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想法是好的,眼前聳立的一切讓姜偉知道自己還是來晚了。
對面的城牆加高了很多,這裏不再像是一座營寨,倒更像是一座山城,實在難以想象衛王會有如此魄力,姜偉不知道的是,衛王不過是下令重建大營,并沒有建城的想法,眼前的一切都是赢廣在呂氏的支持下完成的。
冰冷的弩尖對着城下,高傲的戰旗迎風招展,城頭上密布着精銳的戰士,每個人身上都披着甲胄,最差的也有一身皮甲。這哪裏是半年前的那座小小營寨,這分明就是武裝到了牙齒的一頭巨獸。
姜偉爲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慶幸,多日的辛苦沒有白費,張志他們順利的找到了一條被荊棘遮擋的小路,攀爬了一日,終于成功的繞到了玉盤山的背腹,沒想到啊,這裏的駐軍竟然在後面建造房屋,開墾荒地,竟然有長期駐紮的打算!有這麽個橋頭堡在,對于魏國來說是十分不利的,這次必須将它拔掉!
可惜小路難行,如果能讓自己大軍偷過去,在背面起攻擊,自己的戰損将減少五成,最少五成!
搖了搖頭,姜偉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都抛諸腦後,還是先安營紮寨吧。`
預想之中的拼命進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生,姜偉按部就班的紮營立寨,城頭上的赢廣也沒有出去攻擊的打算,對方來了足有五千人,自己手中的老兵隻有前營一千人,如果讓新兵出去襲擾的話,損失太大還不一定能夠達到效果,賠本的買賣赢廣是不做的。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沉悶的号角聲打破了山中的甯靜,藏青色服侍的魏兵集結成了方陣。盾甲兵、長矛手、弓弩手分層次站立,方陣之間的甬道内,一隻隻由方形盾牌組成的長方形戰陣正在緩緩的前進,裏面保護的是制式的雲梯。
這次使用的雲梯可不是上次那種粗制濫造的樣子貨。雲梯頂上多了兩個青銅搭手,隻要靠上城頭,就會緊緊的卡住垛口,不把雲梯上的人殺完,梯子是無法推開的。
“咚!咚!咚!咚!”
營内的鼓手一下一下敲擊着戰鼓。`戰陣下的步兵調整着自己的步伐,整個戰陣的度頓時提升了一節,陣内的隊聲嘶力竭地喊着口号,順着山坡向城牆推進。
“哼!弄了個王八殼子就以爲能攻得上來麽?真是天真!”
胡牛兒是前營的一名老兵,十幾年的沙場經驗使他的眼光十分老道,對付這種烏龜殼的辦法有很多,城防弩就是其中的一種,将旁邊臉色煞白的新兵推到了一邊,胡牛兒先将長矛放在身旁順手的位置,這才用滿是老繭的手撐起了城防弩。這種固定弩機可旋轉的角度很小,上弦的時間又很長,所以必須保證每一支弩箭都要造成大量的殺傷,否則這種城防利器就會失去它應有的作用。
果然,當魏國的戰陣進入到弩機射程之内後,城内的瞭望台上響起了急促的号角聲。
胡牛兒用力扣動城防弩的機弦,巨大的推力震得雙臂麻,可胡牛兒并沒有後退,反而将頭探到了箭垛之上,隻見射出去的弩箭旋轉着出陣陣呼嘯。正正好好的鑿在了魏國的戰陣上。
巨大的力量不是單個士兵能夠抵擋的,打頭的士兵隻覺得一陣巨力傳來,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飛而出,連帶着左右的人也紛紛跌倒。整個戰陣一下凹進去了一大塊!城上的守軍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頓時弓弩手将身子探到城頭外,羽箭連,将措不及防的魏軍放倒了一片!
“結陣!結陣!”
幸存的魏兵迅的合攏,羽箭落在盾牌上敲得叮當亂響,卻是不能再造成什麽殺傷。趁着城防弩上弦的時候,生生向前推進了一大節。
“嗡!”
城頭上再次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仿佛上一刻的重演,破開得戰陣再次被随後而來的箭雨放翻,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重新聚攏,而是高聲叫喊着沖了上來,那是因爲城牆已在眼前!
“咔嚓”
下面的魏兵冒着矢石強行将雲梯立了起來,鎖緊之後,左右兵士紛紛蟻附而上!遠遠望去仿佛青色的波浪在狂擊着那巍峨的城牆!後面的弓弩手早已壓上,他們放棄了身前的防護,隻是麻木的對着城頭上開弓搭箭,射殺對手或者被對手射殺。不得不說,弓弩手的進攻成功的緩解了盾甲兵的壓力,那些動作快的悍卒已經快要接近垛口了。
胡牛兒射完兩弩之後就撤了下來,抄起長矛貓在了自家弓手身後,這個時候用不上他們這些步卒,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休息,等待,直到第一個魏兵登上城頭,那時才是他們揮的時候。
身前的弓手再次探出了身子,剛一松弦,忽然整個人仰天倒下,胡牛兒連忙接住,卻現這名年輕兵士的臉上正正中了一箭,利矢貫腦,已經沒有搶救的希望。這時候老兵的經驗就顯現了出來,胡牛兒并沒有驚慌失措,而是貓着腰迅的來到弓手剛才站立的位置,抓起旁邊預備的礌石,用力推出了垛口,整個過程非常的快,而且身子一直藏在礌石之後,直到松手的瞬間才猛得縮了回來,就聽到牆外傳來了一聲慘叫,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胡牛兒嘿嘿笑着,餘光卻現身旁的新兵正學有學樣的将礌石頂出去,戰争确實可以加快這些新兵的成長,隻要能在第一場戰鬥中生存下來,新兵就會迅成長爲老兵,折損率也會大大降低。
隻是弓手折損的度太快,而那些有經驗的老兵也有各自對付礌石的辦法,牆外的響聲越來越大,那是甲胄摩擦牆磚的聲音!
胡牛兒端着長矛,矛尖正對着垛口,待會無論看到什麽,這一下都必須刺出去,殘酷的白刃戰即将開始!(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