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連駿南身後的小師弟齊江說道:“師兄,這個地方好奇怪,裏面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連駿南四處看了看,說道:“大家小心一些。”
阿蕪下馬,來到附近一家賣綢緞的商鋪,她敲門,敲了半晌,才有人來開門。
屋内的人将門拉開一個小縫,隻露出了一隻眼睛,阿蕪被吓得夠嗆,随後她穩定心神,問道:“店家,請問,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越過阿蕪,向連駿南的方向看去,看到他們手中都拿着配劍,不耐煩的說道:“不知道不知道。”
“砰”的一聲将門關上。
“嘿,這個老頭!”
連駿南剛想一腳踹開這扇門,被阿蕪拉住。
“我們再去别家看看。”
他看了一眼阿蕪,對着門哼了一聲。
轉身來到一家客棧前,連駿南上前敲門。
這次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厮,他倒是比之前的綢緞商鋪老闆溫和了不少。
“小二,可以住店嗎?”
小厮急忙開門道:“可以可以,幾位客官裏面請!”
客棧裏面冷冷清清,怪不得這位小厮看到他們如此熱情,怕是因爲城中的情況,他們的生意也凄慘得很。
幾人坐下,從内堂走出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看樣子應該是這間客棧的老闆娘。
“老闆,可否打聽幾件事情?”阿蕪問道。
這老闆娘倒是也不客氣,順勢坐在了他們身邊。
“姑娘請問。”
“這城中,到底發生了何事?怎的各家各戶都閉門不出呢?連城門都無人把守。”
“唉。”老闆娘歎了口氣,神情有些憂傷的說道:“這安城,本來安居樂業,各家各戶生活的都比較富裕,農作豐收,鄰裏和諧,就連小偷都不曾出現過,可就在一年前,墨景蕭一人屠盡這縣衙府,連婦孺都未放過,自此以後,縣衙府每至深夜,便能聽到厲鬼哀嚎的聲音,還有人甚至看到了縣衙大人的鬼魂在街上遊走,所以啊,這安城的百姓走的走,逃的逃,就剩下我們這些無處可去,守着自己家業的人,順帶,也守着這座城。”
說着,老闆娘用衣袖擦拭了下眼淚。
阿蕪遞給她一塊手帕,輕拍着她的背。
連駿南又問道:“墨景蕭是誰?”
“這墨景蕭,當初也是安城遠近聞名的修仙大俠,之前有邪魔作祟,都是他一人保護了這安城一城的百姓,城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人見到他不喚一聲墨大俠呢,可惜了......不知是什麽原因,他竟然走火入魔,失手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當初,他和淩子遇也算是一對藍顔知己啊。”
連駿南與阿蕪互相看了一眼,阿蕪問道:“大姐,那縣衙府,在夜晚何時會傳出厲鬼哀嚎?”
“大約子時便開始了。”
老闆娘看了一眼他們的穿着,說道:“你們大概是修仙的俠士吧?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淌這趟渾水了,之前也來過修仙人士,最後都折在了縣衙府内,現在那個地方,無人敢靠近。”
聽她這麽一說,連駿南倒是來了興趣,越是危險的事情,他非要去探個究竟不可。
午夜子時。
連駿南本想一人先來探探究竟,剛出客棧的門就被阿蕪抓個正着、
“阿蕪,你功夫一般,去了我怕顧及不到你,所以......”
“所以你便想一個人去?”
阿蕪背着手,兩人身高相差了将近一頭,連駿南低頭看着她,居然感覺到了一絲壓迫感。
“你忘了,我的鎮魔針,可是得到過紫月仙尊的認可的。”
鎮魔針,顧名思義,一針便可讓低級妖魔灰飛煙滅,修爲稍高一些的也會被定身一個時辰,那些極難纏的妖魔身中鎮魔針,也可爲施針者争取到一炷香的逃跑時間,這套針法寒忘舒曾說道:非常适合阿蕪,打不過,便跑,保命要緊。
連駿南無奈的點點頭,兩人一同前往縣衙府。
一路上,有不少紙錢從天而降,在空中飛舞,道路兩旁,也比比皆是。
“怎麽如此多的紙錢?是有人在祭奠什麽人嗎?”阿蕪說道。
連駿南雙手抱胸,看着漫天飛舞的紙錢,擡手用手指夾住一張,随後扔向身後。
“故弄玄虛。”
縣衙府前已經長滿了雜草,牌匾也随意扔在門前無人打理,現在已經子時,連駿南與阿蕪卻沒有聽到什麽厲鬼哀嚎的聲音。
“我說什麽來着?這定是老百姓們害怕的心理作祟,哪兒有什麽厲鬼。”
身後一陣邪風吹過,連駿南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怎麽這麽冷?”
阿蕪搓了搓手臂,說道:“我也是,感覺很冷。”
她向四周看去,忽然發現一個白衣女子蹲在離縣衙府不遠的石獅子後,面前放着一個銅盆,裏面在燒着什麽。
阿蕪用手臂撞了一下連駿南,示意他向白衣女子方向看去。
感覺到身後有來人,女子将最後一張紙錢投入到火盆中,起身,轉過頭看着他們。
阿蕪倒吸一口涼氣,隻見這女人左半邊臉已經被毀的不像樣子,傷疤像幾條蜿蜒的蛇爬在她的臉上,左眼珠也不知所蹤,隻留下一個深深的眼窩。
這大晚上看到她,難免不會被吓一跳。
連駿南倒是不怕她,他問道:“你是何人?”
女子轉頭向縣衙府的高牆上望去,她聲音沙啞的說道:“我不過是一個想見夫君的可憐人罷了。”
這一夜,他們沒有見到厲鬼,也未聽到厲鬼的哀嚎。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眼前這個被毀了容的女人。
她每逢月圓之夜便會前來給縣衙府的厲鬼們燒紙錢,每個月隻有這一天,厲鬼不會出現在縣衙府。
從她口中得知,她名叫栾芷,是淩子遇的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