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在戒備,就聽到後院傳出一陣腳步聲,赢廣打眼這麽一瞧,隻見月亮門内拐出來一隊人,爲首的是一名四十七八歲的漢子,這人頭上随意挽了個髻,身上穿着一件上好的綢衣,腰間挂着一個如意玲珑配,皮膚微黑,身材比典軍略矮,卻也是虎背熊腰,步伐之中帶着一絲殺伐之氣,端的是威武不凡!
這人見到赢廣衆人卻是一愣,好家夥,這是哪來的一幫子土匪!
打頭的漢子看着就是個實誠人,隻是那憨厚中卻透着狠辣,各種心思在那張大臉上顯露無遺!手中的那一把青銅镗看着分量就不輕,隻是藏的有些不小心,你以爲你藏在背後我就看不到了?镗尖都露出來了!
被隐隐護在中心的那個年輕人應該就是主事之人,此人歲數不大卻面色沉穩,一看就是見過大風浪的,自己一行人剛出來,他那眼神就已經看向自己的身後,這個年紀能有這份警醒卻也難得。
兩側的漢子神情彪悍,動作舉止進退有度,站立的位置也是頗有講究,看來這些人應該是當兵的出身,雖然他們已經盡量淡化這種氣息,但骨子裏那鐵血的痕迹是磨滅不掉的。
讓自己感到最有威脅的卻是最後一人,自己已經算得魁梧,隻是這人竟然比自己還要高出許多,往那一站仿佛是一頭棕熊!從頭到腳一身的兇煞氣!一對青銅大斧輕輕松松的拎在手上,眼神不停的在府門上打量,好像在選擇下手位置一般。好麽,你們這是情況不對就打算跑麽。
要說這老堡主卻也不是一般人,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眼神隻是這麽一打量,就将赢廣等人瞧出個七七八八。不同的人就當有不同的應對,老堡主心中頓時有了計較,走到台階之上便不再前行,這距離既不太近也不太遠,既不會讓對方産生威脅感,也不會讓對方覺得受了怠慢。舉止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
面上帶着笑,老堡主一拱手,對着赢廣笑道:“老夫吳雲雄,是這吳家堡的堡主。各位的來意我那小兒子已經和我說了,隻要各位有真本事,這入堡的費用當然免了,如果各位想要留在堡中,老夫更是求之不得!”
赢廣恍然,原來那一身賬房打扮的是堡主兒子,今兒個倒是趕巧了。
“在下赢廣,蒙這些兄弟錯愛,暫爲頭領,不知堡主要怎麽個比法?”既然要比,那就沒必要拖拖拉拉,赢廣不再多想,直接問道。
“簡單,既然你們有七個人,那我這也出七人,亂戰一場即可。”
赢廣一聽就笑了,要是單打獨鬥,自己還要擔心手下那些大兵,他們一身戰場厮殺的本事,大開大合慣了,真要與那些功夫精湛的俠士比武,定是輸多赢少。可要是團戰,咱陷陣精兵還真沒怕過誰!
“既然如此,那就依堡主所言!”
怎麽看都是對自己有利,自然沒有推脫的理由,所以赢廣答應的格外痛快!
“好!果然爽快!吳勇,你帶人與赢兄弟比劃比劃。”
“是!堡主!”
旁邊一個精幹的漢子彎腰向堡主行了個禮,起身走到場下,後面跟着六個一身短打的壯漢。
既然是比試切磋,那就自然不能用開了鋒刃的兵器,吳家堡一方統一選了榆木長棍,到了赢廣這方,選擇的兵刃卻不盡相同。
赢廣與典軍、敖烈選的是木刀、木盾,剩下的四人選的全是長棍,當下典軍打頭,赢廣、敖烈護在左右,後面四人棍尖前點,頓時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錐形陣!
吳雲雄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更加證實了心中的猜測,隻是不知道他們是哪裏的兵,怎麽跑到自己這堡上來了。
正思索間,下面已經動上了手,吳勇等人功夫确實不弱,呼喝聲中棍影橫飛,一杆長棍使得是出神入化,或掃、或挑、或砸、或撩,将赢廣那小小戰陣籠罩在了重重棍影之中!
再看赢廣等人,雖然盾牌比不得青銅大盾,但也勉強夠用,左隔右擋,木刀揮舞,生生攔下了大部分的攻擊,後面的四人以棍做槍使,隻要見得空擋便抽冷子猛刺,角度刁鑽不說,還次次都攻其必救,幾個回合下來,倒是吳勇一方忙亂了起來,其中一個動作稍慢,直接被一棍捅到了軟肋,哎呦一聲,退出了戰圈。陷陣營這幫殺才都是在戰場殺厮殺出來的,從來就沒有留手的想法,每次攻擊都恨不得使上吃奶的力氣,所以被擊中的那位悲催了,空有一身好武藝,可就是打不到對手,加上挨過這一下岔了氣息,卻是動不得手了。
眼見着對方少了一人,赢廣一聲呼喝,典軍側身躲過吳勇的一棍,反手用盾牌一勾,用胳膊和盾牌死死的卡住了吳勇的長棍,右手木刀回削,刀刃順着棍杆向下這麽一抹,吳勇不得已隻能松了長棍,腳下不住向後退去。
再看那典軍得理不饒人,一刀接着一刀,刀浪如潮竟然将吳勇逼得左躲右閃狼狽不堪!
旁邊敖烈早就打出了真火,一把木刀輪圓了猛砸,仿佛對面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煞氣逼的對手面色發白,忙亂的擋了兩下,就聽到咔嚓一聲!木刀與長棍同時斷成了兩截!巨大的沖力讓那棍手狼狽後退,還未站穩,就見敖烈靠着盾牌直直撞了進來!
“給我開!”
一聲虎吼,那棍手吭都沒吭就飛了出去,原來人在空中卻已經昏過去了。
赢廣那頭動作更快,以傷換傷,不躲不避硬拼着腰間挨了一棍,木刀起處,重重擊在對手的額頭之上,對面之人晃了兩晃,一頭栽倒在地上。
一道身影滾過,卻是吳勇被典軍踹了過來,狼狽站定之後,吳勇悲哀的發現,己方隻剩下四人,而對方七人已經舉着武器将己方四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