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累了,這一戰耗盡了他全部的精力,不徹底的恢複過來他是不會醒的。”
典軍扒了扒敖烈的眼皮,轉過身對赢廣說道。
赢廣點點頭,對于典軍的判斷還是十分認可,典軍征戰沙場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敖烈雖然昏迷,但終是保住了性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赢兄弟,族長請你過去一趟。”
胖子拖着圓滾滾的身子走了過來,見赢廣正在沉思,便在說話之前先敲了敲門扇。
赢廣見狀連忙将胖子迎進屋,口中不住的感謝道:“這次多虧了兄弟的烈酒,要不然敖烈就算保住小命,整個人也得燒廢了,對了,還不知道兄弟怎麽稱呼。”
胖子連連擺手,身上的贅肉也跟着不停的擺動。`
“當不得一個謝字,你那兄弟吉人天相定然不會有事。我叫吳哲,本是族長身邊的小厮,後來得以重用被送到濮陽的店鋪中曆練,輪年紀應該比你虛長幾歲,喊我老吳就行。”
老吳很是健談,三言兩語就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詢問了下敖烈的狀況,兩人便向吳雲雄所在的客艙走去。
自從赢廣的陷陣營被打散的消息傳回鹹陽,墨印就在第一時間下了封口令,宅子内的所有丫鬟、仆役一律不許提起函谷關的戰事!
“這個笨蛋!明知道是坑,還巴巴的往裏跳!他是死腦筋麽!”墨印狠狠的揪下一隻芍藥,仿佛揪住了赢廣的耳朵一般,似乎覺得不夠解氣,又把花丢在了地上,用腳來回的磨。
阿二躲在一旁不敢吱聲,直到覺得自家小姐不那麽氣了,這才湊了上來小聲說道:“小姐。阿三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名叫吳勇的人,據說此人直到少爺的下落。”
墨印臉上先是一喜,但馬上又多了幾分凝重。
“派人核查了麽?”
“回小姐。`阿三已經安排人手去辦了,而且回來的路上,阿三也反複試探過,那人的回答前後一緻,沒有什麽破綻。等到咱們核查的人返回。就可以确認了。”
“好。”在下屬面前,墨印一直都是那個帶着青銅鬼面,做事殺伐果斷的暗影頭領,如果真如阿二所說,那現在倒是揮暗影能力的時候了。
“吩咐下去,準備一批好手,一旦确定少爺的下落,你便和阿三帶着人手前去支援!”
“是!”
望着阿二消失的背影,墨印重新變回了那個赢廣身邊的小女人,赢廣娘最近似乎也聽到了些風聲。但是見自己沒有主動去說,她就沒有再問,可那眉宇之間的擔憂卻是隐藏不住的,長此下去怕是會變成心病,也是時候讓她知曉一二了。想到這兒,墨印的臉上挂上了嬌憨的笑容,快步向後宅走去。
一路奔波的赢廣并不知道吳勇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此刻他正和典軍小心的将敖烈擡上了馬車,怕敖烈躺的不舒服,赢廣毫不客氣的征用了吳哲的鋪蓋。看着上好的錦絲繡工被胡亂的鋪在了粗糙的馬車上,吳哲抽抽着牙,苦着臉,滿不情願的閉上眼睛。實在是看不得這幫粗人暴殄天物。
終于是到了衛國的地界,趙兵就是再嚣張也不能越過邊境追殺過來,現在終于安全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各種強壓下來的疲憊如潮水一般襲來,勉強趕到了打尖的地兒,衆人再也按捺不住。紛紛找地休息去了。
赢廣和典軍兩個小心的将敖烈移到床上,這一路走來,車馬勞頓,但卻沒有讓敖烈吃到什麽苦頭,隻是敖烈的傷口雖然見好,可整個人依舊是昏迷不醒,隻能靠着一些流食度日,幾日下來,一個魁梧的大漢以肉眼可見的度消瘦下去,要是再不能清醒,恐怕會因爲缺乏營養而傷及到他的根本。
“赢兄弟,你不用擔心,用不了一日就可以到達濮陽,那裏畢竟是衛國的王城,裏面肯定有名醫診館,到時候直接帶敖烈過去診治就是。”
吳雲雄見赢廣一臉憂色,不禁開言寬慰道:“奔波數日,你們也很是辛苦,這就早點歇息吧。”
可是赢廣心中記挂着敖烈的傷勢,怎麽能夠睡的踏實,勉強迷糊了一夜,聽到雞叫頭遍便開始起身收拾行囊,吳雲雄倒也理解,所以天剛透亮,一行人便朝着濮陽而去!
荟草堂是濮陽城内一家有名的醫館,傳言這坐診的先生鹿勳曾受到扁鵲的提點,随其學醫三載,出師之後便回到故土,在這濮陽城内開起了醫館。
下午進城之後,赢廣就暫時與吳雲雄分開,問清了道路便直奔荟草堂。許是這鹿先生真有妙手回春之能,等到赢廣等人趕到的時候,荟草堂的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前來就診的病患拿着編過号的木牌自覺的在旁邊的草堂内等候,雖然有些痛苦的呻*吟聲,卻無人大聲喧嘩,加上不時有紮着雙髻的藥童送來清茶,讓衆人那焦躁等待的心情平複了不少。
不過前來看診的都是些輕病患,像赢廣這樣直接擡着人來的卻是獨一份,見草堂内沒有太多的空地,赢廣與典軍便将敖烈放在了草堂門旁,不多時,一個小藥童撐着并竹傘跑了過來,将一個木牌遞給赢廣,又把竹傘直到敖烈的旁邊替他遮陽,這才腼腆的笑笑,轉身跑了回去。
“這鹿先生倒是心善,思慮的也很周全,怕是個有真本事的人。”典軍在一旁贊歎道。
确實,有的時候些許小事可能是随手而爲,卻能給人留下極好的印象,鹿先生的種種舉措給了這些等待病患極強的心理暗示,同時也增加了他們對醫館的信心。
隻是有的時候善心卻無法阻攔那些權貴的欺壓,甚至欺壓你的人隻不過是那些權貴家的走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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