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主卧
窗簾緊閉,天色昏暗不知。
外室鵝毛飄雪,内室安靜祥和。
男人起身側目挑眉,湊近她輕聲道:“太太不起?”
被褥之下
隻留着那一圈紫黑色的秀發散落在外,再無其他,更無其他的聲響來。
他又湊近低聲,“太太,起不起?”
“滾……”一道軟弱無力的聲音傳了出來。
下一秒
那身旁的小人又往被褥下鑽了一分,連頭發絲都看不見了。
他好笑的下了床,将室内的溫度打高,去了浴室道:“那我去給太太送飯上來。”
樓下
一行人吃了早飯後,不見樓上有人下來,便又坐在客廳處,喝着熱茶。
結果半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人下來。
老夫人有些急了,問道:“怎麽回事?然兒和衍兒都不在嗎?”
管家疾步走了過來,打着包票肯定道:“不可能,我早早的便起了,一直守在這裏和廚房,二爺和太太都沒有下來!”
“那去哪兒了?可上去看了,琴房,書房,客室,健身房都沒有?”
“沒有沒有,我全部都看過了。”
“那、那這是去哪兒了啊?不會是還沒醒吧?”老夫人怪異的看了一眼樓上的卧室,擔心道:“不行,管家,你上去看看,問問他們要不要吃早飯?”
“是,老夫人别擔心,我去看看。”管家撒腿便往樓上跑。
“不用了!”男人的清沉聲出現在樓梯口處,下一秒,那高大桀骜的身影就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換了睡衣之後,穿的是一襲棕灰色的長款毛衣,黑色貼身修長的西服褲,踩着黑色的毛呢拖鞋,神情慵懶餍足的走了下來。
墨黑色的碎發還帶着微微的濕潤,周圍籠罩着股似有若無的清涼味兒,一看便是剛剛沐浴過的。
那薄薄的绯色唇瓣輕輕勾起,眉宇間都帶着細微的柔意道:“不用上去找了,太太還在休息,早飯給我吧,我端上去。”
衆人:“?”
“然兒怎麽了?可是生病了?”老夫人視線看了過來,滿含憂慮的話音詢問着。
不會是突然的降溫然後受寒了吧?
今天下雪,是有些冷的。
又道:“要不要請個醫生來?或者讓宇文家的那個小子過來一趟?”
“用不着!休息一會就好了。”
“休息一會?昨晚可是睡得晚了?”老夫人一想到他們熬夜到半夜不睡覺,不由的就脫下手腕上的佛珠抓在手裏呵斥道:“不是說了嗎?這都年節放假了還不能消停點?什麽事情能重的過自己的身體?”
“你也真是的!你不知道在一旁勸勸她嗎?!”
“那公司沒了她還就運轉不了了?平時就忙個不停,不能休息的,現在,你看看現在可好,身體累垮了吧?”
男人:“……”
他也就那麽一說,誰知道能腦補出這一連串的事情來?
得,還莫名被罵!
管家麻利的去廚房端了早飯出來,道:“二爺,用不用我送去給太太?”
“不用!”男人冷聲的拒絕,随即走過來搶了他手中的盤子。
廢話,他太太現在還光着呢,能讓一個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去五樓?
管家:“……”
他也就那麽一說,誰知道二爺這麽激動?
好像他會搶太太的飯吃一樣。笑話,他都吃過了好嘛!
老夫人不放心,站起身來跟在他的後面道:“我去看看然兒,要是嚴重的話,我就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不!”男人動作迅速的攔住了她,急聲道:“不用了!她沒有生病,母親誤會了!”
“那然兒是怎麽了?”
“沒怎麽!什麽事都沒有!”
“你這……這真沒事?”老夫人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固執的走了過來,“那我上去看看怎麽了?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沒有!母親真的不用上去!”他毅然決然的擋住了她,規避着衆人,沖她低聲道:“母親不是想要孫子嗎?馬上您就可以實現了。”
說完
男人端着盤子,步伐輕松緩慢的上了樓,嘴角還勾着細微的笑意。
原地
老夫人怔楞在那兒,半晌沒有動,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明姨不解的走了過來,問着:“老夫人,出什麽事了?”
“哎…哎呀呀,太好了!!”老夫人猛然的回過神,抓着明姨的手開心的大笑着,随即又雙手合十,珠串放于手心之間,祈禱着,“老爺保佑!老爺保佑!!”
……
主卧内
男人鎖上房門,将早飯端在了床頭,低下身子微微掀開被角找她道:“太太,吃飯了,我把米粥端上來了,還有你最愛的番薯和栗子。”
“滾,我不要吃飯……”她将那邊被拽起的被角又用力的扯了回來,再次埋入被子的深淵之中。
他失笑一聲,再次加入搶被子大賽,道:“太太肚子不餓嗎?先吃一點再睡覺。”
“賀衍!!”她火冒三丈的露出腦袋來,因爲徹夜未眠,身子又酸痛的厲害,所以自熱而然的把面前這人列入她的黑名單之中,不打他就算不錯的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湊過來,不由的怒聲道:“說了不吃就不吃!二爺自己吃去吧!”
“嘭——”她又倒了下去,徹徹底底的埋了起來。
他無奈的站起身,端着盤子走向外室,道:“好,太太若是餓了記得喊我一聲。”
被子底下沒有反應,顯然是不打算理他。
男人出去後,将早飯吃了,盤子送去了外面,又進來鎖上了房門,吩咐其他傭人今天不用打掃主卧。
随即坐在外室,拿出電腦處理公務,盡量不發出聲音來,鍵盤的敲字聲音也低的不能再低了,傳到内室去,根本就聽不到聲。
所以秦然又睡了過去,一覺睡的天昏地暗,直到下午五點才有些醒意。
彼時
男人已經處理好了郵件資料,出去吃了午飯進來了,又在她的身邊睡了一個惬意的下午覺,起了後,又去外面處理了一些公務。
她有些懵懵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房間内沒有任何的燈亮,顯然外面的天際已經黑了。
這裏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說明男人不在房間内,已經出去了。
秦然剛要掀開被子下床,陡然被外面的冷氣流凍的一個哆嗦,瞬間感覺一陣清涼上身,這才想起來自己半夜洗完澡之後,連睡衣都沒有力氣穿,一直到現在。
“該死的!!”她憤恨的出聲,都怪他,像個瘋狗一樣,咬着她就不放了,還不知道樓下的人現在怎麽想她呢。
還有母親……
“啊啊!!”她有些頹廢的向後仰去,重重的躺在了大床上,生無可戀。
怎麽辦?
誰來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