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好,似比夏日的暖陽燦爛。
若不是庭院裏那樹葉飄落蔫黃,霧氣寒涼缭繞,說是盛夏都不爲過。
兩個小家夥一前一後的下了樓,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等着管家爺爺把他們的早飯打包。
秦然走下來時,正好早飯已經打包好了,兩個小家夥一人背着一個小書包,站了起來。
“媽咪——”
“媽咪,我們已經好了!”
“可以出發了!”
秦然笑着點點頭,拿着手中的包包也接過管家伯伯遞過來的一份,道了謝,帶着兩個小家夥去了學校。
他們的車子剛離開老宅,便有一輛黑色商務型的車子開了進來。
沒有通報,沒有阻攔,竟然一路暢通無阻的開進了老宅内。
正院前
管家親自帶着人過去迎接,拉開了後座的車門,恭敬的低聲:“表少爺——”
男子身着一身黑色貼身的定制西服,修長的右腿先邁一步下了車,瞬間整個面容便暴露在陽光之下。
那是一張深沉内斂的面容,五官端正而深邃,鼻梁高挺而架着一副金絲眼鏡,眉宇優雅清冷,頗具書香氣味的清隽。
可那一雙冷沉的绯色雙眸,眸色極淡,硬生生的生出了幾分不染塵世的清雅高潔,讓人不忍近身,隻可遠觀。
他淡然的擡眸,掃了一眼面前的管家道:“兄長可在?我來見見外祖母。”
“在的,您請——”
“多謝!”
男子話音親疏有離,讓人既覺得親近可話語間又拉開了陌生,嗓音低澈清廉,就像一個公正的判官一樣。
他先去了一趟後院,見了老夫人,說了幾句話後,又重新站在了主院前,和管家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坐了電梯,直達四樓書房。
管家恭敬的退了下去。
他擡步走過去,輕敲了房門。
“咚咚——”
“兄長!”
書房内
男人處理公務的動作一滞,擡起雙眸來,道:“進!”
男子推門走了進去,動作自然的坐到一旁對面的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潤潤喉。
男人挑眉,放下公務起身道:“看過母親了?”
“嗯,外祖母想留我吃飯。”
“然後?”
“我拒了。”
“爲什麽?”男人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翹起了大長腿,言語間竟是熟稔。
男子端着茶杯默然不語,隻是一雙眼眸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似乎猜到了,輕笑道:“因爲我太太?”
男子沒有否認。
他又笑了,“你放心,她中午從不回來吃飯。更何況,就算她在也沒事,她從不參與這些事!”
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傾下的身子導緻眼鏡有些下滑,修長的指節直接取了下來,随意的丢向一旁,露出來的目光沉然而清澈,道:“我可不敢去賭。”
“畢竟是秦家的人,畢竟是秦氏集團的總裁,我楚頃赫賭不起,更不想去賭。”
楚頃赫,官居檢察院的部長,楚家的大少爺,賀家的表少爺,母親賀卿是賀老夫人親生的大女兒,這也是爲什麽外人稱呼賀衍爲“二爺”的原因。
但這層關系很少有人知道,畢竟一個走商途,一個走仕途,就算在官商的合作晚宴上,也從來沒有說過話,就像上次和于市長一起參加的那場商業晚宴一樣。
明明男人早就知道于市長帶着兩位部長過來的目的,卻裝作不知一般,波瀾不驚的看着事态的發展,甚至是讓底下的人配合。
這都是楚頃赫事先已經告知他的事情,他們除了私下裏見面,從不在外人面前展露關系。
男人眉頭輕皺,剛要開口說些什麽。
對面
楚頃赫便又接着道:“不管你與她的關系如何,但隻要秦氏涉及了不該涉及的東西,貪了不該自己的東西,我該查會查,該辦也肯定會辦!”
“當然……”
“你也不例外!”
男人眉目舒緩,再次的笑了,笑出了聲,道:“我應該贊揚一聲你的大公無私,還是誇一句你的大義滅親?”
“兄長可以痛罵我一頓。”
“是嗎?”
“但是我不在乎。”
“啧!”男人勾唇邪笑,随即站起身拍拍他的肩問道:“确定不見上一面?還有我那半道上認回來的便宜兒子呢!”
楚頃赫的動作微緩,微微轉眸看向他,“與兄長長得一樣嗎?”
男人點點頭,轉過身去,一邊重新走回辦公桌去,一邊出聲道:“還行,和唯一長得一樣,母親喜歡的緊,家裏最近都沒有我的地位。”
“兄長有地位嗎?”他雲淡風輕的問出聲。
惹得男人怒笑,拾起桌面上的抽紙砸了過來,道:“地位不高,但教訓你還是可以的!”
楚頃赫唇角微勾,眉目清秀如畫,氣質更似如沐春風一般輕拂岸邊,随和沉穩而又儒雅睿智。
“留下來吧,母親也念着你,晚上見見他們,半夜再走。”
說完
男人又埋頭進了公務的海洋之中,似剛剛說話時是他抽出來的時間一樣。
楚頃赫不置可否。
半晌
起身離開了書房,又去了後院一趟。
……
秦氏集團
早上十點
“咚咚——”
“進!”
“大、大小姐……”傳進來的聲音弱弱小小的,好像累的喘不過氣一般。
秦然一愣,放下資料擡步走了過去,被眼前這一幕驚了。
唐夢正費力的拉着一個不大不小的推車,後面還跟着幾個小助理用勁的推着,上面放着偌大的一片血紅嬌貴的玫瑰花海。
細看過去,層層疊疊,用黑色與紅色的包裝紙和紗網裹着,成了一束超級大超級大的花束,垂下來的黑紅兩色的絲帶蝴蝶結,漂亮精緻的不可思議。
恐怕沒有哪個女生會拒絕這樣的浪漫和誘惑!
但是秦然卻狠狠的皺着眉頭,問道:“怎麽回事?這花哪來的?”
唐夢身子一僵,秀氣端正的小臉上驚愕一片,慢了一半拍道:“這……這難道不是二爺送給大小姐的嗎?”
聞言
後面推車的幾個男助理也跟着點頭,後又看着總裁那冰冷的臉蛋,縮了縮脖子。
秦然冷聲道:“怎麽可能是二爺送給我的?!”
他們之間又沒有愛情,怎麽可能送她鮮花啊?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二爺送她的鮮花也會當面送啊,他那副自大狂傲的性子,怎麽會讓人代勞這種事?
唐夢懵了,指着後面的鮮花着急的不行道:“可……可送花的人說是大小姐認識的人啊!還說……還說你們是最親密的關系啊!下、下屬就想着,除了二爺……二爺外,還能有誰啊?于……于是就搬上來了……我……我這……”
秦然豎耳聽着,直到聽到那“最親密的關系”時,臉色更加冰冷了一分,眼眸微寒,道:“退回去!”
“退、退不回去了啊……送花的人已經走了……”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