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擔負“叙利亞禁飛區”邊緣的鬥争任務,每天駕駛單發“惡棍”出動的龍雲,雖然也時常有所斬獲,兩人之間的累計戰績還是在繼續拉開距離。對這樣一種形勢,龍雲本人倒沒什麽感覺,且不說nata傳達下來的作戰原則就是“有分寸的毫不示弱”,他現在本來也在懷疑,在安理會決議發揮作用的時候一味打仗,這樣是不是能對中東戰局、乃至他肩負的秘密任務有什麽幫助。
駕機升空屠戮強敵,就能解決眼前的一切艱難險阻麽?
這個問題,換成幾個月前的自己一定會說“當然”,可是現在,龍雲的想法卻發生了一些變化;中東的内戰亂局,顯然并非一場單純的軍事沖突,對這一點看得十分明白,年底休假在即,他的戰鬥行動自然不會做的太出格。
上兵伐謀這種道理,其實“怪人”齊輝又何嘗不知道,不過和龍雲的考慮不一樣,并不怎樣豐厚的賞金支票卻對他有莫大的誘惑力。一天天的升空出擊,地面戰鬥暫時陷于停滞的中東戰場,天空中的較量卻未曾停歇,時間依舊在從容流逝,眼見二零二零年的元旦就已經近在眼前了。
每天的戰鬥之餘,因爲和齊輝商量好了休假的事,龍雲發送到“組織”的電子郵件也很快有了回複,在指示兩名“志願飛行員”按照nata作戰原則行動的同時。也批準了兩個人的假期調整要求。
在獨立營指揮部接收了郵件。龍雲當然十分高興。不過他接着算了算行程,就發現這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容易。
從沙爾卡特堡到首都北京,這一趟旅程的難度可着實不小啊!
拎着挎包走出獨立營指揮部,沿着寒風掃掠的小城街道前往新黨政權在此地的辦公處,龍雲回想起自己從國内到達伊拉克的一路經曆,先是乘坐國際航班到達卡拉奇,然後乘坐小型客機抵達伊斯法罕,然後是一段直升機的轟鳴之旅。最後還要搭乘卡車隊才能越過伊朗與伊拉克邊境。
現在呢,要想從伊拉克回國,很顯然伊拉克新黨控制區裏是沒有什麽民航班機,換句話說,他必須從地面上離開這個戰火燃燒的國度,然後才能設法乘坐速度夠快的民航客機。
扳着指頭算一算,今天已經是十二月二十八日,從現在到公曆元旦也就隻有三天時間;萬裏之遙的旅途,如果有國際航班的話當然一點都不成問題,然而龍雲簡單估算一下時間就覺得不太好辦。他快步走到小城的政府機構、詢問了一位當地官員,就得到了并不出乎意料的答複:
“啊。是的,飛行員先生!
‘伊拉克公民航空’現在暫時還不存在,我們隻能等戰争結束以後再組建這家航空公司了。如果您要離開沙爾卡特堡,前往國外,最便捷的方法還是自己駕車,向東進入伊朗,後面的旅行應該就會容易一些。”
“自己開車?……好吧,我想一想辦法。那麽,”
聽到官員說起“自駕”,這倒是一種可以考慮的方案,龍雲一邊盤算時間、一邊繼續打聽消息,“這位先生,您知道伊朗邊境哪座城市有到……唔,到中國大陸的航班嗎?”
雖然是打算回國,直接詢問到中國的航班就有一點自曝身份,當然超能力在身的龍雲并不擔心這個,他隻需要在談話結束之後把這位官員的記憶稍加改動。聽到龍雲的問話,辦公桌前的新黨官員在電腦前“噼裏啪啦”敲擊了一會兒,然後才對這位nata志願飛行員無奈的聳了聳肩:
“和我的記憶一樣,很抱歉,飛行員先生。要乘坐去往中國的班機,如果我沒遺漏什麽條目的話,您隻能到德黑蘭才行;其他幾座伊朗城市,雖然也有去往中國的航班,不過都是隔上好多天才發出一班的那種,今天這個時候,沒有合适的航班。”
“啊……是這樣嗎。”
聽到這個令人稍感沮喪的情況,龍雲有心想再問一下,邊境線附近的伊朗城市有沒有到其他國際大城市的線路,如果可以,他還想嘗試經過第三方中轉來回國;不過這麽個查詢法可就很麻煩,他想了想,就還是決定返回獨立營指揮部碰一碰運氣。
畢竟,所謂“從地面上離開伊拉克”,找一輛車也許不是什麽難事,但就現在這種局勢,伊拉克境内的路況和路網情況又差,他就算立即出發,怎麽也要第二天才能到達伊朗境内。然後如果搭乘到第三方國家的班機,哪怕一切手續都沒有問題,也要再費上一整天時間,再然後乘坐班機飛回北京——總而言之,如果這一條複雜鏈條上每一環都不出差錯,他還是可以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傍晚之前回到北京,但是這種毫無彈性的計劃安排……
哦,算了吧,總而言之這樣是不行的。
走在路上就權衡了一番利弊,龍雲回到城内的新黨獨立營指揮部,他向營部門口的衛兵說明一下情況,随便編造了個理由,就挺順利的見到了這兒的指揮官,一名身材略顯瘦削的陸軍少校。
一旦見到了管事的人,超能力的略微發揮,就讓龍雲取得了随便發問的資格,他很快就得知了讓人略感沮喪的消息,伊拉克的天空中非但沒有任何一架民航班機飛行,就連軍方執行任務的飛機也是寥寥無幾;這裏面,部分是因爲安全角度考慮,當然主要還是因爲伊拉克新黨實力窘迫,本來也沒有多少戰鬥機之外的軍用飛機。
得知這一結果,龍雲自然有些失望,不過他馬上就慶幸沒有完全掌控對方的意識,新黨少校很快就想起了一件事:
“哦,——您不是來自三中隊的?
這樣說起來,今天應該有一架俄國人的運輸機到沙爾卡特堡,從中亞飛來的,具體情況你們三中隊應該比我們更清楚?雖然是運輸機,要是您急于離開,說不定可以搭一個順風機,這應該挺方便。”
“是嗎,還有這事?”
從沙爾卡特堡空軍基地而來,龍雲還納悶自己爲何不知道這事,後來想一想這種事情好像也沒有通知到飛行員的必要,他立刻向少校告别,在指揮部門口等着搭了一趟車回基地,很快就找到老中校薩米*艾哈邁德落實了此事。
一切準備妥當,傍晚時分,一架穿過伊朗領空、借着夜色低調前來的灰藍色il-476運輸機降落在沙爾卡特堡,卸下了一批新黨政權急需的重要物資,補充過燃料和其他消耗品後,這架風塵仆仆的運輸機沒再做停留,而是調轉身形一路加速飛離,龐大身形很快就消融在了黑沉沉的暮色裏。
臨時找到長官說明了情況,又通過3rd_ihfs的蘇俄戰友理順了一些關系,抱着行李的龍雲此刻就坐在il-476的增壓座艙裏,周圍全是一大片的空蕩蕩機艙。
滿載而來,空載而歸,這樣的一趟運輸還真是不太經濟啊。
軍用型的il-476運輸機,機身上幾乎沒有舷窗,龍雲現在隻能通過側壁上的一處小窗口窺視艙外,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在經濟本來就不發達、又要進行燈火管制的伊拉克,蒼茫大地上幾乎看不到一絲光亮,在這個接近無月的夜晚,身形龐大的運輸機就好像在一大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靜止不前,隻有伴随引擎轟鳴的起伏颠簸,在提醒乘坐者飛機正在平穩巡航。
元旦臨近,匆忙交接了3rd_ihfs的相關事務,急忙搭乘運輸機離開伊拉克,龍雲現在的心情既緊張又有些複雜。
臨行之前,按照獨立三中隊的批複、也許還有“組織”的綜合考量,龍雲獲得了爲期一周的“休整假期”,這段時間說短不短,然而算上來回的旅途耗費,恐怕他趕回北京之後很快就要再度出發。
不過現在,這些細節都不在年輕人的計劃之内,長久的分别之後,對戀人的想念與日俱增,龍雲現在幾乎就想一步飛回首都,他甚至認真考慮過在il-476的航線上擇機跳傘,也許可以直接降落在德黑蘭、然後就可以搭乘國航的下一班航班——當然,在異國領空跳傘,這就是一種完全的冒險行爲,想到這兒,龍雲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裝着“張德生”相關身份證件的挎包,他當然否定了這個等同于非法入境的念頭,眼下越是要趕時間,就越要謹慎小心一些才好。
龍雲搭乘的這一架il-476,航行目的地是烏茲别克斯坦共和國首都塔什幹,是一架借助民航塗裝掩護運送物資的蘇俄軍用飛機,當然具體搭載的是什麽,龍雲就很明智的沒去過問。坐在一路向東的運輸機上,他的想法是在旅途上小睡一覺,在抵達塔什幹後就直接去民航機場購買到北京的機票。(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