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紅色護臂這頭,不知道赢廣怎麽想的,偏偏排了個雁形陣,這是弓弩手主攻的一個防守陣型,校場比鬥用的兵器裏,什麽都有唯獨沒有弓弩。這陣型一擺出,對面的王家親衛一時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各種陣型的優劣心中都有數,尤其是雁形陣中“人”字尖頭處的大個子,他拿了個什麽?門闆!這玩意能當兵器用麽?這得多大的力氣才能揮動!
觀禮台上發出陣陣笑聲,陣型亂用,兵器奇葩,這是哪裏找來的散兵遊勇,莫非是來逗趣的不成。王震王老爺子也是哈哈大笑:“老蒙頭,你也是老行伍了,這下面對陣的結果已是不言而喻,你要送我匕首就直說嘛,哈哈哈哈,蒙田也是個好孩子,沒和你爺爺合夥蒙我,回頭那手弩王爺爺借你把玩幾天!”
蒙田站在爺爺背後,苦笑着搖頭,他也看不明白了,按理說二叔推薦的人應該不會太差才對。
隻有蒙沖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咚咚咚咚”戰鼓聲起,觀禮台上的衆人精神一振,紛紛望向校場之中。
“進!”
“咔咔咔咔”,王府親衛踏着鼓點,步伐整齊步步逼近!
“統領,怎麽搞?”許斯邪低聲問道。
赢廣自信一笑:“王府親衛一切都按着規矩做的非常好,但他們忽略了一點,這也是我們能勝的一點,聽我命令,進!”
百十米的距離轉眼就到,前排盾甲兵緊貼盾牌做好了撞擊的準備,就聽見對面一聲大喊:“分!”
隻見雁形陣的兩翼分開,圍向了方形陣的兩側,預料中的撞擊沒有發生,盾甲兵的全力一擊落到了空處,空落落的分外難受。那主陣之人也是久經沙場,雖然感覺不對,但也未曾驚慌,令旗揮動:“變陣!守!”
頓時,盾甲兵延兩翼向後奔跑,護住了側翼,方陣也變化成了圓陣。而原本正面的盾甲兵變得稀疏了許多,本來對撞不成,腳步就有些散亂,又正對上了氣勢正旺的典軍!那盾甲兵看着自己僅能護住胸腹的盾牌,又看了看對面那巨大的門闆,不由得一陣氣苦,硬着頭皮撞了上去,結果不出意料,被典軍一門闆輪飛,典軍頂着門闆從正面生生撞了進去,四五名槍手死死撐住,可是腳步還是不斷的後退,原本的圓陣一下子就凹了進去,任那主陣之人如何指揮,也無法阻止缺口越來越大。
“攻!”見陣型已亂,赢廣一聲令下,兩翼親兵猛地向内攻去,木制刀槍劈頭蓋臉的砸了下去,王府親衛也是悍勇,見事不可爲,一聲狂吼,也不再勉強維持陣型,揮舞刀槍向外突圍,呼喝聲中,不斷有人被打倒出局,典軍更是被重點照顧,四肢被五六個人緊緊鎖住,腰間還吊着兩人,任典軍如何擊打就是不松開,偏偏都是同僚,無法下死手,竟是一時掙脫不出!隻是赢廣等人占得先機,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王府親衛拼命反撲,打倒了赢廣不少人,終究還是輸了。
觀禮台上一片寂靜,然後突然爆發出了如山洪爆發般的歡呼!
“好!”蒙沖哈哈大笑,“果然如此!”
王震奇道:“老蒙頭,你知道他能赢?!”
蒙田也說道:“以雁形陣對方形陣,還是沒有弓弩手的情況下,按理說怎麽都沒有赢得可能啊,這赢廣偏偏就赢了!爺爺,這是爲什麽。”
蒙沖笑道:“爲将者,最忌生搬硬套戰場情況多變,不會随機應變,隻能白白折了衆人的性命!戰場之上,千軍萬馬對陣厮殺,方形陣确實比雁形陣有優勢,但是這也有一個前提,你得有足夠的兵力護住兩翼,逼迫對手正面對決。”蒙沖兩眼發亮,說道:“雙方都是幾十人的隊伍,分出兩翼則正面薄弱,合兵一處還有勝利的可能,偏偏主陣之人變方陣爲圓陣,這也對,可惜他們錯誤估計了對面正面突破之人的武力,能用門闆做武器的人,三兩個盾甲兵怎麽可能抵擋得住!”
王震笑道:“倒是個将才,隻是便宜了蒙田這小子,可惜了我那雕花手弩,哈哈!”
蒙沖一把抓住了王震的手,“老匹夫!東珠還我!”
赢廣扶起了對方軍陣的主将,直到最後王府親衛也沒有一個人後退,他們背靠着背,任刀槍加身,也相互扶持着不肯倒地投降,典軍等人倒是不好再下手,面面相觑。
赢廣道:“不知道這位兄弟怎麽稱呼。”
那主将推開了赢廣,搖晃着站直了身體,“不勞費心,王府親衛長,王翦!”
“我隻想知道我敗在哪裏。”王翦望着赢廣說道。
“無他,靈活多變,見招拆招,不過我也認爲戰陣應堂堂正正,劍走偏鋒可偶爾爲之。”
王翦默然,暗自揣摩。
蒙府内,蒙沖坐在正廳之上,赢廣站在下首,蒙沖越看越是喜歡,笑道:“我家小二的信我看了,我秦國曆年征戰,能奪得敵方帥旗的次數屈指可數,你這次立了大功,大殿之上我一定幫你。”
“多謝老侯爺!”
“沒事,沒事,今天你在校場很不錯!田兒到底是借你的光把王震那老匹夫的寶貝手弩弄到了手,以後你們可以多多走動。最近你們就住在我這兒,等待大王的召見。”
“是,那,末将告退。”
赢廣回到偏房,剛坐下,就聽到外面有人喊他“赢廣!赢廣!你在沒!”
赢廣推開門,正見蒙田興沖沖的走了進來,于是笑道:“少将軍找末将何事。”
“嗨!什麽少将軍,你比我年長幾歲,叫我小田就好,而且你帶兵真厲害,我是真心佩服。”
“哪有什麽厲害,不過打的仗多了而已,少将軍從小熟讀兵書,隻要打過幾次仗,自然比我強得多。”
“唉,不說這些,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