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太多。”内史搖了搖頭,說道:“隻有他的老娘,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據說是他的未婚妻。”
猶豫了一下,内史接着說道:“今日城内還有一件事,就是呂氏下屬的所有糧鋪都關門歇業了,說是所有糧米已經售罄,如果郡守繼續封城,屬下擔心會引起民變啊。”
宋琦忽然像洩了氣的皮球,頹然的坐在榻上,自己好歹也是一名郡守,主政一方的大員,那赢廣算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兵頭罷了,可是人家根本就沒把自己這個郡守放在眼裏,甚至都不屑上門來理論,憑的什麽,憑的不就是有門閥的支持麽!呂氏不過一商賈,身份地位連一般的賤民都不如!可就因協助大王即位有功而受重用,轉眼間就成了衛國的豪門大閥!如今竟對一郡之不假顔色,随意将玩弄于股掌,可笑自己還以爲可以将他們随意拿捏!
“罷了,罷了,明日解除封禁,那玉盤山大營愛怎麽弄就怎麽弄,不要再去管他了。”
宋琦落寞的起身向後堂走去,隻留下内史一個人在那裏目瞪口呆。`
郡城重新開放,城内百姓奔走相告,那些響應征召的人再次收拾起行囊奔向了玉盤山,與他們同行的還有玉盤山大營的士兵。
宋琦孤零零的站在城頭,望着綿延數裏的人群,心中是五味陳雜,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那樣的意氣風,想要在這裏創造出一片自己的事業,可是不如意事十之,也許這輩子就是困在這桂陵郡中泯然衆人吧。
與宋琦的自艾自憐不同,赢廣這頭卻是忙碌非常,征召的青壯拖家帶口來到了玉盤山下。頭等大事就是安排住宿,盡管路風已經盡力趕制房屋,可還是有少部分人沒有住處,赢廣急急從山上調集了一批帳篷下來。并承諾三日内新房必然完工,這才算是安排妥當。
第二日,路風帶着那些百姓去丈量土地,那些青壯則集中到了玉盤山大營之内,寬闊的校場上。亂糟糟的站立着兩個方隊,這些年輕人不停的左顧右盼,交頭接耳,對這大營内的一切都感到十分的新鮮。
等到赢廣帶着典軍等人出現在了高台之上,左右執令旗跑到台前,兩排鼓手精赤着上身,手裏提着一尺長的鼓槌,眼前令旗閃過,鼓槌重重的敲擊到戰鼓之上,鼓皮抖動。`一股戰場殺伐之氣迸而出!
“咚!咚!咚!”
戰鼓陣陣,下面的青壯頓時慌亂起來,有人緊張的左右張望不知所措,有人緊緊的縮進人群之中不敢露頭,還有的則是熱血沸騰面露狂熱之色。
令旗橫掃,鼓聲驟停,校場之上一片死寂!
“諸位都是桂陵郡本地人!知道這玉盤山大營曾經被魏韓聯軍攻破過,雖然他們并沒有繼續攻打我們的郡城,但不代表他們下一次也不會攻打!你們看看,山下面就是我們的家園!那裏有我們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對于那些達官顯貴來說,玉盤山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前哨,就算被人攻破也不打緊,反正離他們還遠着呢!可對于我們來說!這裏不僅僅是一個哨卡!更是我們的命!一旦失守。那就是家破人亡!你們的時間不多,隻有一個月!一個月後魏國必将興兵,玉盤山當其沖!接下來的訓練可能很苦!很累!但是它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救下你們的命!現在你們的家裏都分到了土地,想要享受豐收的喜悅麽?那就拼命吧!”
赢廣的話很樸實,這裏面沒有什麽國家大義民族節操,也沒有什麽高風亮節铮铮傲骨。有的隻是那些最簡單的需求——吃飽、穿暖、有點田。
其實百姓的要求并不高,隻要滿足了他們最基本的需求,他們就會像螞蟻一樣任勞任怨,甚至隻要你能夠稍稍替他們說點話,在他們的眼中你就是那一片青天!
場内所有的青壯都挺直了腰杆,眼中再無絲毫的猶豫,他們守衛的不僅僅是一座營寨,他們守衛的還是自己的家!
“所有青壯分爲兩營!中營統領典軍,統兵一千!後營統領樊籬,統兵一千!敖烈繼續統領前營,負責全軍防務!路風爲軍需,掌管全軍日常所需!即日起全軍進入戰備狀态,新兵準備随時參與戰鬥!!”
“諾!!”
很快,場内的兩千青壯就被各統領瓜分一空,緊接着各自的駐地頓時變得熱鬧非凡。赢廣滿意的點點頭,獨自一人在營内轉悠,事情安排下去,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什麽問題出現,赢廣一下子就成了營内最悠閑的一個人。
剛溜達到後營營門口,就見山路的拐角處轉過來一匹劣馬,按理說這種馬不适戰場,但用來負重還是不錯的,可那馬不知怎的,鼻孔噴着白氣,渾身大汗不說,腿還一個勁的抖動,倒似馱了什麽重物一般。
等那劣馬徹底轉了過來,赢廣一下子樂了,隻見一個胖子歪歪扭扭的騎在馬上,圓圓的腦袋頂着一塊方帕,肉乎乎的圓手拿着一個不知名的樹葉在拼命的搖,油膩膩的臉上挂滿了汗珠,身上的衣衫早就如同水洗的一樣,軟塌塌的箍在身上将那魔鬼的身材勾勒得分外妖娆!
“嘿嘿!老吳!”赢廣幾步走到營門外,對着那個胖子高聲喊到。
吳哲用手遮擋住眼前的日光,仔細向前瞧去,見是赢廣,不由得“嘿”的一聲跳了下來,顧不得濺起的塵土占滿衣衫,拱着兩隻胖手對赢廣施了一禮,這才開口說道:“赢兄弟你這山路也太不好走了,瞧把我累的。”
赢廣哈哈笑道:“這一側已經算是好走的了,不信我帶你去看看另一側!再說了,叫苦叫累的應該是它,怎麽也輪不到你啊!”
吳哲嘿嘿笑着拍了拍劣馬的脖子,這一路走來倒還真是虧了它,順手牽了缰繩,吳哲随着赢廣就進了營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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