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許願瓶裏的十九個紙張全部寫完了。
她頗有些好奇的問:“二爺寫了什麽?”
男人将紙張全部團好,又拿過一旁解開的小金色繩子饒了上去,塞進了白色透明的許願瓶裏,道:“這種東西應該不能說出來吧?”
秦然輕笑:“二爺不是不信嗎?現下竟然有這麽多的煩惱要寫?”
他将許願瓶子拿在手裏,妥妥的據爲己有的架勢,道:“自是不信的!可太太不是說了嗎,人總要寄托些什麽,這樣生活才會輕松一些。”
“呵,二爺還真是好笑!”她冷嗤了一句,起身去了内室,道:“明日是我最後一天的假期,二爺莫要再擾我睡覺了。”
“好,太太睡吧,我就來。”他站起身來,将外室的壁燈關上,去了内室。
将許願瓶和自己的手機一同放在了床頭櫃子上,打算明早一睜眼就可以想起來它。
身旁
秦然已經很快的進入了夢鄉之中,一副累及癱軟的模樣。
他好笑的勾起了唇瓣,知她這是又在躲着他,便将壁燈關上,也随手拉過一旁台燈的繩線,睡覺了。
……
天亮,昏暗。
陰天,大冷。
兩個小家夥凍的縮在床上起不來,還是秦然進來給他們穿的棉衣,好笑道:“過幾日便要開學了,我看那時你們怎麽辦?”
小唯一自己先穿好一隻腳的小襪子,另一隻腳讓她來穿,彎眉巧笑道:“那讓媽咪天天給我們穿衣服啊!”
秦然笑着點點她的小額頭,“懶不死你!”
諾諾小家夥已經穿戴整齊,跑向了浴室洗漱去了。
小唯一穿好白色内裏棉柔的小皮鞋,踩着毛毯下了床,跟在他的後面跑了進去。
秦然站起身道:“媽咪先下去了,你們洗漱完之後,早點下來吃飯,不能讓祖母和你們的父親等你們。”
“好,媽咪,諾諾知道了。”
“一一也知道了,一一會很快的媽咪。”
秦然轉身走了出去,正見主卧的男人西裝革履,優雅矜貴的走了出來,問道:“二爺不吃飯了嗎?”
男人瞥了她一眼,低下頭又掃了一眼手上的銀色表鍾,道:“不了,傅生已經過來了,我去盛庭吃。”
“也好,那二爺慢走!”她微微向後退開身子,站在西側的走廊之上,将下去的樓道的方向讓給他。
明明樓道處寬敞的能容下十個人并排下樓,根本用不着她相讓,她卻讓了,像在躲避他,又像在禮讓他一樣。
他沉了一下臉,默不吭聲的從她身邊下了樓,徑直的到了大廳處,揚長出了大門。
她便這樣站在樓道之處,五層樓之高的位置,俯瞰着他的背影遠去,眼眸輕閃,唇瓣窸窣着,歎了一聲,“不是我不願嘗試,是我怕極了……”
你爲什麽不能保持着你那尊貴的二爺形象呢?
這樣
她也會覺得生活更容易粉飾一些。
……
院外
男人招來管家,将身上的許願瓶拿出來給他,道:“去,找一處最老的古樹,埋在下面,做個記号。”
“啊?”管家接過瓶子一臉的懵,現在小少爺和小小姐的遊戲已經全權交給二爺處理了嗎?
男人交代後,便也沒有再看一眼,因爲心裏對這些東西着實不抱任何的希望,在傅生拉開車門的瞬間,擡腳彎身坐了上去。
一路安靜的到了盛庭大酒店的停車場。
立馬有保安殷勤的上前來,恭敬的拉開後座的車門,“二爺——”
男人微掃了他一眼,不怒自威,擡腳下了車,道:“我約的客人可到了?”
保安立馬低聲道:“是總統套房102的客人嗎?來了來了,早來了,比二爺您早一刻。”
他再沒說什麽,帶着傅生直接去了酒店的頂樓,推開了102的套房房門。
房間内
正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的一男一女,聽見開門的動靜,急忙的站起身,介紹着自己道:“二爺好,我是路氏集團副總,路銘生。”
“二爺好,我是策劃部的部長,路明珠。”
男人沒有看他們,長腿一邁,便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端過桌幾上的熱茶喝了一口,對着傅生道:“合同拿了,讓他們簽了。”
“二爺!”路銘生首先急了,父親和祖父讓他過來可不是簽這份解約的,慌忙道:“二爺是不是對我們路氏集團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您盡可以開口提,隻要在路氏集團的合約上,我們都可以給二爺最大的讓步!”
“這産品已經劃進了訂單裏,不能半路叫停啊!更何況,兩方合作,兩國往來,這不是當初說好的嗎?”
“您不能這樣單方面的解約啊!這對于您在商場上的信譽來說,可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損失啊!”
“威脅我?”男人這時才吝啬的将視線落在對面,看了他們一眼,勾起绯色的唇瓣來,冷笑着:“可惜,我二十歲時就不吃這一套了!”
傅生冷漠的将手中的合同打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推了過去,順帶扔了一隻筆過去,道:“二爺單方面解約自有賀氏的考量,二位就不需要在這裏浪費口舌了。”
“至于關于訂單産品部分的損失,賀氏集團将全權承擔此項費用,過後會統計好路氏集團訂單損失量,在解約合同生效的二十四小時之内,打到路氏集團的賬戶上。”
“二位,簽吧!”
一旁
穿着黑色棉質西服職業套裝的路明珠視線看了過來,大氣嫣紅的唇瓣一勾,冷嘲道:“二爺此番解約的原因不能對外公告,不得不讓我等猜測,路氏究竟有哪裏得罪二爺您了?!”
他們路氏看上的哪裏是區區的訂單量了?
那看上的是他們背後主子,賀氏集團,賀家二爺!更是這諾大的華國市場!
難不成他冥太子爺都能分一杯羹的東西,他們路氏集團不行嗎?
男人視線輕轉,桀骜不羁的視線就這樣冷冷的掃了過來,眉宇間硬朗的潤澤退去三分,竟是滿滿的肅冷張狂之意,輕笑道:“爺想解約就解約了,你們是什麽東西,也敢質疑爺的決定?”
“二爺?!”二人神色一變,皆是不好看極了。
他們是什麽東西?
笑話!!
一個是路氏集團副總裁,路氏家族大房的大少爺,獨生子,人人奉承屈膝,人人傾慕敬仰着長大。
一個是路氏集團部長,路氏家族二房的大小姐,獨生女,千嬌萬寵,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千金。
竟然敢這樣言語侮辱他們?
男人高大的身形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陰沉道:“這份合約,你們簽也要簽,不簽也要簽!爺沒有時間與你們多耗,早點簽完,早點滾出京都!否則,爺不怕按着你們的頭,押着你們簽字!”
“你敢?!”路明珠長這麽大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不由的氣憤着嬌媚大氣的臉蛋,淺藍色的異國瞳孔,盡倒映着他那修長森冷的身軀,撰起手,任由長長的紅色鮮豔的長甲,扣着自己的手掌心,怒聲吼道:“我們可是C國人!C國路氏家族的人!”
“二爺禮儀不周到,言談不尊敬便也罷了!竟然還想如此對我們?!”
“你們華國人的教養也不過如此!你賀二爺的名聲,更是不過如此!!”
“明珠!”路銘生吓得連忙的拉過她的衣角,低呵,“不可放肆,不可對二爺無禮!”
男人面部沒有絲毫都變化,就這樣靜靜的聽着,靜靜的嗤笑着:“你們路家,也不過如此!”
還把他太太的母親外祖母趕出家門,魚目混珠的狗東西,竟跑到他的面前耀武揚威。
“傅生,押着他們簽,簽不完不許他們離開京都城!”
“是,二爺放心!”傅生點頭應聲,随即叫了幾個保镖進來,冷聲的吩咐道:“給我按着他們,将解約合同簽了,簽完之後,趕出酒店!”
“是——”一行五六個保镖走了過來,押着他們逼迫他們簽字。
路明珠驚恐的掙紮着,大吼道:“放開!!放開本小姐!!”
“你們這樣遲早會遭報應的!!”
“二爺!!我不會讓路家放過你的!!”
“絕對不會!!”
“嘭——”酒店房門被大力的關上,阻隔了一切的叫喊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