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龍雲本人而言,他并沒有見過現實世界裏蘇雪的父母,尤其是對蘇雪的父親,隻是見過幾張照片而已,但是從照片和戀人的叙述裏,還是可以根據“準嶽父”的人生經曆大概揣測一下此人的性格特征。
當然,和現實世界裏的身份不一樣,平行世界裏的弗拉基米爾*普金竟然是一位考古研究員,“特工”和“學者”這兩種職業之間好像也沒什麽共通之處。但是龍雲對此倒并不意外,本來兩個世界的情況就不可能是一模一樣,但是不管怎麽變,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這個世界裏的弗拉基米爾就是現實中“準嶽父”的投影,那麽這兩個人的情況就應該就是極其相似才對,那麽,他龍雲就可以放心的介紹兩人認識。
“啊,弗拉基米爾,一别好幾年沒見面,還記得我嗎?”
上午九點半,在偌大别墅一樓的明亮會客廳裏,龍雲見到了由瓦連京娜帶領的考古研究員,他向這位中等個頭、神色機警的年輕人伸出手,一邊就用老朋友重逢的語氣打了個挺随意的招呼。
步态拘謹的走進門來,見到面前身着便裝的維克托*雷澤諾夫,作爲一名蘇聯公民的弗拉基米爾*普金自然認得這位家喻戶曉的紅空軍頭号王牌,不過和很多崇拜英雄的小夥子不太一樣,見到這位戰功卓著的飛行員就站在眼前,研究員依然臉現一陣迷惑之色。當然他還是伸出手來和龍雲緊緊相握:
“您好。雷澤諾夫同志。——見到您我深感榮幸。恩……”
“呵呵,怎麽說的這麽見外!”
原本并不善于察言觀色,龍雲現在卻有意識窺探作爲輔助,而且他一聽普金的話就是想表達疑惑,于是趕緊接了一句圓場的話;說話間,他有意瞥了研究員身旁的瓦蓮京娜一眼、給了個不易察覺的笑容,嘴上的話卻還是對着普金,“雖然咱們挺長時間沒見面。我呢也沒機會聯絡你,可是弗拉基米爾,你也用不着這麽小心翼翼的,是不是被身旁這位委員會的美麗探員給吓着了?”
嘴上說着一些圓謊的話,當然這些都隻是一種表象,已經逐漸習慣了意識滲透的龍雲索性就繼續開工,他立即不知不覺的影響了弗拉基米爾*普金的意識活動,讓他誤以爲自己和維克托早就認識。
掌控娴熟的意識滲透,解決這種問題果然還是挺容易,臉色平靜的研究員很快現出一個真誠的笑容。他轉頭看看身旁的瓦連京哪,就向龍雲咧嘴一笑:
“沒有。這位女士很和善。我的記性還湊合,隻是現在一直在和古物打交道,算是,嗯……有點和社會脫節了。”
“是嗎?所以就更别見外了,哈哈!”
一邊笑着把兩位讓進門廳,龍雲一邊就心想,自己這位“準嶽父”說起話來反應挺快,果然在現實世界裏是擅長做情報工作的材料嗎?
在門廳寒暄片刻,幾個人來到客廳裏坐下叙話,言談話語間,龍雲很快與普金“鞏固”了兩人的老相識身份,對話也随之變得流利起來;反正眼下在别墅裏呆着也沒什麽事,他索性就和頭一次見面的“老朋友”坐下來閑談,又找了個機會叫過一旁練習鋼琴彈奏的索菲亞*柯察金娜,讓兩位年輕人互相介紹一下。
一般來說,所謂“做媒”這種事,都需要參與者有挺高的情商,像龍雲這種天生神經大條,見到姑娘都不知道怎麽忽悠的人根本就不稱職,他就算坐在一對男女身旁全程觀察,都看不出兩人之間是不是有戲。
但是現在呢,借助意識超能力的輔助,事情就變得沒了一點難度,他請索菲亞過來之後,又在一旁的沙發上短暫窺視片刻,很快就知道索菲亞對形象良好、不苟言笑的普金第一印象相當不錯,對他眼下的考古研究居然也挺有興趣。看到兩人坐在沙發上聊天,龍雲又掃描一下考古研究員的意識活動,也得到了積極的信号,不由得心中一陣輕松,看來這事情已經算是成功了一半。
哈,其實相親這種事,一般來說男方都更容易動心,尤其是在姑娘容貌氣質俱佳的情況下,不是嗎?
很顯然,雖然才相見不到半小時,年輕的弗拉基米爾*普金研究員對索菲亞這位大美人已經不自覺的心生愛慕,隻是現在出于一種禮貌而沒有直白的表達出來。
哦,說起來也真湊巧,龍雲不由得想到,要是這位弗拉基米爾*普金同志不是單身,那他的幹預計劃還真就要變成了一團糟,看來這兩個世界果然還是有一些隐約的關聯,這麽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随着對話的進行,龍雲和普金也好像兩位真正的老朋友那樣閑談,一行人在客廳裏有說有笑的相言甚歡,後來還拿出幾副紙牌來玩;眼見現場氣氛還挺不錯,龍雲很是爲此而高興,他覺得這兩位年輕人能自己走到一起去就挺好,這樣還省得他去費心計劃後續步驟,那樣的話可就太過勞神費力。
談戀愛這種事,本來就是他的一貫弱項,哪怕是有超能力輔助也很夠嗆能應付得了。
言談笑語間,時間一點點在流逝,等到中午一起吃午餐時,龍雲已經和弗拉基米爾*普金閑聊了挺長時間,也通過意識窺探掌握了研究員和索菲亞的内心想法,他覺得此事大有希望,也終于可以暫時松一口氣。
……
爲了避免平行世界的曆史發生扭曲,别墅裏的龍雲,還在思考如何确定兩人的這一段戀情。
此時此刻,平行世界的曆史車輪,卻依然在不受阻隔的繼續前進。
往莫斯科以東行進兩個時區,清晨陽光散照在濃霧之上,籠罩在一大片氤氲灰霧中的倫敦,已經開始了新一天的喧嚣與忙碌。
河水靜靜流淌的泰晤士河西岸,色調灰暗的倫敦威斯敏斯特宮,尖角密布的宏大身影從霧氣中一點點的緩緩現身,宮殿一側的英國标志性建築“大本鍾”,敲響的渾厚鍾聲打破了霧都的清晨寂靜。寬闊而空曠的街面上,除了幾名皇家警察在宮殿附近街面上例行巡邏外,早晨的威斯敏斯特區像平常一樣冷清,隻有一輛輛黑色轎車在宮殿門口來來往往,間或做短暫的停留。
今天早晨,和往常很多次的情形一樣,聯合王國的兩院又會繼續履行職責,召開大部分議員列席的國事論證會。
視線轉向大倫敦區的另一處重要地點,薄霧剛剛散去的唐甯街10号,英國首相官邸所在地,哥特風格建築的一樓會議廳裏,英國政府内閣的所有重要成員都齊聚在此,他們受到首相的召見而來,在這樣一個紅色鐵流隔海相望、整個英國南部都籠罩在空襲危險的艱難時刻,商讨決定大不列颠王國的命運與走向。
或者說,所謂“國家命運”其實已經被決定,如今隻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形式正式宣布而已。
會議,自清晨時分召開,議事廳裏的沉悶語調一直未曾沉寂:
“……先生們,作爲你們的忠實同僚,關于聯合王國在中東戰區的行動遭遇,我想,剛才的所有陳述就已經足夠了。”
剛剛結束一篇堪稱冗長、卻是字字帶血的陳述,臉色稍顯倦怠的皇家陸軍元帥喬治*漢密爾頓語調低沉,他雙手微顫的收拾好面前的紛亂講稿,掏出手帕擦一擦額頭的冷汗,卻還不忘擡手把一頭銀發梳理妥當。
聽過了列席内閣會議的元帥陳述,又見到端坐在長桌一頭的首相沉吟不語,議事廳裏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今天的唐甯街10号會議室裏,和以往辯論雞毛蒜皮話題的熱鬧場面完全不一樣,在座的各位聯合王國領導者,雖然職位不同、立場和知識背景也各有差異,可是現如今,在共同一緻應對滾滾而來的紅色帝國之時,一幹政客們卻極其少有的表現出高度的一緻性。
當然這種所謂“一緻”,隻是體現在目标、而非手段之上,在商讨國家行爲的時候依舊少不了連篇累牍的質疑和争論:
“總之,先生們,大英帝國已到了極端危險的時候,我們的盟友也在發出警示,現在,我們必須立即做出決斷。”
眼見在座衆人一時不語,身着暗藍色西裝的中年男子,之前剛剛獲得連任的聯合王國首相約翰*梅傑喉頭微動,他的話聲調不高,卻分明透着一種毅然決然的堅定:
“面對邪惡帝國的威脅,身爲自由世界曾經的唯一領導者,我們的責任無可推脫;對漢密爾頓元帥講述的戰況,先生們,我個人的意見既明了又清晰:那就是向盟友提出我們的要求,果斷的告諸世人,通過這樣一種方式去宣示嚴正立場、表明我們不惜一切捍衛自由世界與普世價值的決心和意志。”(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