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數月的曠日持久對峙、和最近十天來的“台風”行動,北約聯軍的地面部隊正打算一鼓作氣攆俄國人上山下海,徹底肅清外高加索三個加盟共和國内的蘇聯地面機動力量,卻在今天爲空中的一邊倒戰局而付出了慘重代價。
沿線展開攻勢的數十萬聯軍将士,“空軍陸戰隊”這堪稱地獄進軍的可怕一天,具體情形究竟怎樣呢?
失去了空中優勢的“空軍陸戰隊”,這個問題其實很容易猜到答案。
回首高加索的晴朗一天,從早晨發動全線攻勢開始,北約聯軍的地面戰鬥就充滿了意外和“驚喜”,和惡劣情緒一起飙升的還有不斷拖長的kia名單。
在剛剛被聯軍占據的庫塔伊西北郊,沿鐵路線向前挺進的美國陸戰第四師一部遭遇了蘇聯陸軍的遲滞阻擊,面對鐵路沿線的大量堅固火力點、和不時發動襲擾的蘇聯機械化步兵,美國人呼叫的空中支援卻久久未曾現身。而在距離這一片戰場西側不到十公裏的海岸地域,沿環海公路北上的土耳其裝甲旅失去了低空戰鬥機屏護,被魚貫而至的紅空軍“裝配匠”戰鬥轟炸機給拍了個人仰馬翻。
戰鬥最激烈的外高加索中部地區,距離格魯吉亞首府第比利斯數十千米的小城哥裏郊外,美軍騎兵師的“艾布拉姆斯”和“布拉德利”們在遠程火炮和戰術空軍的一陣火力急襲之後亮相出場。他們和戰線北側潮水般湧來的蘇聯坦克斷續火拼了一整天。最後還是因爲後繼乏力而敗下陣來;一口氣後撤了十幾公裏才穩住陣腳。幾乎損失了全部人馬的菲德爾營長在電話上咆哮怒罵,他并不知道未能準時出現在戰場上空的“阿帕奇”機隊是被米格機打了空靶,也不清楚後續部隊的掉鏈子,是因爲飽嘗了蘇軍戰機的一頓火箭彈和集束炸彈。
再往東走,亞美尼亞加盟共和國埃裏溫城郊的綿延火線上,遭遇了一整天的空地聯合打擊,很多地方化作焦土的前沿陣地已經是一片狼藉。
在戰地前沿的淩亂灌木叢和一片片窪地裏提心吊膽,耳邊隆隆炮聲和彈頭尖嘯不絕于耳。灰頭土臉、疲憊不堪的聯合王國皇家陸軍士兵緊緊抱着懷裏的步槍四下張望,卻始終沒有勇氣迎着火舌與彈片發動沖鋒。
就在士兵因爲緊張而收縮的瞳孔中,映出的是一叢叢焦黑的植被和黑煙滾滾的戰車殘骸;十多輛在上午發起了一波沖鋒、卻被俄國鐵流逆襲殲滅的“挑戰者ii”坦克,燃燒的火焰還未完全熄滅,間或夾雜幾輛輪廓完全扭曲變形的“武士”步兵戰車,車體上騰起的黑煙讓視線都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薄霧。
今天的這場戰鬥行動,對英國人來說就是一場十足的噩夢。
以志在必得之勢踏上了進攻路途,卻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損失慘重,英軍第一陸戰師第七裝甲旅下轄的“範弗雷特”皇家騎兵團原本想在北約戰術空軍的戰機掩護下一路穿插,将兵力貧弱的俄國佬壓縮到狹窄的北方河谷一舉消滅。結果卻好像小汽車撞上了城牆,和蘇聯近衛第七集團軍164摩步師3團來了一場真刀真槍的地面對決。
亂戰中。沉重堅固的“挑戰者ii”坦克雖然抗揍、卻在火力和數量上居于雙重劣勢,騎兵團的約翰牛們本來還和俄國人殺的難分難解,卻被出現在戰場上空的“蛙足”強擊機一波空襲就打沒了脾氣。
和俄國t-72bm坦克上的2a46型一百二十五毫米滑膛炮相比,“蛙足”攻擊機的gsh-30-2三十毫米航炮威力遠遠不如,然而俯沖攻擊的強擊機射擊角度可以很刁鑽,掃射坦克薄弱頂部的穿甲燃燒彈一下子就可以讓看似威風凜凜的鋼鐵巨獸陷于癱瘓,彈頭的燃燒劑更不時把擊中的外置油箱引燃起火、繼而爆炸。
而且被高速掠過的強擊機掃射,裝甲車輛的厄運還不止于此,如果不幸被擊中車内彈藥,爆燃的藥筒更會直接引發劇烈殉爆——這種爆炸,聽起來簡直就是驚天動地,讓周圍所有英軍士兵都爲之戰栗!
自打開戰以來,第七裝甲旅的士兵們已習慣了在戰術空軍的掩護下作戰,哪怕面對實力強悍的華約集團,至少也可以确保頭頂的天空安全無虞。
可就是在今天,面對空前猛烈的蘇軍地面攻勢,團指揮部的緊急呼叫卻得不到回應,天空中除了片片白雲外,就隻能見到一架架塗着大紅色五角星的敵機在來往穿梭;不知道美國人的戰鬥機都跑了哪去,肆無忌憚的俄國佬先用幾枚反輻射導彈報銷了旅屬地空彈連的搜索雷達車,然後就冒着稀疏的高炮火力發動了好幾次規模不等的空中打擊,把一枚枚炸彈和空對面導彈直接扔到“範弗雷特”團的攻擊梯隊頭上。
面對來自地面與天空的雙重打擊,頂着航空炸彈和一百二十五毫米炮彈沖鋒的英國精銳裝甲力量死傷慘重,逆勢奮戰的勇氣很快就一下子消耗殆盡,在扔下了大片殘骸與屍首後狼狽撤回了進攻發起地域。
信心滿滿的投入作戰,結果原計劃的作戰目标成了泡影,還沒等英國人收拾好沮喪心情、順便聯絡美國人發一通牢騷,天邊飛來的大片鋼鐵死雨再一次洗劫了他們的殘餘部隊,一枚枚榴彈在枯黃草坡上到處開花,慌亂的下車步兵紛紛跳回“武士”戰車躲避炮火急襲,卻還是有不少人直接被沖擊波和破片帶走了性命。
投入作戰以來從未吃過這麽大的虧,僥幸逃脫了炮火轟擊,“範弗雷德”團副團長帕克*古德中校在無線電裏憤怒的高聲咒罵。
如果說剛剛遭遇的一陣榴彈炮擊,算是俄國佬的大炮兵主義傳統強項,戰術空軍也沒有可能及時發現并壓制所有的敵軍預設炮兵陣地,那麽之前的那些“蛙足”和更多戰機的一次次空襲又算怎麽回事?
在無線電裏與上級通話,古德中校的話語可一點都不客氣:
“可惡,美國人到底在忙什麽,天上到處都是扔炸彈的俄國戰機,爲什麽明知沒有制空權還要讓我們發動進攻?上午九點前,我部就請求了空中支援,現在我們都已經被俄國人趕回出發陣地了,可還是連一架紙飛機都沒見着!”
“中校,請你保持冷靜;美軍指揮部說他們遇到了麻煩,俄國人剛剛發動了一次全線進攻!”
“冷靜?——我一直都很冷靜,”
聽到耳機裏的淡漠回答,古德中校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他擡手敲打着“武士”指揮車的艙壁,“那些狗屁倒竈的美國人,是不是現在也很冷靜?
溫斯頓,請轉告那些五角大樓派來的将軍們,第七裝甲旅‘範弗雷特”團全體官兵現在很冷靜,他們的情緒非常穩定;當然了,要是他們再晚幾天響應我們的一通呼叫,或者幹脆别派什麽飛機來,等到俄國坦克碾過我們的屍體進入土耳其,我們的情緒就更穩定了——死人畢竟是不會抱怨的!”
“帕克,這些話一點也不好笑。”
聽到屬下的一陣冷嘲熱諷、也知道今天的外高加索已變成了一座血腥恐怖的人間地獄,負責指揮協調的皇家陸軍溫斯頓*布魯克斯将軍含蓄的批評了兩句,然後言簡意赅的命令“範弗雷德”團不要冒進,暫時先原地待命。
關閉通話頻道之後,将軍在指揮部的高大帳篷裏坐了片刻,修長的手指在桌上緩緩敲擊。
作爲英國赴中東部隊的協調聯絡官,驟然間就要面對天空中的這一場劇變,原先視爲保護傘和堅強後盾的美國空軍今天竟然一敗塗地、拱手讓出了高加索戰區的制空權,這的确讓布魯克斯将軍深感意外;面對陷入危局的第七裝甲旅,他有心要直接呼叫駐小亞細亞的皇家空軍,請他們出動戰機去埃裏溫炸一炸那些潮水般湧來的俄國坦克,卻因爲“聯軍指揮權一律歸屬美國中央司令部”的約定而躊躇不前。
身爲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二号成員國,在這場世界大戰裏卻隻能唯美國人馬首是瞻,地位比起二戰的情形來還更加不如,一想起這一點,溫斯頓*布魯克斯将軍就非常不快,他覺得政府這麽做簡直就是在損害聯合王國的尊嚴。
然而情緒歸情緒,直面戰局的将軍也必須承認,既然美國人已經在電話上大吐苦水、顯然是被俄國人揍了個鼻青臉腫,現在呼叫皇家空軍戰機救火就是一種愚蠢的選擇——道理很簡單,既然天上突然來了這麽多俄國戰機,聯軍的空中力量也損失慘重,強大的美國空軍都應付不了的局面,皇家空軍的小夥子們就能應付得了嗎?(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