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在延誤了五日之後,糧車終于順利通過了卧牛嶺,洛城出來的斥候接到消息已經返回,這就宣告了田震利用時間差打援的計劃徹底夭折。騰出手來的孟徹終于對卧牛嶺主寨亮出了獠牙,就在他認爲可以一口将對方吃掉的時候,對面紛繁複雜的防守給這位大秦的悍将好好上了一課,讓他隻能撞斷門牙活血吞
寨牆後面是深深地壕溝,壕溝後面築土牆,在後面,密密麻麻的蒺藜丢得到處都是,那些看似平坦的地面下掩蓋着陷阱,陷阱不深,那些斷裂的兵刃放置其中,雖不緻命,卻極大的影響了士兵的戰鬥力,再加上無處不在的冷箭,讓那些率先沖擊的秦兵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将軍,天色已經不早,對面殘軍被圍在斷壁之上,斷然是逃不出去的,不如今日暫且收兵,讓兵士們養足氣力,等到明日再戰,定能一鼓而下”
孟徹望了望有些陰沉的天氣,濃重的烏雲壓的很低,隐隐的悶雷滾動,竟是要下雨了。
“現在讓兵士們休息,等到晚上雨起,我親自帶軍前去襲營”
“将軍不妥”副将一聽孟徹要親自出戰,急急勸阻道:“襲營這事末将前去就好,将軍需要掌控全局,怎能輕易行險”
孟徹忽然笑道:“我倒是想不去,可是不去不行,連續幾日的苦戰,兵士們早就疲累不堪。今夜趁雨夜襲可以說是畢其功于一役,我在,則可鼓舞士氣,軍士用命。大事可成。再說,上面不過幾百殘軍,能有什麽危險”
副将見孟徹主意已定,知道無法更改,隻得拱手下去安排。心中卻是打定主意,要多多調集盾衛,等進攻的時候組成人牆,無論如何也要護得将軍周全。
隆隆的雷聲宛如交鋒的戰鼓,狂風卷雜着狂怒的嘶吼,似不甘又似絕望,如墨的夜空中滑過一道道的閃電,仿佛有兩支軍隊正在密布的烏雲中進行着殊死拼殺。豆大的雨點砸落在幹燥的土地上,濺起一圈灰塵,陣陣泥土的腥氣逐漸彌漫開來。慢慢同化了空氣中那猙獰的血腥,如簾的雨幕洗刷着狼藉的戰場,沉澱着滿目的創傷。
而那嘩嘩的雨聲完美的掩蓋了行進中的異響,隻有借着偶爾撕裂夜空的閃電,才能透過雨幕看到一隊隊模模糊糊的身影。
孟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謹慎地打量着眼前這個草創的營寨,進攻的失利讓他徹底收起了自己的輕視之心,甚至在對手身上,自己還學到了很多以前沒有用過的守城之法,不過一切的一切都将結束。對面守軍背靠斷壁,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攻堅破寨給我殺”
“殺”
孟徹的親衛率先破開了寨門,秦兵蜂擁而入,一頂頂的帳篷被掀翻。凄厲的喊殺聲甚至蓋過了天上的雷鳴
不過很快,喊殺聲漸漸停歇,沖入營寨的秦兵紛紛面色古怪地聚攏過來,别說什麽預想之中頑強的抵抗,就連人影都沒有見到一個,換句話說。他們小心謹慎的埋伏了半夜,淋了半天的雨水,最後拿下了一個空寨裏面的守軍早就跑得不見蹤影
“不可能”孟徹将自己的銅盔丢在地上,任由冰涼的雨水冷卻着自己那馬上就要炸開的腦袋,營寨的後面是斷壁,這些守軍難道長了翅膀飛走了嗎
“搜給我搜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這支殘兵給我挖出來”
主将的暴怒徹底影響到了兵士們的士氣,垂頭喪氣的大兵們頂着大雨在空蕩蕩的營地裏晃悠,除了糧食,營地内一切都擺放的井然有序,甚至還有不少防守的器械都整齊的堆放在一旁,種種的迹象表明,卧牛嶺的守軍并沒有身臨絕地的慌亂,而是有條不紊的撤走的。
面色難看的副将走到了孟徹身邊,低聲說道:“将軍,知道他們是怎麽逃的了。”
踏着滿腳的泥濘,孟徹一行人走到了斷壁的旁邊,隻見十餘股粗大的麻繩泡在泥漿裏,不仔細分辨根本就看不出來。麻繩順着斷壁垂下,消失在了黑峻峻的山谷之中,不用說,守軍定是趁着雨幕偷偷溜走的。
仿佛抽掉了渾身的精氣神,孟徹整個人徹底的軟了下來,這一戰不是最苦最難的一戰,而是最最憋屈的一戰,想自己随着白大将軍南征北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哪裏受過這種窩囊,明明自己占據優勢,卻生生被對方打了個頭破血流,好不容易将其困住,卻又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偷的溜了。
一股子悶氣在胸口徘徊不出,漲得孟徹是渾身難受,提着戰刀将附近的一個軍帳砍成了布條,孟徹這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一言不發的揮了揮手,帶着同樣憋屈的秦兵回到了山下的大營之中。
“樊籬,不得不說,你這逃跑的本事還真是一流,相同條件下我是比不上你的,不但是我,典軍、敖烈他們也不如你,我随口一句讓你準備防守用的物資,萬沒想到你竟然連麻繩這種東西都帶上了。”
冒着大雨,赢廣等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雖然雨天道路難行,不過死裏逃生的喜悅還是讓衆人精神頭十足,衆人互相攙扶着,不顧腳下的泥濘,不停的向前方前進。
“将軍過譽了,平時麻繩這種東西用到的地方很多,而在防守的時候,用處就更大了,我自然是會多備上一些,隻是可惜了分寨内的弟兄,沒能帶着他們回去。”
聽了樊籬的話,赢廣也是一陣沉默,帶出來的兩千弟兄,活着回去的不足一千,不過自己完美完成了阻攔的任務,于情于理盧俊都得給自己一個補償,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在他手中敲出足夠的好處未完待續。
ps: 由于後台出現故障,這章才發上來,對不住了各位,還請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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