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邊傳來的轟鳴漸起,一架身形龐大、線條流暢的重型戰機從南方的天空中現出身形,随着輕盈的降落動作接近跑道,機輪在粗糙的地面上“哧——”一聲擦出兩道白煙。
降落的戰機,緩緩滑行到跑道一側的停機坪,年輕人開啓座艙蓋、徑自從駕駛艙跳到地上,手拿頭盔繞着停穩了的su-27skm來回巡視了一圈,然後才滿意的對迎上來的地勤人員和值班軍官點了點頭;接過墨綠色的軍用水壺,他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擡手抹了抹嘴:
“今天沒什麽收成,一架‘幻影’2000而已。——哦,戰機就拜托各位了。”
“啊,好的好的!”
負責和雇傭飛行員、或者說志願參戰者們聯絡的軍官,接過年輕人遞來的水壺,一路上和他邊走邊聊的很是熱情。
這種非常殷勤的表現,倒也一點都不奇怪:自從這位遠道而來的年輕人加入nata獨立戰鬥機大隊,幾乎每次出擊都會報告至少一個戰果。對這個新來不久的小夥子,一開始大家還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在經過雷達站、地面觀察哨和平民的詢問核實之後,nata的指揮官們才有些驚訝的發現,他的确是個空戰方面的行家裏手;由他來駕駛大隊裏僅有的幾架su-27skm之一,從戰争費效比上講,也絕對是一種非常明智的安排。
到今天爲止。如果再算上這一架有待核實的“幻影”2000。這位志願飛行員來到伊拉克北部才不到兩星期、卻已經擊墜了六架敵機。這麽快就成爲一名真正意義上的王牌飛行員,除了經常會碰到敵人的運氣之外,本人的技術顯然也絕對是屬于一流水準。
面對戰力如此強悍的雇傭飛行員,從nata到伊拉克新黨軍方都極其倚仗和重視,因爲他們現在非常需要一支可靠的空中力量。
自從半年多之前,由于執政理念的分歧而與自由黨徹底決裂,占據伊拉克北部的新黨成立了政權、開始和巴格達的自由黨政府對抗;對伊拉克這個面積不大的國家來說,北部相對濕潤的山區無論人口還是資源都不能和南方相比。艱難維持的新黨政權一直在南方自由黨的進攻和北方土耳其的滲透之間掙紮,戰場态勢之艱難也是可想而知。尤其是最近以來,原本局勢平穩的叙利亞爆發了内戰,叙利亞自由黨占據的領土幾乎把新黨控制區和叙利亞政府的聯系完全切斷;如果不是其他大國通過伊朗爲弱小的新黨政權提供了不少援助,恐怕這時候自由黨的坦克早就開進了摩蘇爾、内戰也就會以新黨的失敗作爲結束了。
在這種極端困難的情況下,新黨政權盡可能籌措所有可用的資金,通過行事詭秘的軍火掮客進口武器裝備、一方面也面向全世界招募有經驗的飛行員,從戰機和人員兩方面充實自己的空中力量。經曆過海灣戰争和伊拉克戰争、多年來飽受戰火荼毒的伊拉克人,可以說比任何人都清楚空軍在現代戰争中的決定性作用,于是就在地面戰鬥如火如荼的時候。巴比倫的天空也充滿了火光和硝煙。
志願飛行員的到來,對伊拉克新黨來說是一種希望;不過對于萬裏迢迢趕來參加戰鬥的飛行員來說。其動機就未必會如伊拉克人所想象的那樣簡單。
一路“吱嘎吱嘎”的踩過機場的崎岖土路,來到作爲營房的兩層小樓門口,年輕人和軍官道了别,就回到自己的宿舍裏,習慣性的打開電腦上網。在信息網絡覆蓋全球的今天,即使身處荒漠腹地的簡陋空軍基地,也可以通過無線台站聯上互聯網,當然需要經過必要的信息過濾,這對他保持與外界的聯系還是很有必要。
登陸上一個平平無奇的信息中轉網站,輸入密鑰接收了最近的信息留言,年輕人随意的浏覽了片刻,然後有些無聊的站起身來在屋裏走動片刻。
屏幕上,最近發來的信息告訴他,組織上安排的後續人員已經準備妥當、即将到達中東,讓他在發回情況報告的同時也确認一下沙爾卡特堡基地的運轉情形,爲組織的下一步行動計劃提供參考依據。
看到“戰鬥機維護供應商”的措辭,年輕人明亮的雙眼眨了又眨,嘴角現出一絲笑意。
唉,這神神秘秘的國内機構,先是打着“志願者”的旗号把自己派來中東、到伊拉克這種危險的地方打仗,現在又要以什麽“供應商”的名頭派來後續人員,難道說上面真的打算加大介入伊拉克内戰的力度、打算靠新黨的力量統一伊拉克全境?
來到這裏不過十幾天,卻對伊拉克的戰局多少有了些眼見爲實的了解,年輕人微微搖了搖頭,他覺得就靠眼下新黨手中的幾十架萬國牌戰機、和捉襟見肘的地面力量,要想推平實力仍然可稱中東一霸的伊拉克自由黨、把革*命的旗幟插上巴格達的城頭,這種樂觀過頭的想法好像是完全不現實的。
是啊,就算是他全力作戰,執行上級交給的任務……
盤踞巴格達的自由黨政府軍,他們顯然是得到了多方面的暗中支持,天空中的伊拉克自由黨戰機占據絕對的數量優勢,這種形勢又豈是一兩個王牌機師所能改變?
哦,這麽說來,大概上面也是考慮到這種情形,才會派後續的人員前來支援他吧。
揣上手機走出門去,走向基地餐廳的路上,年輕人因爲想起了風味古怪的夥食而大搖其頭;他不經意間瞥了瞥機場跑道旁的土黃色停機棚,隻見掩蔽網上的破布片正随風飄舞,旁邊雷達不停轉動的一輛“通古斯卡”防空車,被傍晚的陽光染上了一層橘色的光澤。
迎着陽光駐足遙望片刻,年輕人知道這時候地勤機師們正在停機棚裏忙碌,在新黨武裝力量獲得更多的先進戰機之前,停在沙爾卡特堡基地的這幾架su-27skm就是這個新生政權所能指望的全部空中精銳;至于附近幾個基地裏駐紮的,那些已經飛過二十個年頭以上的老“飛豹”和su-27sk……
唔,新來的家夥,不會來和自己搶新飛機的吧?
想一想自己打過交道的伊拉克新黨飛行員,這些曆經戰火幸存下來的一衆老鳥,技術也許還算可以,卻因爲語言不通、作戰風格迥異而無法有效協同;這些天來一直獨來獨往的年輕人現在抿嘴想了想,這麽說來,再派幾個“志願者”過來好像也不錯。
畢竟上面剛剛通知過他,從非洲輾轉“走私”過來的一批戰鬥機即将到位,和新黨機場上那些隻能做鋁皮易拉罐的老舊迷g-21pf、“幻影”f1不一樣,這次來的都是些高級貨色——至少那個大胡子聯絡官是這麽說的,至于到底情況如何,已經有一架su-27skm可用的他現在倒并不怎麽關心。
盤算完了網上信息裏交代的事情,年輕人仔細的看一看表,現在歐共體的無線電偵測衛星應該已經飛離了伊拉克上空,于是他腳步不停的繼續行走,一邊費力的掏出背包裏的手機、張開網狀卡塞格倫天線撥通了一個号碼。
“喂?——是我,我是齊輝。”
……
時間流逝,中東西部的叙利亞境内,代爾祖爾近郊的一座别墅莊園裏亮起了燈光。
慘白暗淡的燈光,閃爍間就又倏忽而滅;在門外站崗的士兵看過了乘車人的證件,收起led手電筒揮手放行。吉普車的引擎再次”突突“響起,打破了夜色的寂靜,一直開到别墅正門前才刹住了車,跳下幾個身穿淺色長袍的身影。
今天夜裏,又像往常的許多個夜晚一樣,來自叙利亞自由黨各路人馬的頭頭腦腦們,陸續來到這裏參加每周的例行會議。坐落于代爾祖爾市郊的别墅莊園,外表看上去和一般富豪的住地并無多少區别,然而在莊園附近部署的好幾部機動式地空導彈發射車、和隐沒在田間曠野裏的大量守備人員,都可以證明這兒的确不是尋常之地。
阿蔔杜勒*拉赫曼,叙利亞自由黨的發起者和精神領袖,這時候身披一身肥大白袍、頭頂箍圈,安坐在别墅一樓的寬敞房間裏,在卧榻一般寬大的柔軟座位上向走進來的人們點頭示意。自從半個多月之前,從風波不斷的以色列海濱城市離開、來到多年未曾踏足的叙利亞,他幾乎一直都住在這棟有着嚴密防護措施的郊外别墅裏,這兒也在事實上成爲了“自由叙利亞”的神經中樞、其地位甚至要比分裂組織自定的首都阿勒頗都更重要。
“晚上好,先生們。”
帶着幾分沙啞的聲音,大概是之前抽了太多煙葉,拉赫曼的眼睛裏帶着幾分隐隐的血絲,他招呼來者不必拘束、在房間裏盤腿而坐,然後就開始主持這一次的例行會議。(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