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白頗爲無奈的捧着手中的藥碗走了過來,歎氣道:“你又要喝這些東西嗎?”
唐單震驚的轉過身去,視線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最後落在他手中的藥碗上,臉色一沉,“大小姐又想傷着自己的身子不成?!下屬不會同意的!”
上次他是在比試台上中了T60房間人的迷幻劑,不知便也算了,如今人就在他旁邊站着,藥就在他右手邊放着,說什麽都不會讓她吃的。
秦然笑着搖了搖頭,“唐叔誤會了,如白也誤會了,今日這藥不是給我吃的。”
“那是給誰吃的?”
“給——”
……
大樓裏
有監守長扶着他走了進去,道:“區長,五号樓S級房間的玄胥過來了。”
房間裏,被大半夜吵醒的繼馳沉着臉穿好衣服,套好外套走了出來,怒道:“怎麽回事?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你這?你這怎麽了?”
後面的話頓然驚詫極了。
隻見監守長手裏扶着的人,已然面目全非,瀕臨死亡的模樣,這副宛若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樣子,半夜出去都能吓死人。
玄胥死死的撰着拳頭,強拖着這副殘破的身軀,咬牙切齒道:“是…是秦然讓我們變……變成這個樣子的!我……我們兄弟六個……肯…肯定全遭了她的毒手!區、區長救救…救救我們!!”
“你說的是誰?秦然?那個搬到五号樓的女人?那個在比試台上勝出的女人?”
“正…是!”
“原來如此啊!”繼馳口幹的舔了舔唇,那是個身段極好,皮膚極白的嬌媚女子,他這幾天夢裏都是她,沒想到倒是落他手裏了,他正愁着沒有辦法呢!
想到此
他心情甚好的哈哈大笑出聲,拍了拍他的肩,帶頭走了出去,“本區長這就替你去讨回公道!”
監守長扶着玄胥跟了上去,守在房門外的原苣也帶着幾名監守長擡步跟上。
一行人聲勢浩大,知道的人以爲監獄區長去處理什麽公務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誰在這遊街呢。
身後那月際清明之下,照着那人的面容越發的白玉陰沉,似一副上好的羊脂玉上,沾染了墨色的黑水,如何也擦拭不掉。
孟祁眸子也沉了沉,不明所以的低聲道:“那邊可是出了什麽事?”
“呵——”冥丞冷冷的發出一聲輕嘲,伸手便拽掉了樹梢上綻開的嬌嫩花朵,狠狠的扔擲于地面,覆腳踩了上去,離開道:“唐單竟敢破我們計劃!爺要過去看看,他打的什麽狗主意?!”
孟祁身子一顫,急忙的跟了上去,雖有不明,卻也無從得知,隻能幹着急。
五号樓六樓處
出乎所有人意料。
秦然便身子半靠在房門前,手中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書冊,随意的翻着。
嬌貴明豔的面容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之下,隻照出了大半的輪廓來,似夢似幻,極其不真實,像是畫裏面的美人,突然的落入了這地獄的凡塵。
一身緊衣貼身的黑色毛絨套衫毛衣,黑色修長的高腰鉛筆褲,踩着傅形費了好大力氣運進來的棉靴,外套着粉白色的棉服長襖,真真是個富貴人家嬌養出來的小姐,恐怕他們這裏的每一個女人都攀比不得。
一行人上來的動靜極大,卻也沒有吸引她半分的注意力,好像明知他們會過來一般。
見狀
監獄區長繼馳毫不猶豫的大笑出聲,打破了這一寂靜莫名的氛圍道:“秦小姐已經猜到我們會過來?”
秦然翻了一頁書,淡淡出聲說:“知道,畢竟這同一層樓的動靜,隻要不聾都知道。”
他微愣了下,回頭看了一眼玄胥,想到了什麽,道:“秦小姐這是故意讓他去見我了?”
“自然,不然你以爲,他能見得到你?!”話說間,她已然合上了書,轉眸冷冷的瞥向他。
那一張嬌豔皙白的臉,也徹底的暴露在他們的面前,秀眉青棕,瓊鼻高挺,紅唇冷豔張揚。
一襲紫黑色的秀發,長長卷卷,快要長到了腰處,緊緊的束于耳後,露出兩抹細小嬌嫩的雙耳來,隻餘兩顆小小的花瓣耳釘,點綴于耳垂處,落落大方,卻也精緻美豔。
玄胥死死的盯着她,渾身上下的疼痛似因她多一分的明豔而變得多一分的毒辣,疼得他低叫出聲道:“殺…啊啊……殺了她!!區…區長!要殺了她!!……啊啊啊…疼……”
一聲空曠的地界裏,蓦然傳來的低嚎聲擾人至極,卻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開門出來。
唯餘那三個房間的人,趴伏在地下,不僅要忍受着全身的腐爛潰癢,還要拼盡力氣爬出升天。
但是一切都是妄想!
身後伸出一隻惡魔般的手來,将他們又重新拖了回去,繼續往嘴裏面灌着什麽。
秦然忽而勾唇笑了,他叫的越痛苦,她笑的越發明豔嬌然,狠狠道:“這都是你們應得的!你們得爲你們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不會讓你們安然的死去,我要你們飽受折磨!”
“我的母親是怎麽流産,我的弟弟是怎麽慘死,父親是怎麽身亡的,你們就得怎麽死!”
“記好了,你們得下地獄!向我的母親,弟弟,父親,忏悔!!”
她的話音含着嬌狠,面容卻越發的清晰鮮活,似一朵嬌嫩的玫瑰花,綻放着獨屬于她的那一份傲骨,那一份毒刺。
繼馳簡直是雙眼放光,看呆了,整個身子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僵持在了那兒,欣賞着面前的美景。
她視線倏忽的淩厲掃射了過來,渾身上下散發的氣場驟然的強大厭惡,怒斥道:“你的那一雙眼若是不想要,我可以替你剜下來!”
繼馳臉色一陰,眉目上挑帶着滔天的怒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她嗤笑,“我自然知道,不過一條貿易區裏的惡狗,給了你權杖,還真當自己就是森林之王呢?!”
“你……你竟敢如此說我?”他陰狠着臉,大步過來便要給她點顔色瞧瞧。
誰知下一秒
一道巨大肥碩的身體重重的抛了過來,阻了他的步伐,落在他的面前。
那是……
“小五?!”玄胥震驚的縮着瞳孔,半趴着身子跪了下來,顫抖的摸向地下人的鼻息。
空無!!死了!!?
玄胥恨紅着眼擡起頭,一片的怒然可怖,低吼道:“秦然!!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賤人!!”
唐單從房間穩穩的踏了出來,沉着臉看着他們,道:“玄胥,十六年前,你們嶺幫便已破敗不堪,毫無經營。如今逃到了這兒來,還在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唐、單!!”玄胥咬的牙齒咔咔的響,恨不得咬碎了面前的人,給自己死去的那幫兄弟們報仇。
“你們傷夫人在前,又害先生在後。實在怪不得旁人而落得此番境地,怪隻怪你們自己,咎由自取,不知悔改!”
“我要殺了你們!!”玄胥強撐着最後的一絲力氣,拼了上去。
卻被唐單輕輕的一踹,便如方才的人一般,狠狠的落在了地面上,牽扯出全身的鎮痛,再也爬不起來了。
繼馳看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陰狠的看向他們,怒道:“你們有沒有把本區長放在眼裏?竟然在本區長的面前殺人?!原苣!”
“下屬在!”
“将他們綁了!!”
“是——”原苣伸手一揮,身後的監守長們便都沖了上來。
還沒有碰到他們時,秦然便冷然的開口道:“慢着!”
繼馳這才恢複了些神情,輕笑道:“這時想求本區長了?晚——”
話未出,聲未落。
秦然便猛然的掏出衣兜裏面的槍,目标明确的對了上去,“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