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趕了進來。
隻見病床前,女子傾下身子,看着病床上滿身是傷的人,紅了雙眼,忍不住的擡手捂住了嘴,低泣,“賀衍……”
“孟姐姐?”司馬童認出了她,驚呼。
孟婉如聞聲看了過來,“童童,頃赫,你們也過來了?”
她剛要過去,手臂被身旁的人扯住,“對,我和他一起過來的。”
說完
她擡眸轉過去瞪他,抱怨道:“幹嘛拉我?”
楚頃赫輕笑一聲,意味不明。
傅晴走了出來,聲音有些冷漠道:“孟小姐,二爺需要靜養,還希望您不要打擾他養傷!”
“我、我隻是過來看看他……”
“那您現在看完了,請問現在您可以出去嗎?”
她苦笑,“傅晴……你非要這樣對我嗎?”
傅晴環胸,冷冷一笑:“當時走的可是你,我們賀氏,可不興走了再回來的人!當然,二爺更讨厭!”
孟婉如身子一震,呼吸猛然急促起來,快要喘不上氣了一般痛苦,“我……我沒想離開他的……”
“您這些話,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想聽,請您此刻離開,否則别怪我采取非法手段!”
“好……”她倉惶一笑,笑容有些凄清,轉過身子,最後凝視了他一眼,仿佛要把他刻進骨子裏,捏緊了手中的包包,擡腳離開了病房。
“孟姐姐?”司馬童有些着急,想要追着她出去,身旁的人卻箍的更緊了。
“兄長兄嫂還沒有醒,你想添亂?”
她瞬間不動了,有些無力的垂下小腦袋,煩躁:“楚頃赫,孟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你蠢的無可救藥!”
“你——”他竟然罵她?她氣呼呼的擡起小臉看他。
傅晴轉過身子來,看着身後的一大幫子人,客客氣氣道:“請諸位出去等吧!”
一行人沒有意見,安安靜靜的進來,悄無聲息的離開。
“嘭——”病房門被輕輕關起。
大床上
男人冷漠的睜開雙眸,一片清明,哪有半分昏迷的姿态?不過也就幾分鍾前剛醒,聽到那人的聲音,又選擇性閉上眼罷了。
他掀開被角下了床,左手臂裹了好一層的紗布,看起來像個粽子,右手臂的紗布自然也不少,整的當時做手術時,宇文承烨都想給他兩隻手臂都打上石膏了,不過他不喜歡,他也沒有辦法。
隔着一個白色的紗簾病床,便是秦然躺在上面。
此刻她蒼白着一張小臉,右手露出一點點粉白的指尖,無意識的垂下,被子下的手背上,還輸着營養液,白白一片的小被子,罩在她那副嬌小的身子上,仿佛不存在一般,過于坦平。
她似乎睡的極爲的不安慰,秀眉蹙到一起,都看不到中間那潔白的細縫了,紅紅的唇瓣有些幹裂,還有些深紅的破皮,都是自己疼痛是咬的,上下輕動着,不知道在呢喃着什麽。
半腫的臉頰也被上了藥,兩邊都有,在白熾燈的映射下,光潔一片,好像剝了皮的雞蛋又透着些紅潤的汁液,手感定是好的。
不過他此刻伸出的手卻有些顫抖,紅着的眼尾訴說着無盡難言的心疼,都是他沒有保護好太太,才讓太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他們那幫人該死,胥蕊該死,路家該死,他賀衍又何嘗不該死?!
弄丢了太太,還害的太太受傷,被打,被帶走,差點出了生命的危險。
幸虧……幸虧他找到她了,不然他不敢想象,太太……太太要是不在他的身邊,他能做出什麽樣的事來。
“叮咛——”
“叮咛——”
床頭櫃子上的手機提示音一聲又一聲的響起,好像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一樣。
他蓦然的回頭掃了一眼,眼光一凜,提示音沒有關,定然是因爲晚上才被秘書換的手機沒有調制,轉頭見秦然眉目皺的更深了,呢喃的聲音漸大了,殺人的心都有了。
大步一跨,便走到剛剛的病床前,伸手拿起手機,直接按上關機鍵,直到它安靜了,整個病房都隻剩下秦然的聲音後,他才擡步走了過去,在她的病床前坐了下來。
他微微傾下身子,用着已經洗淨的雙手指節,溫柔的撫摸着她的眉眼,小心翼翼道:“太太可是做噩夢了?”
“沒事的,我們都好好的,誰都沒有出事,他也很好。”
“别……别……不要……”她的低語聲逐漸染上哭音,輸着液的手也開始亂鬥。
他忙上手壓了上來,一邊暖着她的手,一邊謹防她亂動,呼喚:“太太?太太做噩夢了?夢裏都是假的,假的,當不了真的!”
“不要……血……血……”
“你說什麽?太太,你在說什麽?”
“是血……”
“是什麽?太太?你說什麽?”
“血……賀衍!”
他清晰的聽到了他的名字,心髒一顫,猛然抓住她的另一隻手,虛弱一笑,“太太,太太我在啊!”
“沒有血了,沒有血了太太,你睜開眼,睜開眼看看我。”
“我已經沒事了,沒事了太太,什麽血都沒有了。”
“嗚……血……”她痛苦的蜷起半個身子,整個細直的背都弓了起來。
他看的心驚,連忙撲上去壓住了她,控制住她那隻輸液的手臂,放平的握着,低聲:“太太,太太,我好着呢,你看看我,沒血了,哪還有血?”
“賀……賀衍!!”她猛然驚醒過來,臉頰已經不怎麽疼了,就是身上好像壓了一座山,重的她喘不上來氣。
“太太?太太你醒了?”他高興的站起身子,将她抱進懷裏摟緊,“你終于醒了!”
“放、放開!”她不舒服的推開他,鼻音很重的哽咽道:“你想捂死我嗎?”
“沒、沒有……”他無措的松開她,像一隻犯了錯的泰迪,睜着眼看向她有些呆滞和無助。
她突然勾唇一笑,坐起大半個身子來,“你也是剛醒嗎?”
見她姿态放松,他整個人也如釋放千斤重一般,跟着笑,“剛醒,比太太早。”
“那你身上的傷都已經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太太别擔心,已經不流血了。”
她看了一眼他的兩隻手臂,綁的紗布有些多,确實沒有流血,但也不知道傷的怎麽樣,隻能先點點頭,“那就好,回去再看看。”
“你和母親他們說了嗎?”
“還沒有,不過傅晴他們會瞞着。”
“那祖父應該也不知道吧?”
“未必?”
“什麽?”
他搖了搖頭,沒說什麽,而是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道:“太太可以看看。”
她疑惑的接過,按了一下,黑屏,“?”
這是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