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赢廣開口道:“萬全的把握誰也不敢說,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了,我得罪了丞相,留在鹹陽隻有一死,羌月兩族雖然貌似兇險,但總還有那麽一絲生機。”
這裏面包含的信息有些多,既沒有說明得罪丞相的原因,也沒有說明如何能在羌月保住性命,既然赢廣自己有信心,想來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有些話點到就好。
蒙武沒再細問,隻是告訴了赢廣三件事:第一件事,軍械庫内新到了一批手弩,一會讓蒙田帶着去取一些裝備上;第二件事,既然是代表秦國出使,那就得有大秦的樣子,衛隊是必不可少的,隻要是在規定的人數之内,無論帶的是誰,蒙大将軍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第三件事就是新征的士兵缺乏訓練,蒙武準備在兩國邊境的地方進行一次軍事演習,時間大概能持續一個月。交代完畢,也不再啰嗦,揮手打發赢廣滾蛋。
赢廣、蒙田二人回到了墨麟營的駐地,遠遠就見到營門處典軍那高大的身影,後面人影憧憧,許斯邪、張朝、衛東一個都不少,知道統領回來,都早早的在營門口等着。與衆人說笑了一番,安排許斯邪去将妘淑公主請來,而其餘人等都在帳内坐下。
不多時,妘淑帶着巧兒進了軍帳,找了個靠近赢廣的地方坐了,見人已到齊,赢廣開口說道:“這次出使可謂是九死一生,羌月兩族的頭号公敵估計就是我了。”笑了一下,赢廣繼續說道:“所以這次出使,決不勉強,有話直說,都是兄弟沒什麽大不了的。”
典軍笑道:“老赢,你這麽說可就見外了,這帳内坐的都是一起在戰場上打過滾的兄弟,就沒有一個是孬種!”
張朝接着說道:“統領,你就說怎麽幹吧,兄弟們都沒二話!”
赢廣點點頭,笑道:“都是兄弟,我就不客套了,旁邊這位大家應該都熟悉了,就是我搶回來的月氏公主...”
話還沒說完,蒙田在一旁起哄道:“知道,知道,老熟人了,小弟見過嫂夫人!”
“我就說統領聽了月氏與羌族聯姻怎麽那麽大反應呢,原來是搶了公主做壓寨夫人,不愧是我們的老大...”衛東一身匪氣,說的是唾沫橫飛,見妘淑面帶紅暈并未反駁,興緻更是高漲,還要繼續,就感覺後脖領一陣寒氣,斜眼偷瞄,發現墨印正冷冰冰的望着自己,嘴上立刻就拐了個彎,磕磕巴巴的說道:“那個,其實吧,我感覺墨印姑娘也挺适合統領的,人又溫柔,又體貼,功夫又高,更難得的是對統領一片癡心...”話未說完,就見妘淑似笑非笑,眼中直冒綠光,吓得衛東一摸肚子,告饒道:“統領,我肚子不太舒服,先出去一下...”
赢廣撓了撓頭,這倆女子都不是省油的燈,衛東好死不死的得罪誰不好,非得罪她們倆,以後有的罪受。
“好啦,衛東就是嘴上沒有把門的,你們倆也别逼他了。”此情此景赢廣也不得不開口斡旋一下,剛剛醞釀的緊張氣氛被衛東三言兩語攪得精光。
組織了下語言,赢廣說道:“這次妘淑肯定得随我一起回去,至于原因,一會墨印會告訴你。另外墨麟營繼續在榆中駐守,典軍和封莊進入使臣衛隊随我一同出行,許斯邪帶領小股精銳混入草原隐蔽,平日不要妄動,隻與墨印單線聯系。張朝、衛東留守,先别急着反駁,聽我說完。”赢廣制止了張朝的舉動,說道:“蒙将軍不日就将舉行兵演,張朝、衛東帶墨麟營參與,一個月後如果我們還未回來,你們要帶着墨麟營想辦法留在邊境處,隻要要求合理,蒙将軍定會準許。”
見赢廣安排完畢,蒙田忽然笑道:“你忘了一個人。”赢廣奇怪的看了看帳中的衆人,問道:“沒有啊,都安排了。”就見蒙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着說:“還有本公子呢!”
赢廣一驚,連聲說道:“不可,你是蒙老侯爺的長孫,萬不可輕易犯險!”
蒙田自信一笑,說道:“你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這麽有意思的事情怎麽能少得了我,就算你不帶我去,大不了我等你走後自己帶三五随從去西域遊山玩水,又能如何?”
赢廣知道這是蒙田放心不下自己,心中感動,嘴上卻毫不讓步:“除非有蒙将軍軍令,否則你還是趁早死心的好。”
蒙田見赢廣如此說,知道肯定是說不通了,便咧了咧嘴,懊惱道:“實話跟你說吧,這次出使還有其他任務的,大緻與結盟有關,領頭的是一名叫黃雲的内侍,他帶了兩個随從此次随你一同出使,早在幾天我們就接到王命,令榆中駐軍予以配合,所以我就要了這侍衛首領的職位。”
一直靜靜傾聽的妘淑忽然接口道:“既然是大秦派出的使者,就不應該有兩名主事之人。”美目一轉,眼中透出一絲憂色,望着赢廣說道:“我的感覺是,赢統領就像是...”
“見面禮!”赢廣冷冷一笑,接着說道:“公主說的不錯,我名義上帶隊出使羌月,實際主事之人應該就是那個黃雲!而我,不過是送給頭人們的一份禮物罷了。如果不是小田兒及時告知,恐怕我們還都蒙在鼓裏,看來大王是不希望我們活着回來。”
蒙田說道:“此事乃是絕密,本來得等到出城之後才能告知你等,但二叔不忍心見你稀裏糊塗的赴死,就故意用話暗示,讓你多多帶上自己的嫡系,裝備上也給你大開方便之門。如今我要了這侍衛首領的職位,就是想最大限度的給予你支援。”
赢廣長歎一聲,叮囑道:“小田兒破例提前告知,已是冒了天大的風險,帳内兄弟應當分得清輕重,我不想在外聽到有關此事的流言,最後,我隻說一句,蒙氏大恩大德,赢廣銘記于心!”
說完深施一禮,蒙田連忙扶住,急聲道:“赢大哥如此作甚!快快起來,我隻是擔心我們人手單薄,不能護得周全。”
墨印在一旁冷笑一聲,說道:“人手你且放心,肯定充足就是,況且殺人而已,也不一定非要用刀!”
妘淑也顧不上羞澀,直直說道:“隻要到了月氏,就算找父王哭訴,我也一定保得你平安!”
墨印翻了翻眼皮,白了她一眼,罕見的沒有出言諷刺,兩女頭一次達成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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