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寨子的正下方是一個個秦兵軍陣,軍陣的中間凹陷,兩翼則伸展出去,大盾後方密布着弓手,再後面則是提着長戈的戰兵,兩輪箭雨過後,弓手将會退後布置下道防線,空出來的位置,則由這些戰兵添補。
“雁形陣!秦兵這是不打算主動進攻了。”
赢廣的臉色有些凝重,攻守互易之勢不可避免,一旦強行進入白刃戰,憑着區區兩千人是絕對讨不到好的,接下來隻能看這些臨時搭建的抛石機能否建功,隻要能将官道堵住,戰鬥的節奏才能重新回到赢廣這頭。
“将軍,下面的糧車開始動了。”
随着樊籬的話語,隻見兩輛糧車并排前行,車子的一側是持盾的兵士,他們不但護住了車夫,甚至連拉車的劣馬也護衛住了,再看車子上的糧袋,上面覆着厚厚一層泥土,這是預防敵人火攻。
不得不說,孟徹的準備十分周全,嚴密的防護讓對手弩箭的遠程打擊徹底落空,想要攔截住糧車,隻有出寨拼殺一途。
不過孟徹還是小瞧了山頭上的衛軍,在他看來,這些倉促趕來的敵人能做到現在這步已經很難得了,他們追求度是不可能準備床弩等大型設備,所以自己的防護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可是很快,寨子内飛出的大石塊讓孟徹的打算徹底落空。
這時的糧車正好走到了官道最爲狹窄的地方,就聽到“蹦”的一聲,隻見打磨過的石塊被抛石機高高的擲出,石塊劃出一道抛物線,一股腦地砸向打頭的糧車,旁邊持盾的護衛怪叫一聲,勉強隔開一個小石塊。可是就這一下,就讓整個胳膊失去了知覺,這還沒完,緊接着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在了頭車的上方。後面的車夫出一聲絕望的慘叫,随着石塊的落地,慘叫聲戛然而止。
石塊在摧毀了糧車之後繼續向前滾動,巨大的動能直接将旁邊的糧車撞毀,那些護衛的秦兵顧不得自己的任務。全都狼狽的逃向後方,隻是頭上落下的石塊将短短的一段退路完全覆蓋,西瓜大小的石彈狠狠的砸在一名秦兵的頭上,頭上的銅盔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那名秦兵哼都沒哼一個踉跄就栽倒在了地上,後面的幸運兒幾步跨過他的屍體,剛沖出幾步,一塊更大的石頭落在了地上,接着被彈飛起,正好将這名幸運兒撞中。`就聽見“噗”的一聲。随着石塊滾過,衆人眼前一空,隻是那名秦兵卻是不見了蹤影。
短短一瞬間,前面原本平坦的官道上堆滿了各種雜物,有破碎的馬車,散落的糧袋,劣馬與兵士的屍體,更多的是大大小小的落石,這些石彈像瓜田裏的西瓜一樣大小不一到處都是,人是可以通行。但這運糧的馬車卻是過不去了。
如此一來,孟徹想要誘敵出戰的打算徹底落了空,不但如此,運往洛城的糧草都集結到了卧牛嶺下。一旦山頭上的守軍決定破釜沉舟,不計後果的攻擊糧車,不用太多,隻需要一把火将糧草燒盡,自己的任務就算是失敗了,哪怕将那些守軍全部殺光也挽回不了失糧的罪責。
“變陣!給我攻上山坡!另外安排一些軍士。趁亂将那些雜物移開,讓車隊準備,聽到号令立刻通過卧牛嶺!”
“諾!”
長長的牛角号聲過後,山下的三個秦陣同時變陣,弓手後退,長戈手補位,兩翼不動,中間的凹陷則向前行進,短暫的調整過後,雁形陣變成了錐形陣,陣型之中幾名身強力壯的軍漢擡着一根根粗大的原木,這些原木削尖了一頭,被當做攻城錘使用。鼓點聲起,三個軍陣同時向山上進。
“弩箭,射!”
胡犇站在單薄的寨牆上,指着那些擡着原木的大漢喊道:“幹掉他們,不能讓他們靠近寨牆!你們幾個弩手在這頂住,你們幾個就把抛石機拆了,然後去後面布置第二道防線!快!快!快!”
弩箭帶着破空聲,對着山下的秦軍傾瀉,可是大部分卻被盾甲兵格擋開,完全沒有達到想象中的戰果。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軍陣步步逼近,當後方的弓手跟上的時候,牆頭便徹底被壓制住了。
胡犇頂着盾牌,指揮着兵士進行防守,對方選擇了三處作爲突破口,削尖的原木重重的撞擊在脆弱的寨牆上,每撞擊一下,城牆根部的龜裂就更大幾分,見對方沒有攀爬的意思,胡犇索性撤下了牆頭上的守衛,其實不撤也不行了,那搖晃的寨牆根本無法立足,正面這段寨牆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将手中的橫杆死死的頂住其中的一處突破口,胡犇将橫杆的尾端插入到土中,聽着寨牆出痛苦的呻*吟,知道破牆隻在瞬間,趁着對方回力的短暫停歇,胡犇猛地松開了手,大聲喊道:“快退!都退到第二道防線去!”
衆兵士聽到喊聲,急急松開手,向後狂奔,早就不堪重負的寨牆失去了有力的支撐,頓時松散開來,隻一下,就被撞出一個大大的豁口,全副武裝的秦兵蜂擁而入。
寨牆破!
突進的秦兵并沒有遇到什麽像樣的抵抗,在将缺口擴大之後,秦兵趁勢追殺,緊緊地咬住了胡犇等人。
“殺啊!”
聽着身後的呐喊聲越來越近,胡犇等斷後的衛兵咬着牙狂奔,後面的秦兵也加快了腳步,準備趁勢鑿穿營寨,可是忽然眼前一空,前方逃跑的衛兵忽然都不見了。
就聽見“嘩”的一聲響,對面忽然立起一排大盾,盾後面密布着弩手,冰冷的箭頭正對着那些追擊秦兵。
“放!”
“嗖嗖嗖嗖!”
近距離的攢射将弩箭的破壞力揮到了極緻,沖在最前方的秦兵像被割倒的麥子,齊刷刷的放倒了一片,後面的秦兵紛紛止步,雙方重新陷入了對峙當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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