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正因爲聽到樓下的停車聲,才睜開眼醒過來的,下了樓後正聽到了男人的這句話,不由的氣的厲害,道:“二爺喝酒便也罷了,如今煩擾到他人,還這麽的不聽勸?!”
“太太醒了?”管家驚愕的看了過來,連忙又跑廚房去,泡了兩杯熱茶出來。
她道:“麻煩管家伯伯了,時間已經這麽晚了,您快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來就好!”
“哎,好,二爺太太要是有什麽事叫我一聲便成。”管家轉頭離開客廳,顯然也不想打擾他們二人。
“是……是我吵醒太太了嗎?”他有些沙啞的開口問道,眉宇間輕輕隆起的眉峰,似高山青松一般沉澱濃厚,富有憂愁,含過濃酒的嗓子有些咽痛,又有些苦澀的棉綢,隻一雙還算清明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不舍移走。
她輕笑了一聲,走過來,在他的身旁落座,端起桌上的姜湯便塞到他的手裏道:“二爺知道就好!所以二爺還是喝了姜湯贖罪吧!”
他輕握着瓷碗的指節蜷了蜷,眉宇間閃過一絲的掙紮,半晌,才端起它來,緩緩湊近嘴邊,低顫:“那我給太太賠罪,太太可以不生氣嗎?”
她身子一顫,轉過頭去,看向他回道:“生氣的不是二爺嗎?”
他臉色一怔,忙低下頭去,說了一聲,“也是,該我生氣的,太太有什麽好氣的?”
秦然:“……”
他端起姜湯,秉着呼吸,一口氣全将它全喝了進去,末了,還灌了自己一口濃濃的醒酒湯,去去味。
因爲他讨厭極了生姜片的味道!
彼時
傅生正拿着他的衣服下樓,見狀:“……”
不是說不喜歡喝姜湯,因爲有味的嗎?!
不是說更不想喝醒酒湯,因爲很煩的嗎?!
那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見他兩樣都喝了,她便也沒再說什麽,端過桌上管家伯伯剛泡的普洱茶,喝了一小口。
這時
傅生才急急忙忙的捧着睡衣出現道:“二爺,衣服拿下來了。您快去換掉吧,時間長了,怕是要感冒的。”
“我不需……”男人開口剛要拒絕,身旁的秦然便站起身,接過他的睡衣道:“時間很晚了,外面又下着雨,夜間難走,傅秘書就在客房留宿一晚吧?”
“多謝太太!”傅生點點頭,連忙應聲着。
“不客氣,那傅秘書快去休息吧!房間就在一樓你的左手邊第二間便是!”
他一愣,“那二爺……”
“二爺我來管,你隻管好你自己!”
“明白了!”傅生重重的點頭,道:“那二爺早些休息,太太也早些休息,晚安,明日見!”
“晚安,明日見!”
男人:“……”
有他什麽事嗎?
難道他隻是一個擺設?
人全部走了之後,一樓大廳便整個空曠了下來,隻剩他們二人。
秦然手臂上垂着他的睡衣,抱在懷裏,居高臨下的盯着他冷清道:“二爺打算在這裏坐到天明,還是要穿着濕衣服過夜?!”
他眼眸一縮,頗有些細微的詫異的神情看了過來,其中還藏着幾分不知名的雀躍與猜測,道:“那我現在便去書房換!”
“不必,二爺是不打算回主卧了嗎?”她冷漠的落下這一句話,擡腳便帶頭上了樓梯,連帶着他的睡衣一起,提醒道“去主卧吧,更方便些,不是嗎?”
“太太……”他面色一喜,急忙站起身追了上去,道:“太太氣消了?”
“我何時氣了?氣的不一直是二爺您自個兒嗎?!我可不知怎麽惹到二爺了,讓二爺這麽晚了不回家,在外面喝酒,回來了還訓斥旁人!”
“太太冤枉!我沒有生氣!我隻是……隻是一時有些想不開,所以才出去喝酒的!”
“二爺有什麽想不開的?”
“想太太……”他的話音一停,步子也随之停下,站在她的下一個階梯上,卻還比她高了一個頭。
她的步伐随之一停,有些機械性的低下頭去,雖然沒有看斜後面人那熾熱專注的視線,但身子卻越發僵直了起來,有些不自在。
他繼續接着話道:“所以才想不開的。”
她低下頭,注視着自己的腳面默不吭聲,很想問一句,她哪些地方,哪些話讓他想不開了?
還是因爲……
木铮,讓他想不開了?
“太太,太太在想什麽?”他将她從剛剛的話語聲裏抽離了出來,發聲詢問。
而她自己,則擡腳,繼續上着樓,回道:“沒什麽,隻是告訴二爺一聲,若是再不回去換下你的濕衣服,你的身子,怕是得要感冒了。”
“回去的,現在就在回去的。”他跟在她的後面,一邊上着樓梯,一邊回道。
若是其他人,喝了酒之後或許會酩酊大醉,走路搖晃,耍酒瘋等等,應有盡有。
偏男人自己,喝了好幾瓶酒後,不僅沒有醉,而且走起路來都是穩穩的,沒有一點兒喝酒的感覺,與常人無異。
當然
這也算是他厲害的一點兒吧?
畢竟,有的時候,喝酒簽合同或許會事半功倍,還能一邊自持自己的态度,看着對面的人耍酒瘋。
回到房間之後
秦然将他的睡衣往大床上扔去,還帶着微微冷聲的氣音道:“其他缺的你自己找!”
男人走了過來,打開衣櫥拿了幾件東西,拾起床上的睡衣,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道:“那太太快睡吧,不用等我出來。”
她輕嗤了一聲,掀開被子上了床,隻給他留了一個冷酷的背影,道:“二爺想多了,我才不會等你出來!”
他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拿上衣服去了浴室。
不一會
房間内就傳來小小的洗澡聲,真的是小小的,弱弱的,要不是刻意去聽,可能都感知不到如此微小的聲音。
秦然将被子拉過頭頂,雖然聽不大清浴室那邊的洗漱聲,但是那莫名又高大的身影,老是穿進她的腦海裏,霸道的,性感的,冷漠的,桀骜的,猖狂的,還有……溫柔的。
“啊——”她煩躁的低吼了一聲,捂着自己的耳畔又往被子裏面縮了一寸,暗自唾罵道:秦然啊秦然,你腦子裏面想什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