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特定的檢查室相通。
兩名值班醫生推着秦然進了已經消過毒的檢查室,重新CT掃描,B超,彩超檢查了一遍腹部。
一位醫生突然默了。
另一位醫生看着手中的檢查結果,頭開始隐隐作痛,這,這病……
“如何了?”宇文承烨率先走了進來,眉頭皺的死死的,問道。
醫生将手中的檢查單遞了過去,搖了搖頭,道:“可能有些急性胃炎,不嚴重,但是,但是也很麻煩。”
宇文承烨捏着手中的檢查單怔住了,詫異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秦然,咳嗽了一聲,道:“先給太太輸液,我去給二爺說。”
“是,院長。”
病房外
長廊之上
男人剛抽完了一根煙,扔在了地面之上,黑色的尖頭皮鞋擡腳撚了上去,嗓子經過煙草的暈染,有些發癢發疼,沙啞出聲:“太太怎麽了?”
宇文承烨臉色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的開口道:“沒有太大的事,你别擔心。”
“所以,到底怎麽了?”
“喏——”他将檢查單的結果遞了過去,道:“你自己看吧!”
男人迅速的伸手接過,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手節蓦然的緊了起來,嗤笑:“到底是我沒有管好她!”
他搖了搖頭,歎氣道:“太太是不是飯食不穩定?經常吃外面的食物?這還隻是早期,不礙事,這要是後期——”
宇文承烨話音頓住了,就算是不說後面的話,男人也知道。
他當即氣的胸口就沉悶的厲害,給唐夢的電話搜了出來,打了過去。
“您好,這裏是秦氏集團總裁辦,我是——”
“唐夢!”男人咬牙低聲,宛若地獄而來,低沉陰涼,像似讓人能透骨心涼一般感受到他怒火前的征兆。
唐夢一個寒顫,立馬從位置上彈了起來,畢恭畢敬道:“是!下屬唐夢!二爺好!”
“她在公司吃什麽?”
“啊?什……什麽?”什麽意思?唐夢有些不明白。
“我問你!太太是不是經常吃飯不規律?她在秦氏裏面吃的什麽?”
唐夢一哆嗦,吓得開始結巴道:“我…那個……那個下屬會給大小姐訂公司餐廳的盒飯,都是後廚做的,很幹淨很有營養的飯食!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
“吃外面的東西嗎?”
“這個……”
“吃嗎?!”他陰沉怒吼。
她吓得全部都招了,“吃吃吃……吃的,大小姐喜歡吃KFC,蛋糕,燒烤,火鍋,還喜歡點咖啡,奶茶,有…有有的時候還會帶我們出去吃,帶小少爺小小姐出去吃,還會叫外賣。”
“很,好!”他死死的咬牙,憤怒的掐斷了電話。
“嘟嘟嘟……”
唐夢聽着提示音,身子一軟,癱在了位置上,失聲,“完蛋了!”
她會不會被開除啊?
嗚嗚嗚——
她算不算叛主了?
“出什麽事了?!”陶可兒從自己的位置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好像抽空在關心她一樣。
唐夢擺擺手,忙道:“沒事沒事,你快把支出的項目單子整合好,給市長大人和兩位部長送過去。”
“嗯,你放心,我正和唐助理整理呢!那這邊就交給你了,我先下去了!”
“好好好,你快去。”
殷杭也在這時慌慌張張的跑了上來,差點和正在進電梯的陶可兒撞上,急聲道:“抱歉抱歉。”
說完
撒腿就往辦公室内跑去。
陶可兒搖搖頭,抱着懷中的一沓資料,沖着他的背影喊道:“殷部長,你做什麽去?”
殷杭在推門之前,回了一句:“我找個總裁之前簽字證明的材料,讓風部長看一下。”
“哦,好,那我先下去了。”
說話聲音被沖淡,隔着房門與牆垣,聽的不是很清。
隻能感覺到,辦公室内,一陣的翻箱倒櫃。
幾秒之後
一道黑影突然抱着幾份資料,跑了出去,進了電梯,消失不見了。
不僅如此,秦氏上下,公關部們在公關,财務部門在彙帳,銷售部門在統計,總裁辦秘書部在接聽電話,樓下會客室在招待,部長秘書助理都在有條不紊的證明,證明秦氏此次的公款項目,如實記錄,認真上報,絕無任何的貪污問題。
一切的一切,都在慌忙而有序之中,進行。
……
挂了電話之後。
男人當即氣的踹開了病房的房門,負氣滿滿的沖了進去,整張皙白立體的面容下,一片的黑沉陰冷,好像暴風雨已經瘋狂的襲來,隻差一個點就能讓病房被吞沒。
身後
宇文承烨被驚的趕忙跟了進去,三兩步的便越過他,攔着道:“你這是做什麽?太太還生着病呢!”
“滾開——”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是你不能拿太太撒氣啊!”
“滾——”
男人大步越過他,跨過病房的通道,直達專項檢查室,“嘭”的一聲踹開了房門。
兩個醫生互相看了一眼,瑟瑟發抖,擡腳就跑,道:“二爺放心,太太已經輸液了!”
大床上
秦然躺在白色的被套之下,嬌嫩明媚的小臉慘白,呼吸孱弱,紗布裹額,病态姿容,由此而發,讓人看了都說不出一絲的重話來。
窗戶半開,白色的紗簾滾動飄起,順着彩色的寒冬日光而浮,冷冽的空氣都因此變得暖意洋洋。
末冬早春,天氣還溫,氣息清和柔軟,籠罩着整座醫院都透着幾分的生氣來。
偏偏這樣的襯托之下,她看着虛弱極了。
他那想說的話,想訓的話,想發的脾氣,一瞬之間,統統都沒有了,隻剩下一腔濃濃的無奈。
那種無奈,到了極點,到了極緻,讓他這一直以來的驕傲都不由得爲之潰敗而散。
腳下的步伐,仿若千斤之重。
一步一步的走向病床前,她那熟悉的眉眼便一下一下清晰的釘在了他的腦海裏。
這一釘,便是一輩子了。
逃不開,生生世世,羁絆相纏。
她别想逃,他也别想脫離。
男人緩緩的癱在了地面之上,坐在冰涼的理石面上,執起她那輸着液的左手,置于自己溫暖的唇瓣之處,眸子酸潤的厲害,胸腔鈍疼的緊,低啞:“太太啊,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你爲什麽……爲什麽比那個臭小子還不懂事?你以爲你是一一嗎?還需要人照顧嗎?”
“爲什麽不知道按時吃飯,按點吃飯,吃好飯,吃飽飯呢?”
“那些東西就那麽好吃嗎?好吃到你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顧了?”
“我聽來都覺得好笑,你知道嗎太太……”
他說着說着,唇角溢出苦笑來,心下一陣的冰涼,握住她的手,卻握不住她的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她比叛逆的小家夥還讓人無力,想罵不能罵,想管無法管,想訓更無法訓。
他低下頭去,将她的手護在自己的手心裏,抵在潔白的被褥之上,輕聲:“太太額頭的傷還沒有好呢,你就給自己又添了個胃炎,你說太太你怎麽能這麽厲害呢?”
她的手節突然蜷動了一下,長長彎翹的睫毛輕顫,眼角緩緩的溢出淚水來,滲透在了白色的枕頭裏。
内心倉惶極了,想來老天對她還真的是“寵愛”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忽然之間,她覺得好累啊!
頭也疼的厲害!
她生出自暴自棄的感覺來,想一直這樣閉着眼,再也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