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米高的城牆足修築了兩道,牆體全部是中間夯土外砌條石,縫隙處用山中一種特有的草汁勾縫,雖然氣味有些難聞,卻可以讓石、土緊密結合起來,極大的增強了整體的抗性。
新修的大營沿着山的走勢分爲前後兩部,前營主要是正兵的駐地以及訓練場,後營安置的則是糧草、民夫以及輔兵營。兩者之間又有木牆箭樓分隔,如果前營失陷,殘兵也可據此堅守。
今天的日子比較特殊,因爲從今天開始,大營内的重點将要從立營轉移到其他方面上去,至于這後期的任務有可能是繼續練兵,但也有可能是——打出去。
“咚咚咚咚!”校場上的鼓手敲起點将鼓,玉盤山大營第一次正式的軍議正式開始。
盧俊坐在堂内首座,左右分列兩隊,各部副将按照官職大小前後站定,帳簾落下,兩名衛兵手持腰刀護衛左右,大帳之内鴉雀無聲。
盧俊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自上山開始直到今日,差不多有四十多天,衆将士又要操練,又要巡防,确實辛苦,不過辛苦歸辛苦,我卻看兵士操練有些問題。”
衆将聽了這話,不由得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盧帥如此說,到底有何用意。現在大堂内的将領絕大部分是從各部隊抽調過來,隻不過這次的抽調很有特點,那就是這些将領雖然隸屬不同,但都或多或少的與征西侯有些淵源。
“不知盧帥的意思是...”右側打頭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此人名叫孫超,是姬重的鐵杆心腹,這次抽調過來的各部都隐隐以他爲核心,盧俊來之前,曾被衛王召入宮中,交談之中就曾經重點說到過此人。能在衛王那裏挂上号,就知此人絕非易于之輩。
“孫将軍勿急。”盧俊笑着擺了擺手,見衆将均是疑惑的目光,似乎有點不太相信,盧俊便繼續說道:“各位來自不同的部隊,人員素質參差不齊,訓練方法也是不盡相同,偏偏一個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不同屬的人見了面誰都不服誰。如果這樣下去,一旦需要用到他們的時候,各部各自爲戰,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那我們離失敗也就不遠了。”
孫超一聽這話,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一聲,暗自道:“原本以爲你能有什麽新招式,沒想到竟玩一些咱們玩剩的。想要收權,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想到此處,孫超微微一笑朗聲問道:“不知道盧帥有何安排?”
“哈哈哈。其實也沒那麽複雜,也更加不會削弱各位手裏的權利,相反,如果進行的順利,各位都會得到大好處的!”
盧俊笑的十分自然,仿佛各部将領真的占了大便宜一樣,如此一來倒是讓孫超等人的警惕心思更重了,這些人在戰場上是一把好手,可真說到這些彎彎繞還是有些不夠看,這些東西哪裏是一時半會能想通透的,既然如此那就暫且不去考慮,隻要這個挂名大帥不碰觸到自己的既得利益,就算允了也無妨。
見衆将領沒有提出異議,盧俊像一隻偷腥得手的狐狸,笑的更開心了。站起身,嘩啦一下将身後挂着的羊皮地圖放了下來,指點着上面的幾個點說道:“這幾處是魏國的存糧之地,不要那麽看我,我的人花了很大的代價,才一一确認,肯定不假。既然要練兵,那就得經曆實戰,總在校場上比比劃劃,和自己人好勇鬥狠不是真本事,頂多算個窩裏橫,要知道,我們這次重修玉盤山大營不僅僅是爲了防守,而是要打出去!”
盧俊用手重重的戳在地圖上的一個地名——烏縣,目光灼灼的望着身後的将領,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我們最後的目标,曆次魏國出兵都是駐紮在烏縣,這裏是他們攻伐我國的一個橋頭堡,當諸位奪了魏軍的糧草之後命各部輔兵運回大營,其餘精銳要第一時間圍攻烏縣,就算是攻下之後無法久守,我們也要将它燒成白地!”
“戰略目的說完了,再說下統一指揮的問題。咱們大營新立,除了我的親衛營,剩下的都是侯爺麾下的老兵,所以你們的事自己協調,我不參與,但是你們也不能群龍無首,鑒于孫将軍德高望重,你們就暫且都歸在他的麾下吧。軍中的指令我會通過孫将軍進行傳達,隻要能達到王上的戰略要求,别的都好說!”
怎麽回事!不是要奪權麽,怎麽變成了放權?這盧俊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孫超暗暗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嫡系,見他們一個個眉頭緊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而盧俊還在等着自己的表态,實在來不及細想,不過将兵權控制在自己手中本就是自己的初衷,如今不用撕破臉皮,倒是省事了不少。當下挺身出列,拱手應道:“末将領命!”
既然定下了策略,整個大營頓時行動起來,各部紛紛整理裝備,随時準備出發。
輔兵營裏也是一樣,各部的輔兵領取了運轉糧草用的大車之後紛紛歸隊,很快偌大的輔兵營裏隻剩下了赢廣所部外加一個樊籬。
“什麽?你們不屬于任何部隊?”見赢廣老神在在的守在營内,樊籬頓時急了:“我本以爲你們是盧帥的輔兵,你把我留下也就留了,别人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去打擾盧帥,可你這連個編制都沒有,萬一上頭追查,我就得算做逃兵!不行,不行,你得想個轍,否則我得被你坑死。”
“坑你?我這是在救你!”
赢廣無奈的看了樊籬一眼,朝外面喊道:“老路,老路!你也進來,我給你們好好說道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