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一下子僵住了,紅唇顫了顫,“我……”
她該怎麽說?
說她又不是真正的賀太太,又該如何考慮到他?
還是說堂堂賀家二爺自會有人去關照,又何需她去考慮?
男人沉着臉,氣的胸口悶疼,怒道:“秦然你到底是不是我太太?你把爺放在哪裏了?!”
秦然微動了身子,坐向前來,道:“自是二爺的太太,我…我隻是不知……不知該如何考慮到二爺?”
“如何不知?!”他怒氣沖沖。
她一時也被帶上了氣性,沖他道:“我死了二爺還可以再娶!我如何需要去考慮?!”
他兇狠的轉過身去,大力的握着她的雙肩吼道:“爺好不容易把你娶到手,你轉頭讓爺去找新的女人?”
“我還沒死呢!”她同樣怒不可遏。
什麽找新的女人?
她才不會給她的寶貝們找後媽!
“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那隻是假設!現在假設不存在!”
“不存在?呵……”他氣笑了,她說了假設就存在,他說了,假設就不存在?
秦然轉過臉去,也感覺自己前後矛盾極了,幹脆掙開他的手,身子往下趟去,扯着被子将頭也悶了起來,嗡聲:“我還活着,賀家太太的位置是我的!”
“沒人和你搶!”他厲聲。
她又小聲問道:“諾諾和衣衣怎麽樣了?還好麽?”
“你還曉得關心他們?我以爲你來這裏諸事不管,一心想死呢!”
“賀衍!!”她掀開被子氣的坐了起來,就連腹部那微小的疼意都可以忽略不計了,怒視道:“你三句不離死死的,你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開心?!”
男人逼視着她,勾起薄涼的唇瓣微諷,道:“我想你死?我想你死還這麽費事的跑過來?我想你死還給你熬藥?還給你找人去查消息?還給你搬到這兒來?!”
她一下子不說話了,不自在的低下臉去。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颚擡了起來,怒道:“說話!不是很能說的嗎?!”
她伸手打開他的手,眸色一怒的瞪着他,道:“我不想說話了不行嗎?”
“我很困!我想睡覺!!”
“二爺要是來找我吵架的,那大可不必!!”
他嗤笑,“是我想吵架,還是你想吵架?”
“是你自己先生氣的!”
“那你不考慮我我還不能生氣了?”
“那我考慮你還不成嗎?!”
她一下子順着他的話而出,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是什麽,直到看到男人哪轉笑的眉目,才一下子轟然的紅了臉。
他道:“太太想怎麽考慮我?”
她急忙的扯着被角躺下去,縮在被子裏紅着耳尖,低聲:“有什麽好考慮的……”
被子外一時無聲。
幾秒後
房間的門被緩緩的關了起來,她還聽到了裏面的落鎖聲。
再然後便是關燈的聲音,現下已然到半夜了吧?
察覺到男人掀被上床的動作,她一下子緊張的坐了起來,想下床去。
卻被男人大力攬了回去,扔在床裏面,低呵:“跑什麽?不睡覺了?”
“二爺也睡在這兒?”
“這裏隻有一張床,爺不睡這兒睡哪兒?”
“那我下去打地鋪,床讓給二爺!”
“打什麽地鋪,賀太太的位置不想要了?”
“要!”
“要你就在上面睡!”
“我……”她一下子語塞。
男人躺在了她的身邊,扯了另一床被子過來,背對着她低聲:“快睡覺!我又不做什麽!”
她這才放下心去,扯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個蠶蛹,滾到了靠牆的最裏面,閉眼睡覺。
屋内
隻餘小窗灑下的銀輝充當光明,再無其他的風景。
一時靜默極了。
良久,直到秦然徹底進入夢鄉,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男人才轉過身子去,輕睜開眉眼,低笑,“還真夠心大的!”
……
過了幾天後
S20房間這邊身上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秦然也可以活蹦亂跳了,幾人一番合計,準備幹大事。
如今時機成熟,他們已經查到那幫人的居住房間,生平資料,隻差動手了。
傅形提來午飯,順便将去小鎮上,傅生傅晴傳來的資料帶了回來。
監獄區沒有信号,就算有手機也無法和外界聯絡,而小鎮上雖說有信息幹擾,卻還是可以斷斷續續的收到消息的。
不過這消息……
傅形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秦然,複而又看向他的身後糾結,“二爺……”
男人還未語,秦然便擡眸看了過來,一下子冷了臉,道:“怎麽,我不能聽?”
傅形連忙搖頭,“不不不——”
“那你便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麽?”
“二爺……”他又求助的看向男人,不是他不想說,而是這個消息實在是…實在是不能說啊!
他怕他們太太會瘋的。
男人不解的蹙眉,道:“說吧,這貿易區有什麽事是太太不能聽的?”
傅形苦了一下臉,心想道:爺,這是您自個兒說的話,别後來怪到下屬的身上啊!
他放下了手中提着的午飯,尋了個靠牆的位置站着,低聲的彙報道:“他們一行人原先是一個幫派,叫嶺幫。做的是背地裏非法的勾當,惹得當時的秦幫極爲的不喜。但兩個幫派并無利益上的沖突,一直相安無事。”
“直到後來……”
後來秦然的父親,秦明董事長,将秦氏集團發揚光大,直至占據京都的富人排行榜之上,這才樹敵良多,惹人眼紅嫉妒。
因此,壞事也就發生了。
有敵對的公司買通了這個幫派,替他們做了一票,事成之後,秦氏集團一分爲二,兩方各占一半的利。
那時秦然才幾歲的年紀,不大記事,好像是随着管家去了碼頭,坐着遊輪說要去看大海大魚去了。
而秦氏夫人,秦然的母親路瑤,懷着九個多月的身子,已然是要臨盆了,随着幾個傭人去了醫院診查。
誰知還沒有到醫院,就在路上被嶺幫的人給劫走了,隻留下了一句:“若是敢報司警,就等着秦太太一屍兩命吧!”
傭人聽了,哪還敢報司警?
急急忙忙的通知了他們的先生,秦明過來。
等秦明趕到的時候,隻收到了嶺幫的人留下的電話,以及需要籌備秦氏集團讓主的協議資料。
他趕忙的照着他們的吩咐行事,沒有報司警,更沒有驚動他人,将秦氏集團全部讓了出去,隻希望他們不要傷害他的夫人。
随後他按着他們電話裏說的地址,帶着資料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隻身一人。
不過後來他才知道,他去的時候,他的夫人已然受不住他們的折辱,撞牆自盡了。
那身下的血迹一攤又一攤的向外噴湧,不是别的,是他和路瑤的孩子。
秦明睚眦目裂,刺紅着眼沖了上去,打算與他們同歸于盡。
後秦老收到消息,帶着所有秦幫的人趕了來,将他們殺的殺,滅的滅,卻也救不活路瑤。
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很遺憾的告訴他們,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孩,隻要幾天後就可以生出來了,可惜現在卻……
秦明一下子便昏了過去,宛若瀕臨死亡的人,便要随着他們母子去了。
是秦老吼着說道,還有一個秦然等着他扶養,他才打消了求死的念頭。
至此,越發的管理着秦氏集團的事務,将敵對的公司收購打壓,将那個幫派往死裏面逼迫,秦氏,更上了一個台階。
之後,秦老總感覺是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腥過多,才沒有保住小孫子,将秦幫從黑道轉白,隻管着碼頭的事,其餘一律荒廢殆盡。
而嶺幫的人在華國待不下去,其餘國家更容不下去,無奈去了貿易區求助生活。
秦明之死,也是他們一幫的人赢了S級房間的人,讓他們替自己做事,殺了秦明的。
話講到這裏。
秦然已然以淚洗面,哽咽着聲音站了起來,勾唇苦澀一笑道:“他們……必然都是知道的……爲什麽…爲什麽單單要瞞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