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斥候消息的時候,赢廣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不是真的,三萬大軍啊,那不是三萬頭豬,怎麽可能有八成的戰損!可是當了解了具體的戰況之後,赢廣不得不承認,盧俊比一頭豬強不了多少。
那日,盧俊樂悠悠地在那裏坐山觀虎鬥,哪成想城門大開,兩千秦國鐵騎蜂擁而出!
“前軍結陣!盾甲在前,長矛手跟進,後退者斬!”
盧俊雖然指揮城衛軍多年,卻沒有真正的經曆過野外戰陣,不過領了這麽多年的兵,一些基本的常識他還是知道的,故而安排起來倒也像模像樣,不過理論畢竟是理論,戰場情況千變萬化,不是套用理論就能解決的,盧俊深知自己的不足,所以他很明智的将自己的指揮位移到了後軍。`
也就是這純粹自保的簡單想法,最終造成了難以承受的惡果。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秦軍鐵騎吸引住的時候,一千黑甲秦兵忽然從衛軍背後突入,兵鋒所指竟然就是盧俊所在的位置。其實這也算是歪打正着,如果盧俊沒有騷包的将自己的将旗升起,那些秦兵頂多就是制造些混亂,可是看到對方的主将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攻入的秦兵仿佛火山爆一樣,一下子就揮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戰力,一個個紅着眼睛,嗷嗷叫着沖向了被親衛護在中心的盧俊。
“保護将軍。快,頂上去!頂上去!”親衛兵拼命得阻擋着攻入的秦軍,奈何這些秦軍都是挑選出來的死士,招招以命換命。盧俊就眼睜睜的看着一名沖到自己身前的秦兵,被長矛戳了個通透,結果這人根本就不退,一把抓住矛杆,身子向前猛的一沖。幾步就沖到了親衛跟前,反手一刀就削掉了親衛的腦袋,然後整個人就那麽架着長矛又向前突進了幾步,耗盡最後一絲心氣,這才斜斜地倒了下去。
盧俊看着那名秦軍死不瞑目的眼睛,就感覺着頭皮一陣麻,慌亂之下哪裏還顧得了太多,立刻在衆親衛的保護下帶着盧未,拼了老命的逃向齊軍的方陣。
後營的失手直接影響到了全軍,前方盾甲兵對着狂奔而來的戰馬。`不自覺的靠向了兩邊,想要避開正面的沖撞,可是如此一來,原本整齊的方陣立刻就出現了胡亂,還沒來得及調整,就聽見後面傳來了陣陣殺聲,衆人隻能依稀看見盧俊的将旗被黑甲秦兵所困,一時竟不得出,全軍無人指揮,頓時亂做一團。當二千秦國鐵騎突入進來之後,群龍無的衛兵終于炸營了。
沒有人想過抵抗,因爲在他們的心目中,都希望别人能留下來拖延秦軍。好爲自己赢得逃生的機會,隻是所有人都這麽想,那麽所有人就都在拼命的向前奔跑,秦軍不慌不忙的打馬追上,戰刀借着馬勢輕輕一揮,前面的逃兵就被一刀砍斷了脖子。鬥大的腦袋在血壓的沖擊下向後飛出,可身子卻借着慣性還在向前奔跑,軟軟地邁了幾步,這才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就這樣,近三萬的衛兵被三千秦兵前後夾擊殺了個落花流水,狼狽逃到齊中的盧俊,紅着老臉收斂殘軍,勉勉強強湊了不到六千人,剩下的兵士要麽被殺,要麽被俘,而那些下落不明的八成都做了逃兵。
真真的兵敗如山倒!僅僅一戰,衛隊折損慘重,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盧俊隻能帶着一支殘軍做爲齊兵的附庸,地位之低,境遇之慘就不用提了。
洛城是不用去了,去了無異于送死,根據最新得到的消息,聯軍已經退回到了嶽口,憑借着堅城高牆,終于抵擋住了白起的追殺的腳步。而白起兵力不足,野戰還可,攻城則力有不逮,所以在城下耀武揚威了幾日之後,便退回洛城。
于是,赢廣帶着手下幸存的七百多人星夜趕到嶽口,當他們出現在城下的時候,已是白起兵退三日之後。
沒有人想過這支小部隊能夠活着回來,結果卻是他們不但回來了,而且還帶着沉甸甸的戰功。作爲衛國唯一一支有戰績的部隊,一入嶽口,他們就立刻成爲了遮羞布一般的存在,盧俊厚着老臉将赢廣等人的功績硬生生按在了自己的頭上,大書特書自己是如何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而孤軍禦敵的将領也變成了盧未,掌中一支筆,将卧牛嶺攔截戰寫的是驚心動魄,防守之精彩與兵書上的那些經典戰例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盧俊的打算十分精明,就是誇大這一次的勝利,進而淡化自己損兵折将的不利影響,最終保住在朝中的地位。
隻是赢廣是何許人,早就不是當初能被幾句豪言壯語忽悠得嗷嗷叫的熱血小青年了,一份軍報跨過了盧俊的審批,已經悄悄的送往了濮陽,同行的還有繳獲的孟徹軍的旗幟等物品,有了這些佐證,再加上呂雄甚至是二公子的幫助,盧俊想要颠倒黑白卻是很難,甚至可以預料到,二公子一系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可以扳倒盧俊的機會,想來用不了多久,這個大司馬之位算是做到頭了。
半個月後,王翦帶領自己麾下的兩萬秦兵抵達洛城換防,而白起交接防務之後便統兵回了鹹陽。
與此同時,秦王的特使也帶着國書來到了大梁,裏面羅列了一大堆的官話套話,核心内容就一句,合陽、洛城從今兒起就是我秦國的了,我現在不想打你,你也别來惹我,有那時間還不如合計合計怎麽從趙國手中取回防淩、安陽呢!
“哐!”
安厘王一腳踹翻了身前的案幾,聲嘶力竭地咆哮道:“秦國欺我太甚!欺我太甚!兵!兵伐秦!”
魏無忌皺着眉頭望着自己的兄長,淡淡地說道:“伐秦?我們拿什麽伐秦!旁邊趙國虎視眈眈,就等着我們動呢!如果再起争端,與國無益!”
安厘王喘着粗氣,悶聲問道:“以你之見,如今該如何是好,難道真的咽下這口惡氣不成?”
“不咽下又如何?”魏無忌挑了挑眼眉,用手指了指殿外。
“再說,我們現成的盟國不就在外面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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