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是這樣,不過,‘赤龍’,這到底是怎麽做到,護送你穿越交火線的人員,不是隻有三名叙利亞政府軍官兵?”
果不其然,聽到龍雲言簡意赅的一番叙述,一天多時間裏竟然連續經曆了好幾場惡戰,看一看眼前的“赤龍”還是好端端的坐在車上,不僅沒受什麽傷、連精神頭都好得很,聽話的兩個人都有點難以置信。零點看書
要說不相信吧,他們又覺得3rd_ihfs的戰友是不會說謊,于是都很好奇的瞪着眼睛,等這位身上已經帶着幾分傳奇色彩的家夥說個清楚明白。
面對兩人的問詢目光,龍雲卻不忙着吹噓一路上的戰績,他先告訴“蘇丹”、也是隊裏的老資曆志願飛行員,前往叙利亞叛軍控制區的新黨特遣隊已經得到了情報,正在設法解救他的同胞戰友“格瓦斯”,然後才慢悠悠的從後半夜的蘇赫納城郊講起,把一天多來的戰鬥經曆詳細的說了說。
這次占領區大冒險,對他自己來說也是挺難得的一次經曆,開車的“蘇丹”與旁邊的“怪人”齊輝更是聽得津津有味,畢竟飛行員的戰鬥生涯都是發生在雲端之上,真正的地面戰場是什麽情形,還真沒有多少人能親身體會。
當然,在講述任務經過時,對梅亞丁機場的**型突襲作戰,龍雲就有意略加隐瞞。
放跑一名捉到手的ecja飛行員,對痛恨自由黨及其幫兇的叙利亞、伊拉克人來說。可不是多麽容易理解的事情。對此龍雲很明智的選擇了回避。他在路上就用意識滲透篡改了戰友薩拉哈丁的記憶,把這一段經過改成了單純的突襲戰。
話說起來,放跑了墜機跳傘的聯合軍少校,這麽做真的沒關系嗎?
對這件事情,龍雲的看法大概就和伊拉克人不同,有超能力幫助的他很清楚那位名叫薩拉*洛佩茲的少女是何許人也,其所作所爲和一般的聯合軍戰鬥人員完全不同,等于就是在和自由黨對抗;但是這種情況。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更不會相信,要是真的把那姑娘當做戰俘一路押回伊拉克解放區,可想而知,這位女飛行員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在新黨武裝手下當俘虜,雖然不至于像落到自由黨手中那麽恐怖,但是一頓牢獄之災恐怕也是少不了的。
經過長年累月的戰亂沖突,中東這片土地上,置身于戰争中的每一個人都難免受其影響而心存戾氣,心态和行爲恐怕也不能用常理來妄加揣摩。
對于在中東天空耀武揚威的ecja,受夠了狂轟濫炸的伊拉克人自然是滿心憤恨。假使其成員落到新黨手上的話,發生一些嚴刑拷打、甚至私刑洩憤之類的事情。恐怕也一點都不奇怪,對此龍雲并不報以任何天真幼稚的美好幻想。
總而言之,什麽事情一旦和戰争沾上了邊,要想不帶上幾分血腥殘暴的氣息,恐怕都是不可能的。
結束了穿越戰線的冒險,回到沙爾卡特堡前進基地,中午時分的基地餐廳裏,3rd_ihfs的雇傭飛行員們給平安歸來的“赤龍”辦了一場很簡短的歡迎會。
最近幾天以來,由于沙塵暴在中東大地肆虐,一直處于攻勢的fsa機隊沒辦法頻繁實施對地攻擊,在叙利亞與伊拉克邊境附近出現的戰機也少了很多,持續高強度作戰的3rd_ihfs算是獲得了短暫的喘息機會,基地裏的志願飛行員們也差不多都在休息。
當然,說是“休息”,在物資匮乏的伊拉克解放區,其實也沒多少事情好做,通過爲數不多的國際通訊線路和遠方的家人聯絡,是飛行員們唯一挂念的事,在這一點上龍雲和其他同伴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嘿,‘赤龍’,這下子穿越戰線回來,打算馬上歸隊升空?”
簡短的歡迎會、其實就是湊在一起舉杯慶祝過後,飛行員們就聚在一起端盤子吃飯,旁邊的志願飛行員、來自美國的“門薩”挺好奇的發問。
對孤膽英雄一樣的傳奇人物,美國人一向都抱有濃厚的興趣:
“坦率的講,我真不敢相信,你是穿過了火線回伊拉克的。如果真是如此,‘赤龍’,我看戰争結束後你都可以寫一本書、把激烈的戰鬥情形寫下來!”
“啊?——哈哈!
好吧,聽起來是個好主意。”
大笑着對“門薩”點點頭,龍雲對這小夥子的直率倒挺欣賞,不過這時候他可沒心思考慮重返長空激戰、或者盤算打完仗之後寫本書,眼下他需要抓緊時間去沙爾卡特堡城區,去辦一件驅使着他冒險穿越戰線的事:
“現在嗎,我看我需要洗個澡、再換身衣服,把身上的硝煙味道散一散才好。”
午餐之後,衆人很快各自散去,龍雲先到淋浴車上洗了一個痛快的熱水澡,又換上一身幹淨的厚實衣服,連續激戰而十分疲倦的他幾乎就想一頭紮到營房帳篷裏的行軍床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呼呼大睡一場再說。
反正現在這情形,叛軍的空中攻勢還沒完全恢複,獨立三中隊的戰鬥任務也并不重,他完全可以向薩米*艾哈邁德中校請示、給自己點時間消遣一兩天,也好恢複嚴重消耗了的體能和精力。
不過就算再疲倦,這一件要緊的事情,卻是他必須立即去辦的。
在營帳裏換好了幹幹淨淨的便裝,順便剃了胡子、打理一下儀容,感覺自己已經挺像一個忙于訓練任務的飛行教官、而不是剛從死屍堆裏爬出來的特種兵,龍雲讓自己打起精神、暫時把激戰和疲勞什麽的都扔到一邊,他出門去找軍需官要了一輛車,拿上鑰匙開着皮卡出了基地大門,向不遠處的沙爾卡特堡城區駛去。
就在幾天之前,本來該是與戀人例行聯絡的日子,卻因爲墜機而耽擱了這麽長時間,現在好不容易返回了駐地,龍雲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給蘇雪打電話,向肯定等得焦急不安的小姑娘報一聲平安。
所謂“暴平安”,在一片和平景象的國内,簡直就沒有幾個人會有這種意識,然而真到戰場上摸爬滾打一圈、見過了太多死亡降臨的瞬間,龍雲現在卻有點後怕的抓緊手中的方向盤,他忽然有點恐懼的想到,要是自己在穿越火線的冒險中發生了什麽意外,萬裏之遙的蘇雪又要如何面對這一事實。
如果,僅僅是如果,他真的在這片戰火紛飛的土地上丢了性命,遠方的戀人也會在很久以後才得知真相,會不會是這樣呢?
是的,如果是蘇雪的話,憑借着意識窺探的超能力,她早晚會知道的。
然而一想到這兒,龍雲就下意識的拒絕再往前想,他真的一點都設想不出來,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同類”、更與他牽手成爲了一對戀人的蘇雪,是不是能接受得了這樣可怕而沉重的打擊。
所謂“彼此的戀人”,這種關系,對一般人來說總有或多或少的不确定性,也許前一刻還海誓山盟的另一半,轉眼間就成了擦肩而過的陌路人;然而和其他所有人相比,他和蘇雪的情況卻完全不是這樣。
借助神秘莫測的意識窺探,彼此間都能一無遮攔的洞悉對方心緒,也完全知道這樣一種命運的牽絆是如何難分難解,午後陽光下駕車前行的龍雲就不自覺的一陣陣身上發冷,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極度恐慌,哪怕是在平行世界、甚或現實世界裏好幾次跳傘棄機,前途未蔔的時候也沒有過。
剛剛從生死線上潇灑的走了一遭,用超能力擊殺了無數叛軍渣滓,車窗外灌進來的寒風加劇了寒意,被冷風吹醒了頭腦、困意已消失無蹤,龍雲不自覺的就開始謹慎起來,連一路開得飛快的皮卡車也慢下來幾分。
回想往事,最近數月來的人生軌迹是如此離奇,一步步深陷危險戰場的龍雲忽然間才真正意識到,既然已經和年輕的鋼琴家執手相望,那麽所謂“責任”,其中也包括了最起碼的一條——那就是好好活下去,才談得上其他所有更多,乃至與和心愛的女子一起走過相濡以沫的漫長人生。
“好好活着”,乍一聽起來,是多麽容易辦到的事啊!
可是……平行世界裏維克托*雷澤諾夫的境遇,此時不自覺的浮現在腦海,駕車駛過一座檢查站的龍雲就感到了一絲不安,他直覺性的想到,哪怕隻是“好好活着”,在有些情況下也隻是一種昂貴的奢望而已。
有超能力在身,可以肆意屠戮強敵,然而這種能力就真能确保萬無一失、不會讓他步平行世界裏維克托的後塵?
過往的一切離奇經曆,都是由那次莫名的夢中穿越開始,在沙爾卡特堡的狹窄街道上左拐右繞、開車來到獨立營指揮部附近的龍雲,在下車走向建築大門時還在思考;他完全是不經意間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穿越經曆,現在看來,似乎正開始于維克托*雷澤諾夫在天空中遭遇不測的那一刻。(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