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羌兵懾于黃雲的威懾,不敢上前,隻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友軍,希望能把自家将軍救出來。
就見月氏騎兵分出一條小路,一名年輕将領打馬而出,走到赢廣身邊翻身下馬,對赢廣說道:“赢統領,還請住手,再打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赢廣喘着粗氣挑了一眼,見是一名月氏将領,身材也就與自己想當,面貌很是英俊,而且是那種英俊中帶着堅毅,堅毅中又透着文雅,沒想到那偏遠之地竟然也能有如此的俊才。不過在這個靠實力說話的年代,光憑外表是不行的。
赢廣吐了口唾沫,把蒙田平日欺負人的纨绔樣子學了個十成十,用鼻孔對着這名似乎比自己還年輕的月氏将領,用那種捏着鼻子的聲音問道:“你誰啊,你家大人沒告訴你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嗎!哪涼快哪呆着去!”
那月氏将領似笑非笑的望着赢廣說道:“如果按輩分,貌似我應該是你的長輩才對。”
呦呵!占便宜占到自家頭上了,自從赢廣懂事之後在村裏稱王稱霸,就再沒吃過這個虧!狠狠地把銅盔摔在地上,看的蒙田一陣心疼,這可是自己新打的頭盔,還沒帶熱乎呢就又打人又摔地的,這到底要鬧哪樣!
赢廣幾步走到那月氏将領面前,輪起拳頭就朝着那張有恃無恐的俊臉飛去,奶奶的,不知道小爺最恨比我長的帥的人麽!還敢冒充我長輩,我這就讓你知道花兒爲什麽這樣紅!
見那月氏将領不閃不避,馬上就要鼻血與門牙共飛,赢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隻是這笑容維持了不到一秒就被後面的一聲驚喜的尖叫弄得僵在了臉上。
“大哥!”
這是妘淑的聲音,赢廣十分熟悉萬萬不可能聽錯,隻不過看到自己揮起了拳頭,前面驚喜的聲音到後面走了調,變成了尖叫。
赢廣腦袋嗡的一聲,暗道不好,這第一面直接就送大舅哥一記封眼拳,自己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說時遲那時快,赢廣腰部用力生生改變了拳頭方向,擦着那張俊臉滑了過去,全力的一拳落在空處還是自己努力的結果,那姿勢别扭的如同扭在一起的麻花,這要是還能保持住平衡,那就是高手,反正赢廣肯定不行,于是乎,隻見赢廣兩條腿别在一起,一招五體投地,重重的摔在那月氏将領的邊上。
妘淑又是一聲驚叫,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的腳步聲,那月氏将領見妹妹安然無恙,高興的伸開雙手迎了上去,哪知道妹妹連看都不看,急匆匆的與自己擦肩而過,跑到了赢廣身邊,對自己伸開的雙臂無動于衷,自己都能聽到後面族人的一片笑聲。
赢廣趴在地上,一隻手扶着腰,像蟲子一樣哼哼唧唧的股湧着,妘淑緊張的将他扶起來,上下拍打着,口中連連問道:“怎麽樣,怎麽樣,傷到哪了。”
妘翼尴尬的張着雙臂,舉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清了清嗓子,望着兩人說道:“王妹,父王讓我來接你回去。”
妘淑扶着赢廣抱怨道:“王兄那麽強壯,被他打一下又何妨,躲的那麽快幹嘛?”
妘翼目瞪口呆,嘴巴張了又張,硬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都說女生外向,古人誠不欺我。
扶着赢廣,妘淑白了他一眼,小聲說道:“呆子,你倒是說話啊!”
差點揍了自己的大舅哥,赢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吭哧了半天憋出來一句:“我閃着腰了……”
秦國使團與羌月兩族的初次交鋒就這麽落下了帷幕,秦國人都進入了月氏的營地,隻留下羌族衆人在那裏面面相觑。薩德安恨恨的爬上坐騎,帶頭回了本族駐地。
妘翼拉着妘淑不停的問東問西,還不時的用眼睛瞟着赢廣,那小子怎麽看怎麽不靠譜,就這麽一個纨绔有什麽好的,偏偏得了王妹的芳心。
另一頭,赢廣腰不疼了,現在是頭疼,封莊和典軍好死不死的在自己附近狂笑,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墨印則盯着皮笑肉不笑的黃雲,根本沒時間打理自己。赢廣一咬牙,走到妘翼身邊,一抱拳,低聲說道:“那個,大舅哥,頭次見面,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妘翼把王妹藏在身後,看赢廣的眼神就像看那些花花公子一般,赢廣心裏暗暗叫苦:“本來想給那些蠻子一個下馬威,哪想到裏面有自己的舅哥,這下裝大發了。”面上挂着笑,赢廣小心的說道:“其實吧,我平時不是這樣的。”見妘翼眼光越變越怪,赢廣索性閉上了嘴。
妘翼看了看身後偷笑的王妹,歎了口氣,望着赢廣說道:“别的我不想管,也管不了,王妹必須得跟我回王城,你殺了羌族王子,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好還會再派個王子過來,這裏面的彎彎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我可以明确告訴你,王城内想殺你的人同樣很多,我不看好你,所以,要麽你知難而退獨自去羌族赴死,要麽逆流而上死境求活。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能牽連到妘淑!”
赢廣正色道:“不用舅哥費心,我肯定不會讓妘淑身陷險地就是。誰敢傷她,我就讓誰死!”
妘翼的臉色這才好了些,歎了一口氣說道:“父王子女衆多,隻有妘淑與我關系最好,所以這次我主動請纓接你回王城,本來蘇宇晏要随行的,父王怕他添亂,就沒準。”
赢廣見妘淑面色古怪,心中警報大響,警惕的問道:“這個蘇宇晏是……”
妘翼笑眯眯地說道:“這個蘇宇晏是我們月氏重臣蘇依的獨子,文武雙全,一表人才,羌族五王子求親之前,本來是想向大王求親迎娶我這王妹的,不過後來王妹許配給了羌族五王子,這蘇宇晏才無奈死心,這次聽說王妹要回來,蘇宇晏早早就讓他父親向頭人求婚,以我之見,他希望還是很大的。”
忽然感覺到一陣殺氣,隻見赢廣拔出了一把匕首,一下一下的刮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