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封莊見赢廣帶着青狼出來,頓時喜出望外,小跑幾步想要靠近些,卻被青狼的冷眼逼停了腳步,這倆貨有仇,而且是見一次打一次。
“老封,我沒看錯吧,我竟然在你這張臉上看到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赢廣有些驚訝,封莊這貨賤到什麽程度,自己是親眼見過的,青狼則是親身體驗過的,能讓他感到忸怩的事情屬實不多。
封莊搓着手,腆着臉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吧,您大舅哥已經坐上王位了,咱這王城内的風風雨雨也算是告一段落,本想着風平浪靜的去木府看看木烏澤吧,結果還沒靠近就被暗哨發現,攆了我兩條街...”
看着封莊一臉的委屈,赢廣笑罵道:“看你平日裏的機靈勁都哪去了,朝中商議未定,誰敢輕易懈怠,不讓你進還是穩妥的。不過我看你希望還是很大,前些日子人家木府的狗都不搭理你,現在暗哨竟然能跑出哨位攆你兩條街,我看,這是個好兆頭。隻是...”
赢廣話鋒一轉,直接潑了封莊一盆冷水。
“不出意外的話,今年我們是要回鹹陽的,木烏澤是木戰的掌上明珠,肯定不會跟你去鹹陽吃苦,這些你都想過麽?”
“那有什麽!”沒想到,赢廣認爲棘手的事情在封莊的眼中根本就不是個事,封莊隻是擔心木戰出面反對,如今聽赢廣這麽一說,知道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糟糕,至于赢廣憂慮的那些事——咱老封搶個女人還要問問她的意見不成!
赢廣還是小瞧了封莊的破壞力,也不想想,自己第一次見封莊的時候,他是個什麽身份!他是能将李崇治下的隴西攪的雞犬不甯的叛軍頭子!既然知道還有希望,封莊便笑眯眯的扭着肥碩的屁股出了府門,如同一條臭魚一頭鑽進了剛剛平靜下來的王城之中。
木戰出了宮門,倚在搖晃的車廂内假寐,忽然脖子後面一陣發涼,挑開窗簾向外打量了一圈,沒見到什麽礙眼的東西,這才重新靠在車内。
報喪的文書已經發往了秦國,一同發送的還有月氏稱臣的國書,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得到月氏的臣服,想來秦昭王應該會欣喜若狂吧。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當你費勁心思卻屢次失敗的時候,不妨停下來緩一緩,你的敵人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一想到自己的乖女,木戰忍不住搖頭苦笑,這孩子已經和自己冷戰了好久,一門心思的想要和封莊那個粗坯在一起,你瞅瞅,這哪裏是一名女孩子應該做的。倒是如今風頭已過,自己似乎也沒理由将她禁足,就讓她自己處理一下這些事情吧,畢竟質子府是要回秦的,如果能把封莊這員悍将留下似乎也不錯。
木戰捏着胡子,表情一會痛苦,一會無奈,甚至還有些惆怅,沒有人知道這個叱咤風雲的人物此時正在爲自己小兒女操心,車輪吱鈕,馬車搖晃着融入了街道的人流之中。
戰軍府的後牆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換回了木烏澤的女衛,封莊趴着牆頭,剛探頭向内望去,冷不丁就見到那名熟悉的女衛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封莊腆着臉,身子一滾就下了牆頭。
“這位姐姐,大門那頭不大方便,那個,你看都是熟人嘛...”
“哪來的那麽些啰嗦!”女侍衛故意闆着臉,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府主說過,你要是再敢翻牆,就打斷你的腿!”
“别别别,下不爲例,下不爲例。”封莊滿臉堆笑,身子順着牆邊慢慢的向裏面溜。
“真不知道小姐看中你哪點。”女侍衛哼了一聲,轉過半個身子,讓出了身後的石子路。
“知道你要過來,小姐特意讓我守在這兒,不過府主快要回來了,你自己要心中有數。”女侍衛兩眼望天,自言自語的說道。
“明白,明白!”仿佛一個市儈,封莊點頭哈腰的從女侍衛身邊跑過,直奔木烏澤的閨樓而去。
這條路跑過多次,封莊十分熟稔的繞到樓後的池塘邊,先是伏在灌木叢中學了兩聲貓叫,見二層的小挑窗伸出一根支棍,緊接着木烏澤那微黑的俏臉出現在了窗邊,左右打量了一番之後,才對着封莊藏身的灌木叢打了聲呼哨。
封莊嘿嘿一笑,提氣縱身,腳尖在欄杆上一點,雙手上揚,指尖緊緊扣住了挑檐,肌肉發力,龐大的身子帶着與其不符的靈巧,輕盈的上了二樓。目光警惕的四下打量了一下,貓着腰,腳下點着碎步,幾下就竄到了挑窗跟前,剛要探頭進去,就覺得勁風撲面。
封莊猛一側頭,一杆長矛擦着面皮突了出去,封莊大手一翻,緊緊抓住矛杆,就聽見裏面一聲嬌哼,矛杆上頓時一股勁力傳來,封莊也不松手,身上力道一卸,團身縮腿順着挑窗就鑽進了房内。
房内傳來一聲驚呼,緊接着就是噼噼啪啪打鬥之聲不絕。樓下的女衛挺直了腰闆警惕的巡視着四周,卻對樓上的打鬥聲聽而不聞。
沒過多久,樓上又重新恢複了平靜,木烏澤滿臉通紅的坐在封莊的懷裏,一隻手替封莊揉着烏青的眼睛,另一隻手卻緊緊的揪着他的耳朵。
封莊痛的呲牙咧嘴,這束手束腳的打鬥自己就從來沒有占過便宜,嘴上卻不能多說,隻好絮絮叨叨的嘀咕。
“你怎麽也是個女孩子,閨房裏擺些花兒啊,葉兒的不挺好的,偏偏擺了一排兵器架子,你剛剛拿什麽東西丢我?釘頭錘!把你閨房砸爛我怎麽和你爹解釋?什麽?用手接?你也不想想,那是能用手接的玩意兒嗎!要不是我卸力及時,早就讓你捅出幾個透明窟窿了!”
“哼!”木烏澤手上用力,将封莊的大頭拽到自己臉前,伸出手指使勁的點了一下,嬌嗔道:“别給我打馬虎眼,頭人已經允諾送質子離開,你倒是說說,我們之間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