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赢廣等人故意插隊,隻是那兩名抱頭鼠竄的惡奴臨走時放下了狠話,說誰敢先看病回頭就殺誰家滿門,積威之下,這前來就診的百姓生怕平白惹了事端,病症輕的紛紛離去,想改日再來,病症重的不方便來回奔波,便留了下來想碰碰運氣,但卻是不敢第一個進去就診,如此一來,倒是便宜了所謂的最大縣尉之子——赢廣。
“先生,我這兄弟情況如何?”
見鹿先生閉着眼睛,捏着胡子在那撚了半天,偏偏一句話不說,面上的表情也沒什麽波動,讓人看不出頭緒,赢廣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問道。
“小小年紀,性子卻是毛躁,剛一診脈就告訴你準備後事的那是庸醫!老夫就算是遇到必死之人,也會想辦法爲其逆天改命!哪有那麽快就有結果的!”
一句準備後事驚得赢廣臉色白,心道完了,難道這一路緊趕慢趕終是沒有保住敖烈的小命麽!
看着赢廣那五顔六色的表情,鹿先生心中暗樂,好嘛,再加兩個都夠湊成一套表情包了。`
眼中透出一絲狡拮,鹿先生故意闆着臉說道:“年輕人到底沉不住氣,我又沒有說他!這小子氣血旺盛,底子極好,這次不過受傷過重這才一直昏迷,其實這也是自我保護、調節的本能罷了。用不了兩日,必醒!不醒的話你砸了我招牌!”
驚喜來得如此突然,饒是赢廣經曆過無數陣仗,此刻也是陣陣的暈,自己這是關心則亂了。
“多謝先生!多謝!多謝!”
鹿先生坦然受了赢廣一禮,見他喜上眉梢絲毫沒有大難臨頭的緊迫感。便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年輕人,你還是趕快走吧,這姬侯爺勢力極大,足以和當今大王分庭抗禮。你剛得罪了他府内家奴,此事怕不能善了,趁他們未到,你還是趕緊走吧,你這兄弟我會命人擡到後堂好生照料。”
赢廣嘿嘿一笑。8小說`開口說道:“先生此言差矣,人是我打的,禍是我闖的,說一千道一萬也沒有甩手走人的道理,我走了,他們怕是會拿老先生洩憤。再說……”赢廣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這看病的診金未付我也走不得啊,不過老先生别急,咱定不會幹出拖欠之事,沒看我早早就把我那同伴打回去取錢了麽。”
鹿先生對着赢廣意味深長的一笑。便也不再勸說,見再無人敢進來問診,便回頭吩咐藥童上茶,一老一少坐在診室内對飲起來。
端起茶杯輕輕抿了抿,鹿先生偷眼打量,見赢廣始終淡定如一,似乎根本未将姬氏侯府放入眼中,心中不免暗暗猜測,這眼前的年輕人到底是何身份,說他身世顯赫吧。他卻放着那些王城醫官不用,跑到自己這裏來問診,說他無權無勢吧,那打起侯府下人來手下卻是幹淨利索。沒有絲毫的猶豫。饒是鹿先生走南闖北多年,見過各種稀奇事,卻是也有些看不分明了。
殊不知赢廣心中所想卻是簡單,隻要能讓敖烈看上病就行,至于其他自有别人替他收尾,倒是侯府的一個小小奴仆都如此嚣張。足可見侯府權勢之盛,既然吳雲雄說過他們呂公子在濮陽很有勢力,兩方掰下手腕也并無不可。算算時辰,典軍應該已經帶人過來了吧。
果然,沒過多久,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就聽見一個欠揍的聲音高聲喊道:“剛才打爺爺的那個犢子趕緊出來,别以爲藏起來就能躲過去了,我們小侯爺說了,你要是不出來,我們就砸了這荟草堂!”
赢廣起身撫了撫身上的褶子,起身大步走到了堂外,隻見剛才揍的那個麻子臉頭上裹着白布站在前面叫陣,他身後不遠處則站着十好幾個粗壯的護院,護院中間有一匹白馬,上面端坐着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一身簡素的純白長袍,隻在袖口處紋着金絲雲紋,身材雖然瘦小卻長得極爲結實,微微紅的臉上挂着王族那種特有的微笑,隻看外貌可能會認爲此人非常的随和,可是隻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現那眉眼之間的傲氣是從骨子裏帶出來的。
“嘿!好小子,有種!竟然沒跑!”
麻子臉一見赢廣那是分外眼紅,不紅不行啊,這孫子下手忒狠,扁鼻子現在還趴在府裏動彈不得,好在今日小侯爺沒有外出,今兒個這仇算是能報了。
“小侯爺,就是他!”麻子臉興奮的用手指着赢廣,絲毫沒有現自己熱血上湧過于激動,頭上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被撕裂了,紅色的暈點像一朵綻放的紅花格外紮眼。
“在下姬無憂,乃是征西侯府的小侯爺,隻是不知道閣下是”
聽到姬無憂的詢問,赢廣微微一樂,這小子還不算蠢,知道先盤盤道,等問清了底細之後,心裏有了章程,然後決定是打臉還是賣人情。看來這些纨绔都是一個套路嘛,也不說整點新意。
想到這兒,赢廣忽然一臉的倨傲,悶着鼻子嗯了一聲,好像與那侯府小侯爺說話有份一樣,背着手慢慢點了點頭,愛答不理的答道:“不是我說你,你爹也太過老實了,這麽多年下來左右不過是個侯爺,怎麽就沒有一點進取心,怎麽就不想想怎麽才能再進一步!”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麻子臉用手捂着嘴,嘴巴張的老大,都快把拳頭塞進去了。姬無憂更是不堪,額頭上冷汗直冒,雙手不知該放到前面好,還是背過去好,剛才的偏偏貴族氣早就蕩然無存。
能不緊張麽,這話沒法接啊!自己老爹是當今大王的親弟弟,更進一步?這是暗示自己老爹要造反麽?按理說這事乃是絕密,不可能讓外人知曉,可是眼前之人說的輕輕松松仿佛親眼見到一般,他到底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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