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他們二人。
傷感之意便怎麽也忍不住,一齊而發。
木铮多想伸手碰碰她,一如既往,可如今卻怎麽也伸不出手,隻能看着她紅了眼眶,暗自扯了個蒼白的笑容,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秦然低下頭去,眼眶一圈比一圈紅,看着自己的銀色細跟的腳面,低聲回着:“好幾天了,最近事忙,現在才有空來看祖父。”
“是嗎?很……忙嗎?”
“也……也不忙的。”
她不知該怎麽面對他,畢竟是她對不起他,隻能強忍着自己收回了淚意,轉身道:“我們進去吧,祖父可是在貨船上?”
身後
他卻沒有動作,視線放肆的落在她的身上,心中多年的想念全在這一刻湧現了出來。
夢中的身影依舊如面前的倩影一般嬌媚纖細,氣質柔和而明媚恣意,但發色變了,身量高了,就連眉宇之間的青澀也變成熟了。
沒有聽到他的回聲,不由的轉過頭來看他,正撞進他那飽含思念卻又晦澀酸紅的雙眸裏,身影不由的狠狠一顫。
他似是在回憶一般,聲線極緻的顫抖酸澀,“然然……”
她再也聽不下去了,捏着手中的包包擡步便走,隻狠心的留了一句:“木執事,我該去看祖父了。”
木……
執事?!
她何曾這樣稱呼過他?
他們之間
真的回不去了嗎?!
他死死的撰起了拳頭,淚意接二連三的流下,多年沒有表情的面容此刻卻靜靜的垂淚,默默的散發悲傷的氣息,驚傻了衆人。
正接收貨船,斂資商品的陸軍桧聽到消息,吓得扔了手中的記事本,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怎麽了怎麽了?”
“出什麽事了?”
“木铮?!”
他抓着他的手,一向潇灑帥氣的面容蓦然的沉重了下來,問道:“你到底怎麽了?哭什麽?天塌下來了不成?!”
何時見他哭過?
還哭成這個樣子?
這秦幫頂天立地,沉穩冷靜的木執事在衆人面前落淚,恐怕傳出去了都沒有人會相信的!
木铮收了淚,又恢複了往日般木讷寡言的臉,甩開他的手,大步轉身離開。
壞了!
陸軍桧暗道不好,連忙招個人來,耳語了幾句,連忙追了上去。
這家夥現在的情況怕是不妙啊!
他得守着他才行,否則必定出事了去!
果然
十分鍾後
親眼目睹自家好兄弟進了酒吧,開了十幾瓶的威士忌,目瞪口呆。
……
貨船之上
秦瀝見她上了貨船,驚喜的沖着裏面大喊道:“幫主,大小姐來了——”
聽到動靜
秦夙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高興的喊着:“然兒來了?”
“祖父……”秦然那剛隐去的淚水,又再次的溢出眼眶。
已經五年多的時日未見,面前的老人好像又蒼老了十幾歲,頭發發白,皺紋明顯,樣子卻還一如既往地和藹可親。
秦夙上前擁着自家的乖孫,拍拍她的背感慨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祖父……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我的乖孫了,我的乖孫受苦了,在C國的五年裏,怕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吧?”
“沒有……”
“公司裏的那群人可有欺負你?”
“沒有……”
秦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退出懷抱笑道:“祖父還當我是孩子呢?他們若是敢欺負我,我自然也是能将他們給踢出去的!”
“好好好,然兒做什麽都好!有祖父在,不用怕!别說将他們踢出秦氏了,就是讓他們滾出京都祖父都可以做到!”
“祖父……”
“好了,竟然回來了,就搬來和祖父一起住吧?你一個人住我也不放心!”
“沒事的祖父,我的助理就住在我的樓下呢!而且我們那兒的治安很好的!”
“很好祖父也不放心,要不……然兒考慮一下婚事吧?這樣有人照顧你,祖父百年之後也能放心了!”
“祖父?!”秦然紅着眼拉着他的手臂道:“這是什麽話?祖父會長命百歲,長長久久的!”
“祖父隻是這樣一說——”秦夙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臂道:“你也知道,這意外來了誰也阻擋不住!祖父必定是要爲我的乖孫,早做打算!也爲我的乖乖曾孫,找個可以依靠的家!”
“祖父……您别這樣……孫兒……一個人也挺好的……”
“好什麽好?!”秦夙吹胡子瞪眼着道:“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四年前生産的事!差點胎死腹中,一屍三命!你和諾諾現在雖然活了下來,可我的另一個曾孫,還是去了!”
“祖父……”
“然兒,這些事情,本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扛着的,而且——”
想起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另一個寶貝衣衣,秦然的心中揪痛的厲害,宛若要了她的命一般。
見狀
秦夙止住了話,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是祖父的錯,祖父不應該太過着急與你說這樣的話。”
“晚上先住一晚吧,祖父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
秦然點點頭,擦去淚意,笑着應聲:“好,今晚陪着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