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手上拿的,是一張“新阿拉伯中央銀行”開出的署名支票,上面寫着“憑票兌付一萬盧布”。零點看書
見到新來的東方人有點看不明白,身材偏瘦的艾哈邁德中校臉色平靜、語調平緩的告訴他,這是司令部傳達下來的嘉獎,獎勵他在中午的反空襲戰鬥中擊落了一架“美洲虎”、還讓地面部隊活捉了一名自由黨飛行員,所以按照志願飛行員擊落敵機的獎勵标準,就獎給他一萬元的現金。
所謂“現金”,在新黨控制區可以直接當錢花,或者也可以随時跑去銀行兌換等值的三大國貨币——當然這有個前提,就是爲銀行背書的新黨政權要存在才行。
“請收下吧,‘赤龍’,這是你應得的。
此外還有件事,中午擊落‘美洲虎’的事情,請不要在基地裏提起:我們的宣傳機構想放一放煙幕彈、準備說那架飛機是被小口徑高炮打下來的。這樣也好讓fiaf的人有點忌憚,雖然麽,我也不确定他們是不是能看到消息。”
“哦——明白,中校。”
向胡子拉碴、氣色卻還不錯的艾哈邁德回了話,龍雲覺得這稱呼有點别扭,但是他剛才已經知道獨立三中隊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中隊長,也就隻好直呼其爲中校了。
在實力捉襟見肘的nata編制中,“獨立三中隊”這支由一半外國志願飛行員(他們駕駛su-27skm、su-27sk和su-27ubk作戰)和一半伊拉克飛行員(他們乘坐su-27ubk學習如何作戰)組成的空中力量,直接聽命于新黨政權的中央司令部。是當下新黨政權唯一可以依賴的兩支主力戰鬥機中隊之一;和部署在新黨政權首府摩蘇爾、裝備殲-10a/as戰鬥機的“獨立第十戰術戰鬥機中隊”相比。後者主要負責保衛首府空域。所以獨立三中隊就成了目前新黨手上唯一可以随時投入戰場的精銳力量,也很受司令部的重視。
不過說到“重視”,辦好手續後背上包走向自己的臨時營帳,龍雲在這座臨時啓用的野戰基地裏邊走邊看,耳邊傳來zil-131發電車的“轟轟”悶響,他大概掃了幾眼高大帳幕下忙碌的地勤人員,旁邊停放的保障車輛和其他一些設備都堪稱破舊,就知道現在伊拉克新黨處境艱難、nata估計也是一樣的。
眼見基地的保障情況不容樂觀。龍雲下意識的摸一摸上衣口袋,裏面的署名支票就靜靜躺在兩層布料之間,他現在突然覺得,這一張薄薄紙片有了更多的分量。
一萬盧布的支票,換成美元就是兩千五,如果單純比較賞金的多寡高下,那這個數字比起之前馬可農所承諾的一百萬美元,兩者之間就差了足足四百倍;當時拒絕了那個神秘男人的邀請,現在置身于條件簡陋的nata臨時基地,龍雲卻一點也不覺得惋惜、或者小看這個數字。他想起了之前推車售賣烤餅和水果的伊拉克小販,要頂着烈日和風沙叫賣多少天。才能賺到這放進浮華世界裏一閃即逝的兩千五百美元鈔票。
帶着這麽一種感慨般的情緒,信步來到帳篷門口、撩起門簾,龍雲正要躬身走進去,卻聽見一個挺熟悉的不耐煩聲音:
“hurry_up_ok?osquitoes!(快點行嗎,當心蚊子!)”
“w、what?”
挺驚訝的鑽進帳篷,龍雲挺奇怪的看向帳篷裏坐在行軍床旁、就着冷光燈看書的年輕人,心想這人什麽情況啊,現在外面冷風直刮、哪還會有什麽蚊子?
不過疑惑歸疑惑,等到他就着亮光定睛一看,就張大了嘴巴、瞪起雙眼,這個一身沙漠迷彩服的家夥是誰啊,怎麽看了覺得這麽面熟,好像和之前打比賽時碰到的那個“怪人”齊輝很像……不,不對,簡直就是非常像,這家夥不會就是齊輝吧!
“——你、你是齊輝?!”
“……?”
聽到龍雲沖口而出的一句中文,現在驚訝的人換成了坐着看書的小夥子,一轉頭盯着龍雲的臉看了好幾秒鍾,齊輝才逐漸收起了一副驚疑不定的神色,他把書合起來放到床沿上,然後才有點高興的站起身,向來者伸出手來、咧嘴一笑:
“不會吧,我說龍隊長;這什麽情況啊,真沒想到會在這鬼地方見到你。”
……
夜色已深,燈光管制的沙爾卡特堡臨時基地,大部分區域都已經變得一片漆黑。
陷入寂靜的空曠地面上,隻有部署在基地周邊的對空警戒雷達和zsu-23-4自行高炮還在值班,不知疲倦的用無影無形的電磁波一次次掃掠夜空。
往常的這時候,在戰場技術水平不高、夜戰極少發生的中東,空軍基地裏沒有排到值夜班的人都可以放心休息、睡個好覺;不過在今天,基地裏新來了一位志願飛行員,情況自然就有點小小的不同。
在整個臨時基地唯一的固定建築物、可以放心開燈的簡陋平房裏,中隊負責人薩米*艾哈邁德中校在例行情況說明會之前,先做了一個短短幾句話的開場白,向一屋子的飛行員們介紹新加入獨立三中隊的東方小夥子,還給龍雲簡單介紹了中隊裏的各位飛行員,當然和有名有姓的伊拉克人相比,坐在屋裏的外國志願飛行員就隻有一個個代号:
“……那麽,今後大家就要并肩作戰、一起出生入死了。‘赤龍’,希望你和戰友們相處愉快,能夠和大家一起見證勝利的到來。”
“……啊,你看,老薩米他說的有點不吉利嘛。”
等到艾哈邁德中校說完話、準備進行戰術宣講的當兒,坐在龍雲旁邊的齊輝看一看左右、然後用中文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一句:
“上次來的加拿大人,他也是這麽說的;結果那家夥的老sk在天上一個勁的漏油、直接迫降在提克裏特郊外,現在據說人已經在巴格達蹲監獄了。”
“啊……?”
剛剛和這位同樣來自國内的老熟人、也是後面行動的搭檔認識一下,龍雲對齊輝的玩世不恭性格還不太了解,不過他自有意識窺探在手,知道這家夥說這些話沒什麽壞心思、而隻是在自娛自樂的講冷笑話,于是就聳一聳肩輕松的回應:
“那還好吧;畢竟就算一直蹲監獄,也可以活着見證勝利到來嘛。”
“那、那什麽?”
本來是沒心沒肺的說兩句挪揄之語,結果聽到龍雲的回話,齊輝挺狐疑的歪頭看了這位新搭檔兩眼,好像是察覺到了這家夥非同尋常,“我去,蹲監獄迎接勝利,怎麽讓我想起白公館、渣滓洞的革命先烈啊,龍隊長你這個人可真想得開。”
“是嗎?……我怎麽不覺得呢,”
剛剛加入獨立三中隊這個集體,龍雲的注意力主要還是在周圍的陌生人身上,他一邊轉頭打量一邊用意識窺探,很快知道了個大概,在座的十幾位外籍志願飛行員裏有三位來自蘇俄、兩位來自美國,還有幾位則分别來自格魯吉亞、吉爾吉斯斯坦和芬蘭等國家。
看這樣子,還真是各國的人都有,也就是名副其實的“國際縱隊”咯?
這時候,眼見艾哈邁德中校清清嗓子、準備開講,他拍拍齊輝的肩膀讓他安靜一下:
“好了、好了,先聽長官講話。”
敲一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和往常的作戰研讨會一樣,薩米*艾哈邁德先是簡單通報一下指揮部發來的最新戰況,這些他基本上都是幾句話帶過,因爲在座的飛行員都可以自己看材料;然後就根據這些情況展開叙述,讓在座的飛行員、尤其是志願飛行員明确下一階段的作戰計劃和目标:
“……總體看來,因爲自由黨的大舉進攻,fiaf的戰機活動更加頻繁,我們三中隊現在面臨的空中壓力是更大了。
在這裏,必須再次強調一點,那就是我們的作戰目的,并不是奪取戰區制空權、或者正面對抗fiaf的空優戰機。當然,作爲一名打了很多年仗的老飛行員,我完全理解各位的戰鬥熱情;但是現在很顯然,nata、或者說我們獨立三中隊,實力上居于極大劣勢,這種情況下保存實力,保持存在感,在某種程度上要比奮勇殺敵更重要。
好的,在這種大原則下規劃接下來的行動,我們的計劃是……”
借着屋子裏的水銀燈光,從桌子旁撤身來到牆上的地圖旁,艾哈邁德中校拾起一根細長木杆在一比六十萬的大幅地圖上來回指點,爲飛行員們執行下一步的任務提供建議。
在椅子上聽了沒有幾分鍾,龍雲就發覺中校的講解和自己之前在軍校學習、或者平行世界裏的作戰會議都不太一樣,不論内容還是要求都很簡潔、而不涉及具體的作戰計劃,他先是迷惑了片刻,才意識到這種區别的内在原因。(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