屋道:“寒舍簡陋,沒有什麽好招待的,弄了點粗茶,讓二位先解解渴。”
赢廣與太史亨無奈的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端起了茶杯,望着茶杯内的一口水,赢廣哀歎道:“這麽點水,潤潤嘴還差不多,解渴還是得換個大杯。”
一旁的太史亨也點了點頭,對着章守信說道:“你這老小子忒不爽利,今天把我倆叫過來,不會是看你在這顯弄你的茶葉吧”
章守信一聽就不樂意了,不管怎麽說,咱也算是個斯文人,喝茶講究的是品,哪能像他們那樣當做白水來喝
“你們倆少來這茶葉有多珍貴你們知道不太史老頭,就你剛才那一口,至少也得一兩銀子還有。不是我請你來的,是赢廣這小子要借我的地方來安排你的”
“噗”
正端着茶壺對嘴吹的太史亨,一口氣沒上來,頓時把嘴裏的茶水噴出去老遠。瞪着一對牛眼,指着比手指頭大不了多少的茶杯問道:“就這麽點,你說多少錢”
“一兩”
“我得個乖乖老章,還是你會享受想當年,老子先是陪着衛靈出生入死。後來又獨鎮一方,禦守邊疆,怎麽說也算是顯赫一方,就算這樣,我也從來沒有喝過這麽貴的東西啊了不得了不得”
“二位老哥,先打住,打住”赢廣無奈的插話道:“章老哥幾代都在這沭陽做郡守,可謂根深蒂固,底蘊深厚,享受一些也屬正常。而太史老哥。您是武将,這大半生都是在戰場厮殺中度過,沒享受過這些也是正常。不過今天來,咱們不是談論這些事,而是要商量商量咱們下一步應該怎麽走。”
“怎麽走”章守信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不慌不忙地接過話頭:“我的要求比較簡單,隻要保證我沭陽郡的性就成了,你别來打我,我也不去打你,你好我好大家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就行了麽”
“太史老哥,你的意思呢”
“我”太史亨放下手中的茶壺,悶聲說道:“殇郡一役,我已經與衛國王庭徹底撕破了臉。除了和他打下去之外,我沒有别的路可走。要麽推翻他,要麽被他殺,如此而已。不過,依我之見,老章。你享福的日子怕是到頭了,赢小子忽悠你出兵的時候,就已經把你綁在了他的戰車上,現在不是你打不打衛國的問題,是人家會不會過來打你”
再看章守信,卻是一把搶過茶壺,仿佛沒有聽到太史亨的話一般,美滋滋地将自己的茶杯倒滿,慢慢的品了起來。
“二位老哥,還請聽我一言。”
赢廣整了整衣服,擺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隻可惜,對面的兩位的年紀都與他的父親差不多,根本就沒人在乎一個小子的态度,倆人一人端着一個茶杯喝的不亦樂乎。
赢廣無奈隻好自顧自的說道:“衛王如今已經退位,公子康雖然即位,但明眼人都知道,他不過就是個傀儡,真正的大權已經完全落到了姬重的手中,這次征讨殇郡的士兵都是姬重的嫡系,殇郡之敗可以說是三萬嫡系損失殆盡。吃了這麽大的一個虧,那姬重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用不了多久定然卷土重來,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應該是積極備戰,而不是見好就收。”
“我們已經占據了衛國的半壁江山,姬重那老小子拿什麽跟我們打,如果我所料不錯,他應該開始準備和我們談判了。”章守信仿佛根本不着急一般,老神在在的說道。
“談個屁,不過是分化離間,各個擊破罷了。”太史亨不屑地說道,看那樣子,似乎早就看穿了所謂談判的本質。
赢廣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想多了,眼前的這兩位,一個是在沭陽屹立百年的老牌家族,一個是沙場征戰半生的宿将,他們吃的鹽比自己吃的米都多,合則兩利,分則兩敗,這麽簡單的事他們怎麽可能看不通透,公孫澤這小子隻是考慮了計策上的可行性,卻沒有考慮到人生閱曆這一方面,自己倒是白操心。
其實也不怪他,他年歲和自己差不多,人生閱曆總是差了些,要是事事都算無遺策,那他可就真是個怪物了。
想通了這個道理,赢廣自然就放松了下來,學着章守信的樣子慢悠悠的品起了茶水。
章守信親自添了一遍水,見兩人都不再說話,這才開口道:“與姬重的一戰不可避免,而赢小子那裏,呂氏暫時是借不上力的,所以後勤這塊,還是交給我吧,我沭陽郡盛産糧食,可保大軍衣食無憂。另外統軍這塊,太史老頭經驗豐富,你也可以多聽取一下他的建議。剛才太史老頭有句話說的對,當咱們出兵的時候,就已經綁定到了一起,如今隻有互相扶持着才好。”
赢廣萬萬沒有想到暴發戶一樣的章守信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這讓他早早準備好的腹稿根本就沒用上,憋了半天,赢廣這才吭吭唧唧的擠出一句:“既然三言兩語就能定下來的事,你在外面擺出那麽大的陣仗幹嘛......”
章守信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有錢樂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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