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外郊通往京都城市中心的街道上,荒蕪一人,處處透露出可見的蕭索和寂靜。
秦然腳踩油門,控制着方向盤,心裏急躁的不行,以至于忽略了放在副駕駛上的手機,一直“嗡嗡”的振個不停。
那蜿蜒盤旋的道路上,一抹亮麗的白在黑夜中疾速行駛,周圍的一切,甚至連那刮過的寒風,似乎都慢了她一步。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突然拐彎的瞬間,後面以極快的車速沖上來了三輛黑車,逐漸形成包圍圈式籠罩了過來。
秦然透過後視鏡發現時,後面的車子已然猛烈的撞了上來,她吓得瞳孔一縮,身子迅速做出反應,握着的方向盤直直的往右邊打轉,腳上的油門狠狠的踩住。
“叱——”
車子轟然的撞向路邊綠化帶,停了下來。
“嘭——”身後的車子又大力的撞了上來,把她的車子又往綠植處撞進了一分,整個車頭都卡了進去。
不過瞬間,那三輛車子上的人便都推開車門,兇神惡煞的走了過來。
秦然被撞的腦袋磕向方向盤,不嚴重,暈眩了一下,但是心口的那股子惡心感,又湧了上來。
“嘭——”
“嘭嘭——”
車門被踹的巨響,“下來!!”
外面的人大吼,“給老子滾下來!!”
不是華國人?!
秦然心裏一緊,整個人都有些驚懼過後的顫栗,這……這是C國的語言!
她在C國待過五年,不可能聽不出來!
他們是誰?!
“嘭嘭嘭——”車門被踹的更響了,甚至搖搖欲墜。
秦然抓起副駕駛上的手機,便撥了電話出去,有些顫抖的祈求道:“接電話……求求你……快接電話……”
“嘟嘟嘟……”
那忙碌的提示音一聲漫過一聲,比那走的時鍾還要慢。
她聽在耳朵裏,整個人都在發抖,好像死神的腳步聲,就在她的身邊,“啪嗒”,“啪嗒”。
“嘭——”最後一聲轟鳴,整個車門被踹開。
“秦然!”那個爲首的人好像認識她,一下子便叫出了她的名字,伸手,大力的扯着她的頭發,硬生生的拖着她下了車。
“啊,放開!”秦然疼的面目一抽,一邊護着肚子,一邊還要護着自己被扯痛的頭皮。
他說着一口地道的C國語言,狠厲道:“你害的大小姐毀容的那日,就應該想到今日的下場!”
大小姐?
毀容?
路明珠?!
她死死的咬了咬下唇,擡眸冷漠的掃向他,天生傲骨,不容服輸,“那是她該受的!”
“啪——”他擡手打向她的右臉,發怒:“要不是因爲你們,我們路氏家族至于會被逼得走投無路嗎?!”
“老夫人說了,孫宓淩該死!路遙也該死!你秦然更該死!”
她被打的偏向一邊,耳朵直接嗡的一下,好長時間才聽進他說的話,忍着臉頰的疼,轉過臉來,冰冷的看向他,低冷:“我該死?你們路家的人難道不該死嗎!!”
“啪——”他又一巴掌甩了上來,憤怒,“路家的人可是給了你一條生命!不知好歹的東西!”
她疼的半張臉都僵了,想繼續轉過臉來反駁,卻驟然想起了肚子裏面的小生命,狠狠的扯住了衣角,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心髒一下子跌入谷底。
她死了便死了,可她肚子裏面才一個月的生命怎麽辦?!
他們秦家與賀家盼了好久的孩子,她自己精心照顧了一個月的孩子!!
“啪——”他上手打她,嗤笑:“說啊!不是很能說嗎?!”
她指甲扣進肉裏,下唇死死的咬住,半張臉已經開始腫了起來,手機被摔落在了一邊,整個人癱在地下,有些疼痛的蜷在一起。
身後的人拉住了他,低聲:“别說了,快帶她離開這裏,否則會被發現的。”
“帶上!回國!”
“是——”
……
街道上
傅生腳踩油門,車子飛快的從賀氏集團車庫出發,駛向老宅方向,在行至四分之一的路程時,突然發現了熟悉的車身,“叱”的停下了車子。
對面的人也發現了他,急急忙忙的踩停,下了車。
“傅秘書?”這邊的保镖先開口道。
傅生臉色一沉,“太太呢?!”
保镖一愣,“傅秘書沒有看到太太嗎?我們一路追着太太的車子過來的。”
“你說什麽?!”他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從老宅到公司便這麽一條路,我一路過來都沒有看見太太!你說……你說太太過來了?!”
保镖也吓住了,“怎麽……怎麽會?會……會不會在前面的街道口岔開了?”
“不可能!我十分鍾前剛從路口轉過來,要是過去了,我一定看見的!”
“這……這怎麽會……”
“該死的!!快去找!!去帶人,給我沿着這條路,裏裏外外的找!!”
“是是是——”保镖被吓的出了一身的汗,快速上車子,方向盤轉了過來,倒車,回頭。
幾輛車子迅速分開,兩輛重新回去尋找,兩輛從最常走的路口行去,另外的兩輛從岔道口的街道找去。
傅生上車,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盤,才踩上油門,轟然離去。
他必須快一步到達賀氏集團,運用手上的便利,查到周圍的路控視頻,找出太太。
否則太太要是出事,他們這些人,誰都活不了。
另一條小道的岔口上
黑色的勞斯萊斯被逼停在街道中間,男人臉色泛着極緻的桀骜和森冷,掃向車外的目光,帶着不加掩飾的冷厲和鋒芒。
微微蜷了下骨節,便是咔擦咔擦的響,翻出車台下的小東西物件,啪啪幾下便組裝在了一起,拔了下槍,用力踹開車門便沖了出去。
“砰砰砰——”
一發又一發,密集而恐怖,在周圍那靜谧的林間,引起雀鳥陣陣驚飛。
所有人迅速散開,吼着一口不是華國的話,道:“家主說了,二爺必死!!”
“兄弟們,給我打!!”
“砰砰砰——”
這方的戰鬥也被拉開,街道上,蔥翠的林間,側道的小河,到處都是爆發力極強的煙槍味。
他們如同接了死命令一般,發狠的向他射擊,勢必要打中。
而男人也如同染上了瘋狂的罂粟一般,眸子刺紅而上瘾,勾起的朱紅唇瓣露出一般陰狠的笑容來,發發斃命。
誰也不知道,這個略微寒涼的夜晚裏,發生了什麽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