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斯邪的斥候都遠遠的撒了出去,騎兵、步卒都放緩了行進速度,與左右兩翼相互呼應,可謂步步爲營,穩穩推進。遠遠望去,黑色麒麟戰旗連成了一片,宛如一片墨色的海洋,潮水湧動,慢慢累積着力量,一旦遇到阻礙,就會形成暴風雨般的威勢,狠狠的轟擊而上。
“報~前方十裏發現趙軍哨騎!”
“好,傳令下去,整軍備戰!”赢廣精神一振,向傳令兵吩咐道。
“是!”
不多時,營中的牛角号聲相繼響起,戰鼓的鼓點也越加的清晰,本來有些淩亂的方陣開始收縮,步卒們的腳步也變的更加統一。
當一切都凝聚到一點的時候,赢廣猛一揮手,“停!”鼓聲驟停,全軍肅然而立,整個軍陣中無一人喧嘩,隻能聽見戰旗在風中的怒吼。
遠處一片塵土飛揚,身穿胡服的趙騎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裏,赢廣令旗一揮:“護!”戰鼓聲突變,前排的盾甲兵舉起大盾,斜插在地上,用肩膀做支撐,整個人蜷縮在大盾之後,後面的長矛手上前,矛尖向外,矛杆插到土中,人與人之間的空隙由刀斧手添補,整個軍陣猶如一頭巨獸,向正對面的趙騎露出了獠牙。
趙國騎兵面對早有準備的秦軍,沒有輕舉妄動,緩緩的降下速度,在距離秦陣兩箭之地停了下來,陣型兩分,從中間出來一将。頭戴獸頭銅盔,盔頂插着一支花稚尾羽,身披鉚釘闆甲,熟牛皮的護腰用一條獅蠻帶紮緊,手持一條渾鐵槍,胯下一匹黃骠馬,戰靴輕磕馬腹,黃骠馬一路小跑,來到陣前,一收缰繩,黃骠馬揚了揚頭,打了個響鼻,前蹄刨地,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秦國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敢犯我趙國邊境,難道不知道我趙國軍隊天下第一嗎?!”那趙将得意洋洋的喊道。
赢廣用手遮着眼睛,靜靜的瞧了一會兒,忽然喊道,“去,把蒙田喊來。”
不多時,從側面跑來一騎,全身披挂的蒙田翻身下馬,跑到赢廣跟前,道:“統領,你喊我。”
赢廣笑道:“小田兒,覺不覺得對面趙将的聲音很是熟悉啊。”
蒙田仔細聽了一下,疑惑的說道:“确實有點耳熟,難道還是個熟人不成?”
“是不是熟人,一看便知,現在就令你出戰!”
蒙田嘿嘿一笑,“得令!”
對面的趙将罵的正爽,忽然見對面秦陣中央讓出了一條通道,遠遠見着一秦将打馬飛奔而出。
“區區辱罵都忍受不了,看來對面主将也不過如此。”那趙将暗道,“看我斬了此人,祭我戰旗!”
長槍前指,那趙将喊道:“來者何...!蒙田小兒,竟然是你,上天待我不薄啊,哈哈哈哈哈!”
蒙田提着雙戟剛到陣前,就聽見對面一陣聒噪,還沒看仔細,就見那趙将竟然大笑起來,蒙田暗暗琢磨,趙國也算是個大國,怎麽還派了個傻子出戰,聲音還挺耳熟,仔細一瞧——嘿!還真是熟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當初在楓祎館與蒙田鬥氣的趙子英!
就見趙子英在那哈哈大笑,“蒙田!還記得當初我說過的話麽!你遲早會落到我的手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蒙田用戟尖挑了挑頭盔,斜着眼,歪着嘴,一副鹹陽流行的經典纨绔表情,含着舌頭說道:“唧唧歪歪的在那亂吠,你誰啊,我認識你麽!”
趙子英一聽,氣的鼻子都歪了,好麽,自己在這表演了半天,人家愣是不認識自己,這是在兩軍陣前赤裸裸的打臉啊。今天要是不分出個結果,以後這軍中是混不下去了。
“休得逞口舌之利,拿命來!”趙子英一夾馬腹,胯下黃骠馬如離弦的箭一般,直沖蒙田而去。
蒙田早有防備,趙子英剛動,蒙田早已催馬上前,兩馬相交,就聽見“铛铛铛铛”,轉眼之間兩人已交手數個回合。
話說這趙子英雖然狂妄,但也确實有狂妄的本錢,一條渾鐵槍舞的是虎虎生風宛如一條怪蟒一般!蒙田也不示弱,兩根八棱青銅戟,左遮右擋,抽冷子還擊,打的渾鐵槍是渾身火花四射。
兩匹坐下戰馬也是鬥出了火氣,一個打着響鼻一個勁的将尾巴甩向對方,另一匹瞪大馬眼直接張嘴去咬。
蒙田咬着牙笑道:“小樣兒,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你!”握緊手中銅戟,腰背用力,一下下勢大力沉,噼裏啪啦的照着腦袋就砸了下去。
趙子英就覺得手中的長槍反震之力越來越大,虎口陣陣發麻,越是用力操控,長槍就越要脫手而出一般!
這樣下去不行!趙子英虛晃一槍,忽地掉轉馬頭,打馬向本陣逃去。
蒙田哪能輕易就放他回去,夾緊馬腹就要上去追殺,忽然聽見後面陣陣金鳴!雖有不甘,但軍令不可違,蒙田恨恨的看了遠去的趙子英一眼,撥馬回到了本陣。見到赢廣,不由得一陣氣惱,抱怨道:“嬴大哥,我馬上就要追上去擒了這碎嘴的雜碎,你怎麽把我叫回來了!”
赢廣搖了搖頭,道:“你仔細看看對面。”
蒙田疑惑的向對面望去,隻見大批大批的趙兵猶如群蜂出巢一般,漫山遍野,一面樂字大旗在衆軍之中格外的顯眼。
赢廣沉聲道:“趙軍先鋒已到,隻是不知道是樂家的哪位統領。”
戰旗到處,軍陣林立,趙軍射住了陣腳,門旗處,一名小校扛着一柄小旗來到陣中,高聲喊道:“廉大将軍麾下,先鋒樂乘請對方主将答話。”說完,轉身跑回了軍中。
蒙田猶豫道:“要不要過去?”
赢廣笑道:“去!當然得去,不去不是弱了我們秦國的名氣麽!”
回頭喊道:“典軍、阿二、阿三你們陪我去會會那個樂乘!”
“是!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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