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浴室裏面傳來一聲轟響,好像是人體摔倒的聲音。
他吓得扔了手中的書,站起身來走了過去,敲敲浴室的房門道:“怎麽了?”
“沒怎麽!不用你管!”裏面傳來小家夥軟軟的冷聲,與今天其他時候的他完全不一樣。
沒有一丁點的軟聲,萌音,更沒有一點兒的依賴和主動,甚至說話的聲音沒有一絲的起伏。
可謂是,對他這個便宜爹爹展露的不喜到了極緻。
他暫時壓下心裏的不舒服,聲音緩了緩道:“到底怎麽了?可是摔倒了?要不要我進去看看?”
“不需要!沒有摔倒!”
裏面撒謊的小家夥,慢慢吞吞的扶着浴缸站起了身,小腿膝蓋處跌的紅了一大片。
身上打了泡泡,水有點涼了,他想去換了浴缸裏面的水,誰知道腳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他的小屁股,膝蓋是沖擊最大的,好疼啊……
該死的!
說出去都有損他小公子的名聲!
“咚咚咚——”
“你開門讓我看看!”
諾諾冷聲:“說了不用你!”
外面沒有了動靜。
諾諾這才開始換水,拿着花灑重新洗了下小身子。
而門外
賀衍盯着面前鎖起來的房門,眼眸輕閃,似乎裏面的兇光下一秒就能破門而入。
……
衣帽間
秦然翻出了一件自己穿過的幹淨衣服,拿着剪子裁剪了一下,道:“管家伯伯沒有準備衣衣的衣服,所以今晚先穿媽咪的衣服睡覺,等明天媽咪再給你買新的睡衣好不好?”
小唯一乖乖的點頭,“好,我喜歡穿媽咪的衣服。”
“我的衣衣真乖,馬上就好了,寶貝等一下。”
她将自己寬大的T恤裁了幾分,領口和兩個袖口處收了三分之二,改成了一個簡單的小裙子。
又抱着小唯一去了樓下,給她倒了一杯牛奶,又帶了一杯上來準備給諾諾。
結果還沒有上去呢,樓上卧室傳來“嘭”的一聲。
下一秒
好像什麽被踹開了。
她吓了一跳,忙抱着小唯一往樓上跑去,“怎麽了?”
男人黑着臉,發絲上還滴着洗澡水,把懷裏鬧騰個不停的臭小子,拿大的毛毯裹了起來。
走出來後
直接撒手就扔在了柔軟的大床上,轉過身來道:“沒什麽,有醫藥箱嗎?他剛剛在裏面摔了一跤!”
“什麽?怎麽會摔呢?”秦然放下小唯一,将牛奶端過來放在一旁的櫃子上。
坐在床邊
摸摸小家夥的腦袋道:“傷到哪兒了?讓媽咪看看!”
“沒有,他胡說的!”小家夥将毛毯裹得緊緊的,耳尖泛着紅,不願袒露給他們看。
秦然知道他不好意思,去外室翻了一盒小小的醫藥箱出來,道:“那你自己擦一下受傷的地方,可以嗎?媽咪和妹妹都不看!”
“不用媽咪……”
“聽話!不然媽咪不放心!”
“好吧……”
小家夥不情不願的伸出小手來,打開醫藥箱。
秦然笑着摸摸他的小腦袋,親親他的發頂道:“媽咪給你帶了牛奶上來,記得喝!媽咪先去給妹妹洗澡,馬上就出來好不好?”
“好,諾諾知道了。”
“乖!”
小唯一走過來,擔憂的看了他一眼,“諾諾哥哥……”
小家夥搖搖頭,濕潤的黑發搭在腦袋上,白白的肌膚在洗完澡之後透着粉白,越發的像個粉雕玉琢的小正太。
“我沒事,妹妹快去洗澡!”
“好,那哥哥要乖乖擦藥。”
“會的,妹妹也要乖乖洗澡。”
“會的,爹地!你要照顧哥哥!”
小唯一轉過臉去,高貴的小臉越發的鮮明嬌豔,似乎是找到了靠山一般,現在也不怕他了。
不僅說話的底氣十足,還有點點命令的意味。
男人拿滴着水的臉,越發黑沉桀骜,輕嗤:“知道了!快去洗你的澡,馬上半夜了!”
小唯一哼哼了兩聲,抱着秦然的脖子去了浴室洗澡。
他低着臉,沉默的搶過小家夥手中的醫藥箱,找出棉簽和藥膏來,道:“哪裏跌傷了?”
小家夥憋紅了臉,棕色的雙眸瞪圓了道:“沒有跌傷!是受傷!”
他點點頭,順着道:“在哪兒受傷了?”
小家夥再次憋着個小臉,不好意思的開口,好半晌才低下小腦袋冷清道:“不用你!你出去!我自己擦!”
得!
不願意!
行吧,還沒有他賀衍搞不定的事,他放下手中的棉簽,拿着藥膏直接拆開。
小家夥聽着動靜擡起頭,有些驚詫的看着他道:“你做什麽?”
又有些别扭道:“說了不用你!”
“用不用我也不用你說!”他微微擡眸冷聲,随即一隻手拿着藥膏,另一隻手強勢的将小家夥抓進了懷裏。
“你幹什麽?!”
“不用你!!”
“放開我!!”
小家夥隻呆了一秒,随即反應過來瘋狂的掙紮着,還上腳揣着他的臉。
他的臉色陰沉,手上動作不停,扯了他的毛毯給他上藥,冷沉道:“閉嘴!老子給兒子擦藥,天經地義!!”
“放開!!”
“閉嘴!樓下的人都睡覺了!”
“不用你擦!放開小爺!!”
“小爺?!爺還是你爹!!”
“啊!!媽咪!!快來救救諾諾!!”
“救個屁!!”
浴室内
母女二人驚呆了。
好半天
秦然才喏喏的問道:“那個……你爹……呸……你父親在家也這樣?”
小唯一反應慢半拍的搖搖頭,道:“不……不是這樣的……爹地,從來沒有說過髒話!”
她噗嗤一聲笑了,“是嗎?要是媽咪耳朵不聾,媽咪或許也會這樣以爲!”
小唯一也勾唇笑了,“說明哥哥厲害!”
一下子就發掘了他父親大人潛在的能力,厲害厲害!!!她佩服佩服!!!
“哈哈哈……”秦然直接放聲笑了,“對!諾諾是很厲害!”
不過二爺更厲害!
“好了,咱不管他們,快躺下來,媽咪給你洗一下頭發。”
“嗯嗯……”
小唯一躺了下來,感受着自己秀發之間擦過的溫柔的指節,舒服的閉上了雙眼。
秦然給小唯一打上洗發膏,全身抹上沐浴露,從上到下,洗的幹幹淨淨,香噴噴的。
才讓她換上那件改良過後的小裙子,裹着毛毯,抱着她走了出去。
房間内
醫藥箱已經被收了起來,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隻有小家夥氣呼呼的穿着睡衣,躺在了大床上,見她們出來,紅着眼尾,委屈的告狀道:“媽咪,他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