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的慘劇,就他上一次探險的觀察,似乎并非出于基地研究工作的失誤、而更像是一場天災。
這麽說來,也許巨量“能媒”聚集在一起本身就很危險,就像大夏天裏容易自燃的煤堆一樣,放任不管的話,遲早會放射出吞噬生命的恐怖怪力嗎……
一個個念頭,互相關聯、彼此牽絆,讓悶聲思考的年輕人很有些頭昏腦漲。
不過既然任務在身,他并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在這上面揮霍,當夜越過中緬邊境、在當地kgb組織的接應下穿過緬甸聯邦北方領土,從聞名全球的“金三角”區域一側擦肩而過,第二天清晨時分,龍雲已經來到一處吊腳樓掩映于樹叢中的鄉間小鎮,在涼爽惬意的竹屋中啜飲清茶。
一路上思前想後,給自己平添了不少待解之謎,踏上緬甸國土的年輕人很快進入了狀态,開始自己的秘密工作。
早餐時間,坐在桌旁熟練剝出一隻肉粽,塞進嘴裏大快朵頤,龍雲雙眼微眯聆聽謝苗*伊萬諾夫的情況彙總,昨夜在車輛上颠簸搖晃了大半宿,他現在還有一點困意,準備搞清楚當地狀況後就先回屋睡一覺。
“那麽,美國人的動向如何。他們還在大肆搜刮‘黑玉’?”
“是的。‘赤龍’同志。”
自從進入緬甸,爲避免暴露身份,龍雲的“Дpakoh”代号就被他改成了一個緬甸化的稱謂,偷懶直接用了現實世界中服役于nata的名字;此時此刻,和中将同志一起坐在桌邊,伊萬諾夫還在和粘膩的粽子搏鬥,其實他對旁邊竹筒杯裏的米酒倒更感興趣,“不僅如此。cia的家夥們還在這一帶興風作浪,不知道他們是和當地武裝勾結、還是在利用後者,最近包得溫地區一點都不太平。
除此之外,還有傳言說兩支地方武裝即将爆發沖突,總之,情況十分複雜。”
“是嗎;不過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緬甸這個地方,龍雲之前已了一些功課,哪怕平行世界裏的“緬甸聯邦”還在走所謂“佛教社會主義”道路,實質上也不過是一個軍閥林立、戰亂頻仍的險惡之地。
就說包得溫礦區所在的撣邦,名義上自然是緬甸領土的一部分。實際掌控局面的卻是撣邦地方武裝,而這些武裝相互之間又絕非同心同德。而是三天兩頭發生一些摩擦乃至沖突,可以說,整個撣邦就是處于一種無政府狀态、偏偏又能維持起碼的社會運轉,說起來這個國家也真是夠奇葩的。
在危機四伏的包得溫地區執行任務,雖然生就一副**型斯拉夫人的樣貌,維克托*雷澤諾夫也隻能深居簡出,大白天不能露面,現在就呆在吊腳樓上當一回指揮:
“美國人的情況,我們要保持關注,不過現在暫時還顧不上這一頭。
‘瓦西裏’,”
同樣用代号稱呼謝苗*伊萬諾夫,龍雲倒不擔心這一名稱暴露同志的身份,伊萬諾夫本身就是胡子拉碴的白面孔斯拉夫模樣,在緬甸這種地方根本無法隐匿,就算叫吳登盛也白搭,“中情局的人走私‘黑玉’,他們能借刀殺人、用當地武裝去消滅不合作者,我看我們也可以來這麽一手,不是要擾亂視線嗎,這種計策,可不是隻有美國人想得出來。”
“是的,‘赤龍’,這也是我們小組的想法,現在關鍵還是要找到一些向導。
我們的調查重點是北方山區,當地人都不願接近,不過最近‘挑夫’搭上了一條線,撣邦某部族族長接受了我們的一些饋贈,承諾提供幫助,您看……等天色暗下來,我們是不是去造訪一下?”
“部族族長”,龍雲對這一詞彙頗覺陌生,他首先想到的是原始部落,在謝苗*伊萬諾夫的解釋下才搞明白,戰亂不止的包得溫地區,傳統意義上的政府機構幾乎不複存在,真正管事的除了手裏有槍的當地武裝,就是各村鎮、聚居區的部族頭人。
頭一次來到緬甸,卻也深知這兒的原始叢林不好鑽,龍雲自然點頭答允:
“我看可以,——不過這‘族長’是什麽人,探員們調查過麽?”
“調查過,這個人還是比較可靠的,雖然他也經手一些‘黑玉’生意。
這個部族的具體位置,比較接近傳言中的北方山區、距離這兒有一段路,我們的人最早還是從礦石商人口中得到情報,包得溫市場上的‘黑玉’,很大一部分都是從那片區域流出,具體情形還有待調查,我認爲,可以将其作爲一個突破口。”
伊萬諾夫的話,在龍雲聽來是一個積極的信号。
本來他還擔心,來到緬甸後人生地不熟,想前往北方山區一探究竟都無人指引:就算意識窺探能感應到“能媒”的存在,在十萬大山裏到處亂轉可是極其危險的做法,且不說還有美國人從旁作梗,現在呢,既然找到了一個願意合作的知情者,不管雙方意圖有沒有差異,找他面談總是可以的。
早飯時的讨論,一下子定出了兩個方向,白天龍雲就都呆在村鎮的吊腳樓上、避免被撣邦武裝或者美國特務發現行蹤。
确定了中将同志的安全,謝苗*伊萬諾夫則做起了“赤腳醫生”的掩護行當,他和一名當地情報員走街串巷、開着挂有當地武裝小旗的三輪摩托聯絡其他成員,頂着依然熾熱的太陽穿梭于包得溫地區一隅,從撣邦武裝力量營地外經過時窺看幾眼,又聯絡了線人,就在下午四點多帶着晚飯回到村寨。
身處真正意義上的異國他鄉,和幾名準備一同前往的小組成員共進晚餐,龍雲邊吃邊左右打量,在場者幾乎都是典型東方面孔,相比之下,身上一副髒兮兮白大褂還沒脫的伊萬諾夫就像個異類。(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