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結合眼下的伊拉克内戰形勢,想一想實力堪憂的nata正在直面的那些對手,這似乎又是一種不言而喻的必然。
所謂制定作戰計劃,然後堅決貫徹實施,這種軍人眼中的理想情況隻有在取得了戰争主動權、掌控戰役節奏的時候才能做到;但是就看現在新黨政權強敵環伺的樣子,單單應付南面殺過來的自由黨大軍都很有困難,至于整天被fiaf壓着打、幾乎一升空就會遭遇敵機的nata,現在暫時還沒有資格在會議桌邊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能夠勉強頂住自由黨戰機的兇猛攻勢,哪兒有火就往哪兒救,這就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
除此之外,對新黨政權的資金狀況和技術水平并不表樂觀,雖然才剛剛來到沙爾卡特堡基地,龍雲也知道nata現在的作戰指揮體系和部隊戰鬥力會是個什麽樣,即使空有一整套缜密的作戰計劃,恐怕也根本就執行不下來。
想到這兒,在木質椅子上調整一下坐姿,龍雲已經通過意識窺探弄清了艾哈邁德中校的思路,他繼續禮貌的擡頭傾聽,手上卻慢慢翻閱一下剛拿到的飛行手冊。在聽講時低頭順眼一看,手冊封面上線條粗犷的蘇霍伊戰機線稿和cy-27ck-m的俄文标題讓他眉毛微挑,自己在獨立三中隊接手的戰機是su-27skm嗎?
會有這樣的疑問,倒不是說龍雲對這一型号的戰機感到陌生。
su-27skm。顧名思義是蘇聯空軍單座标準型su-27的外銷出口、兼改進版本。該型号曾在世紀之交前後向“外**事訂購人”推銷、卻沒有成功。原因是國内武器技術專家認爲其多用途功能的整合度有限,單個飛行員的任務負荷過重、導緻作戰效能達不到紙面水平,相比之下還是另起爐竈的雙座型su-30mkk更符合軍方需求。
時光流轉,到了如今這個年代,當年的“先進多用途戰鬥機”早已變得過時,這一批su-27skm也不知道是如何輾轉來到nata麾下,龍雲對此并無考證興趣。
他現在感到疑惑的是,自己在獨立三中隊還隻是個剛報到的新手。之前聽齊輝的介紹,中隊裏一共也沒有幾架su-27skm、其餘都是更加陳舊的老sk/ubk,他一個新來者就可以直接駕駛相對更新的戰鬥機、而不是按照資曆和戰績慢慢排序嗎?
就他所知,su-27skm這個改進型号,因爲在su-27sk的基礎上增加了不少設備、機體結構也有一些改進,空重比起标準型來還要大;但是因爲在飛控系統上做了一些調整、放寬了操縱自由度,實際戰鬥中的表現自然要比老sk好,此外更不要說zhuk-27雷達的性能也要優于su-27sk上的n001,具備發射r-77主動雷達制導導彈和多種空地導彈、制導炸彈的能力。
總而言之,skm的戰力是要強于sk。那麽獨立三中隊的做法可就有一點奇怪;這也許是“組織”設法安排的結果,對此龍雲很明智的沒多問。
就在椅子上略微走神的當兒。艾哈邁德中校已經講完了簡短的作戰計劃,總結起來,就是“量力而行、保持存在”,盡量爲新黨地面部隊緩解嚴峻的空襲威脅。講完這一席話後,把手上的紙稿暫時放在一邊,中校擡手摸了摸下颌、抓起水杯喝上幾口,然後就即興發揮一樣的繼續講話:
“那麽,各位,接下來我就再多說幾句。
眼下的作戰形勢,各位想必都和我一樣清楚,我就不再贅述;不過對于我們獨立三中隊、乃至對于nata,司令部通報的戰場動向卻不可不知,這對我們後續的作戰行動,可以說是至關重要的。
在這裏,我想借用一下某位著名軍事家的名言:
‘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我國過去一切革命鬥争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爲不能團結真正的朋友,以攻擊真正的敵人。’
這句話,我在這兒引用,大概各位會覺得沒有必要。
是嘛,對現在的新黨政權來說,自由黨政權、叙利亞叛軍就是我們的敵人,國際社會則是我們的朋友,這一點我們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放到軍事層面來講,fiaf、fsa、iaf和ecja是我們的敵人,alsa、unsa和sraf則是我們的朋友,這也是非常清楚的。
但是現在,我爲什麽還要提出這一點,那就是在接下的戰鬥中,我們一定要認清真正的、主要的敵人,然後才能團結我們的朋友,對其進行有力攻擊。——是的,我指的就是ecja,盤踞在土耳其境内的歐共體聯合空軍,這支力量在最近開始更加頻繁的幹涉中東局勢,說的很直白一點,就是站在自由黨人一邊,對我們的行動進行幹擾和破壞。這種做法,不僅不符合外部力量幹預中東局勢的基本準則,更可以看做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宣戰行爲;而司令部的決定,是堅決反擊歐共體的這種挑釁行動,爲此,不僅北部地區的戰鬥機中隊會嚴陣以待,作爲nata目前的精銳力量之一,我們第三中隊也要做好一切必要的準備。”
随着中校說完這些話,并不寬敞的平房内出現了短暫的寂靜;在椅子上左右觀望片刻,這些膚色、樣貌各異的飛行員們齊齊看向薩米*艾哈邁德,過了一會兒才有人稍稍舉手:
“中校,情況我們大概清楚了。不過實話講,就憑我們中隊的實力,或者說即便整個nata去對抗ecja,我也覺得這沒什麽希望。”
“是啊中校,‘門薩’說的有道理,”
随着呼号“門薩”的褐色頭發小夥子說完,旁邊留着兩撇胡子的格魯吉亞飛行員也開口接上話茬,“您剛才不也說了要‘保存實力’麽?我們麽,現在也沒什麽畏戰情緒,不過‘歐共體聯合空軍’,啧啧……他們可是有‘勁風’強襲機駐紮在小亞細亞,如果雙方真的爆發沖突,我不覺得我們的戰鬥機部隊能在激戰中幸存下來。”
“是啊!眼下我們兩線作戰,已舉步維艱,如果……”
随着七嘴八舌的一頓争論,眼見飛行員們紛紛會錯了意,在桌子旁站立的艾哈邁德中校沒有馬上中止大家的這一場自發辯論,在飛行員們互相交換意見、很多人都臉現難色之後,才清一清嗓子:
“恩,各位說的沒錯。
在這一點上,我完全認同大家的觀點,我們nata顯然不可能是ecja的對手,而且此外,還有伊拉克和叙利亞的自由黨在虎視眈眈。但是,對司令部的計劃,我個人還有一點想法;這兒先問一問在座各位,如果就照現在的局面持續下去、至于ecja什麽的,哪怕暫時放在一邊,這場内戰的結局會有一種什麽樣的前景呢?
這個問題,我覺得很好回答:新黨政權必然無法應對三個方向的沉重軍事壓力,最後隻能以失敗告終。
那麽現在,歐共體軍方的挑釁行徑,可以說既是一種很現實的威脅、也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新的轉機:隻有全力反擊這種野蠻幹涉地區局勢、其實就是在拉偏架的行徑,哪怕在其中蒙受慘重損失,才能改變國際社會的觀望态度,讓左右中東局勢的一支支力量來到帷幕之前,這樣,新生的伊拉克政權才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面對眼前的伊拉克飛行員、和外籍志願者,薩米*艾哈邁德沒有再多解釋,隻是很平靜的在桌旁坐了下來。
面對一群雇傭飛行員,談論國家政權的生死存亡,這好像就是在做一種奢求關注的無用功;然而在負責人崗位上幹了這麽長時間,中校很清楚面前這些志願者的真正身份,如果不是國家在背後推手,他們是不會千裏迢迢感到這片土地上作戰,這些飛行員的立場,毫無疑問也要聽從幕後指揮者的安排。
也許在幾大國眼中,伊拉克、乃至叙利亞的内戰還沒有必要立即結束,但是随着老歐洲的一幹國家撕破面具赤膊上陣,新黨政權和叙利亞政府已經危在旦夕,如果某些國家真的希望中東局勢安定下來,那麽現在,也該到了采取斷然行動的時候了。
誠然,身爲一名受雇于nata的職業軍人,薩米*艾哈邁德對國家之間的角力并不感興趣,那些事情應該是政治家去操心。作爲一名前戰鬥機飛行員、現在的第三中隊負責人,如何組織戰鬥、完成任務,才是他最關心的。
在桌旁坐了一會兒,眼見志願者們都逐漸表示理解、也弄明白了這裏面的玄機,艾哈邁德才拍一拍手宣布散會:
“好吧,各位盡早休息,準備明天的作戰行動。”(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