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聲反問是什麽意思?
就見面前的秦然已經蹲下了身子,扯開了鮮花的絲帶條,冷聲道:“讓她們一人拿一枝,放在自己的工作桌上,等着它們全部枯萎之後,扔進垃圾桶!”
“這……”唐夢不明。
“以後但凡有這樣的花送來,全部都這樣做!”
秦然冷淡的轉過身,重新坐回了辦公桌前,眉宇認真低垂,手中拿着的黑筆勾勒圈畫,處理着事務,身後是寬大的落地窗,白雲野鶴,驕陽放空,仿佛天地之下,隻剩她一個人,别人都融不進去,更不敢打擾。
無奈
唐夢隻能照做,與幾個助理合力又推回了走廊,讓所有秘書部與總裁辦以及其他部門的員工,一人拿了一枝走。
從原先那滿滿的一大束,到最後手中最後的一朵。
唐夢捏着它呆了,機械的轉過頭去,問道:“你們……剛剛數了嗎?一共有多少朵?”
一個男助理默默的點頭,“數了,加你手上的這一朵,正好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唐夢:“……”
天長地久,愛你一萬年嗎?
……
樞雅高檔小區公寓
12層内
孟祁恭敬的站在沙發前,一字一句的彙報着,“鮮花已經送過去了,秦氏的人已經收了,但……”
“但什麽?”冥丞手拿着高腳杯,輕晃着裏面的香槟,問的極其漫不經心。
不過孟祁知道,他們家太子爺越是這樣越是危險至極,平淡如水的面容下,可是裹着一層似波浪般呼嘯的冷銳。
他低垂着眉眼答道:“但秦小姐并沒有收,她讓人将玫瑰全部分了出去,并言辭道,等它們枯萎了,全部扔至垃圾桶就行。”
“扔……垃圾桶?”冥丞咬字極重,邪長的鳳眸陰柔而上挑,眼尾勾勒的性感又莫名的陰冷了幾分,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來更加難以觸近。
空氣就這樣凝滞着,無人敢接話,更無人敢出聲。
身後站着的孟錫簡直是恨不得上前去撬開他的腦子,給他灌進去“委婉”二字怎麽寫!怎麽說!怎麽做!
人家那樣說,你還真的那樣講出來了?!
榆木腦袋!!
朽木不可雕也!!
半晌
冥丞視線冷漠的向後掃去,低沉:“手機拿給我!”
“爺……您……您這是要?”孟錫身子有些不敢動,緩慢的出言詢問着。
“去拿!我現在要用!”他冰冷的收回視線,傾下身子,噔的一聲,放下了酒杯,走到了客廳的陽台外,冷冷的眺望着高樓之下的景色。
孟錫哪還敢耽擱?
早在他話音落下來的頃刻間,就往二樓跑去了。
進了主卧後,微微掃了一眼嬌貴大氣的女士裝修風格,低下頭去,在床頭櫃處取了手機,不敢多看,飛快的下了樓。
他接過手機後,看了一眼自己工廠生産出來的紫色世爵手機,輕笑了一聲,撥通了那爛熟于心的号碼。
第一次
“嘟嘟……”
“啪!”挂了。
第二次
“嘟嘟……”
“啪!”又挂了。
第三次
他直接發了條信息出去,“【接!】”
發完之後,他又撥通了第四次。
響了幾秒後
那邊的清脆明豔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似有不解道:“太子爺又換手機了?”
他冷聲:“不是,換了号碼。”
“C國的?”
“嗯。”
“爲什麽?華國的用不了?”
“你應該問賀衍!”冥丞咬牙切齒,臉色低冷似冰,心裏的那口惡氣也堵在胸口處,怎麽也發洩不出來。
他不僅黑了他的号碼,還讓華國的手機市場及通信市場對他停止了售罄。
所以他又換成了C國的手機和号碼,不過有些事情處理起來,麻煩極了,恨得他特别想殺進賀家去,與賀衍決一高低。
這還隻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竟然斷了他們冥家與華國的産業鏈,讓賀氏集團帶頭退出了C國冥家的商場,轉而投入了對面的路家旗下。
呵——
真的是小肚雞腸!
心胸真狹窄!
竟把這種事情上升到商場之上,害得他這一個多月頻頻被冥家的那群冥頑不靈的老家夥們教訓。
秦然默然了,道:“我知道了,晚上會問問二爺的。還有事嗎?”
“你覺得爺打這通電話就是爲了告訴你這個嗎?!”
秦然低下頭去,看了眼自己桌面上堆成小山高的文件,未語。
“爺會自行處理他的事情!你爲什麽要将那束花分了出去?”
“那束花是太子爺送的嗎?這我倒是不知了!”她面色淡然如雪,肌膚透亮光滑,眉目婉然嬌豔,說話時,甚至連睫毛都沒有眨一下,隻是極爲平靜的表情說着最爲驚訝的話語,敷衍至極。
冥丞豈會聽不出來?
她甚至話語沒有一丁點的起伏,隻是語氣略顯驚訝罷了!
他微勾起陰柔冷邪的雙眸,不點而紅的唇瓣陰涼至極道:“秦然!你不必和我裝什麽!五年的時長足夠爺了解你所有!”
“你把爺送出去的真心分出去也就算了,還讓它們全部進了垃圾桶?!”
“是爺讓你覺得最近過的太過輕松了,還是你覺得有賀衍在,我現在不能對你做什麽?”
秦然低下的雙眸有些嘲諷,握着手機的右手也有着細微的顫抖,不僅是因爲心裏壓制的憤怒,更因爲心裏厭惡極了這種命令的口氣。
紅唇便這樣一勾,言語像似針紮的一般,刺道:“那太子爺想讓我怎麽做呢?收下你的花?還是伸手捧過你那遞過來的真心?”
“對你而言,這世間好像隻有兩種,一種,你想要,一種,你不想要。可你不知道,對别人而言,是一種,能不能要,一種,爲什麽要要。”
“我對太子爺一如既往,要感恩,我秦然命可以還你!要真心相換,下輩子都不可能!”
“啪!”手機被猛然挂斷。
“嘟嘟嘟……”
冥丞放下手機,看着那已經息屏的頁面,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怒極反笑,“呵,膽子肥了,不是小綿羊了?”
對面
兩人默默的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心想人秦然小姐本來也不是小綿羊啊,那可是披着羊皮的小狼崽,發起脾氣來誰人不怕啊?
“爺,那……這花還送嗎?”
“送什麽送?送給垃圾桶嗎?”冥丞戾氣般的上了樓。
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