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趙大軍進入西陽之後就接管了城防,蒙武将自己的辦公地點設在了城内原有的将軍府内,此時剛到晌午,堂下各路将官齊聚正廳,不過不是表情嚴肅的領取軍令,而是在——聚餐!
長途行軍甚是辛苦,路上倒是能吃飽,可那精細程度就不用提了,讓這些過年吃慣了精美食物的将官好是難受,一到了西陽城,在蒙武下令全軍休整之後,衆将官火速安排好了麾下部隊,然後不約而同的急匆匆地都跑到了将軍府内,邊跑還邊看時辰,生怕錯過了什麽,沒辦法,誰叫軍中最好的廚子在這兒呢!
遠遠的就聞到正廳大堂内傳出的陣陣肉香,營中各将哪還有平時的斯文,個個吃的是滿嘴流油。赢廣和蒙田兩人人擠在一個角落,桌子往一起一拼湊,低着頭也不看人,一個勁的猛吃,那蒙田更是抱着一個蹄髈啃的正香,油漬蹭滿了面頰,哪還有平時在楓祎館的那般儒雅,隻是可惜了那張小白臉。
白起、王翦坐在赢廣的正對面。
看那白起桌面上早已一片狼藉,但扔掉的骨頭上全都啃的幹幹淨淨,絕無一點浪費;而王翦不知在哪翻出一把小刀,下手又快又準,吃的最是輕松。看得赢廣好生羨慕,習慣性的摸向腰間,忽然想到自己的匕首送給了諸葛芸,也不知道她現在行到何處,是否順利。
衆人面前的桌面上各有一個酒盞,不過裏面的可不是酒,而是後廚自制的濃湯。在軍中,酒這東西可是個稀罕物,除了醫師營,誰要是敢私藏酒水,那可是要杖責的。
蒙武喝了一口濃湯,清了清嗓子,看堂下衆将吃的差不多了,這才笑道:“你們的鼻子到靈,知道到我這兒來打秋風!一個個都吃了我的好處,等戰事開啓,誰要是敢給我裝熊,我可決不輕饒!”
堂下一片大笑,衆将紛紛叫道:“将軍放心,我等跟随将軍多年,隻有站着死的英魂,沒有跪着生的孬種!”
蒙武向下壓了壓手,道:“如此最好,白起,你爲左翼,明日你統率你麾下的銳健營駐紮蔺縣;王翦,你爲右翼,率麾下赤甲營駐紮蘭渝。明日赢廣率墨麟營前突挑戰,你們二人護住他的兩翼,三部互爲犄角。可不要小看對面的趙軍,趙王特意調了廉頗駐守陽晉,這廉頗有勇有謀,實乃我軍勁敵。”
赢廣拱手道:“将軍放心,我等定會小心謹慎,不讓那趙軍占了便宜!”
不多久,衆将官紛紛離開将軍府,各自安排去了,明日首戰,任誰都不敢掉以輕心,如果能赢得一個大捷,于各方來講,都是有極大的好處。
而在那遙遠的鹹陽城,也有人在記挂着這場對趙戰争的勝敗,也許可以換個說法,他在記挂着某個人的生死!
城邊一所破舊的民房内,殘破的桌椅落滿了灰,窗棂上破了一個大洞,初春的暖風穿過窗棂發出陣陣的獰笑,使屋内的溫度反倒是降低了幾分。
屋子的正中站着一個全身包裹的黑袍人,看不出任何的特征,就連面容也躲在袍子的陰影之中模糊不清。
對面跪着一個商人打扮的胖子,額頭上的汗順着臉上那不斷抽動的肥肉濺落,而後背更是早已濕透,寒風一吹,脖頸發涼,身子不自主的打着冷戰。
沉默了許久,袍子中的神秘人開口說話了,那悶聲悶氣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子内激起了陣陣的回聲。
“主人說,給你一次将功補過的機會,你馬上以送物資的名義去西陽城,無論你用什麽辦法,務必使這個人死!如果失敗,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那胖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恭敬的說道:“遵命!”
黑袍人扔下了一張畫像和一卷通過行文就轉身離去。胖子就靜靜的跪在那,直到腳步聲不見,這才全身放松,屁股一斜,歪歪的坐在了地上,就感覺到背後陣陣的發涼。
撿起地上的畫像,輕輕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畫上是一個年輕的男子,英俊的面容之中透出一種軍人的氣質,如果有熟悉的人看到這幅畫,一定會認出,這畫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帶兵出征的赢廣!
胖子的眼中劃過一絲狠色,年輕人,不管你是誰,你必須死!
西陽城外的墨麟營中,赢廣突然打了個哆嗦,心道:“奶奶的,這天兒還是真冷,也不知道諸葛芸現在怎麽樣了。”搓了搓手,靜靜的想了一會,赢廣喊道:“典軍、典軍!”
“來了,來了!”斜靠着椅子犯瞌睡的典軍猛的睜開了眼,“老赢,啥事?”
“明天就要接戰,可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會你叫上斯邪他們,去營中巡視,讓士兵們帶足七天的糧草、軍械,斥候遠遠的都放出去,半個時辰内不能回來的都要詳查,這第一戰,許勝不許敗!”
“好嘞,我這就去!”典軍轉身出了營帳,自去傳令去了。
赢廣起身在帳中走了兩圈,突然站定喊道:“阿二、阿三!”門外的衛兵忽然轉身進來,問道:“不知少爺有何吩咐。”
這兩人是當初陸大派過來的十人之中功夫最好的兩個,名叫陸二、陸三,兩人充做赢廣親衛,自赢廣随軍開拔之日起,這二人更是寸步不離左右,以确保赢廣的安全。
“阿二,你安排兩人混到白起營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樣都要及時回報。阿三,你挑選兩個輕身功夫好的,摸進陽晉,一人平時隻管監視軍中動向,沒事不要輕舉妄動,除非有重大情況才可暴露。另一人的主要任務是協助策應,以防萬一!”
“是!少爺!”
安排完,赢廣回身落座,這是自己第一次獨立帶軍,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周全,自己的一次大意可能就會導緻無數将士魂散異鄉,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赢廣閉上了眼睛。
(老赢在此鞠躬,求點擊、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