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皺着眉頭,“這不對啊,以這個情況,這墓主人不像是能用得起三彩釉菱花陶罐陪葬的家庭啊。”
“難道是我們搞錯了?”
但不管是不是搞錯了,都到這步了,顯然是不可能就這樣離開了。
至少怎麽也得先打開眼前的棺椁,看看裏面的情況再說。
黃永安他們暫時壓下心中的疑問,開始開棺。
這種兩重的石棺開起來并不難,這種石棺一般都是用石磚和山石加上黏土一起粘合而成的,隻要順着磚石的縫隙撬,就能很輕松的打開。
不過雖然打開起來很輕松,但黃永安他們卻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拿着小号的鏟子,在一點一點,一塊磚一塊磚的撬着眼前的石椁。
他們的小心翼翼是有道理的,因爲在墓穴裏,一般最有價值的東西,都是放在棺椁裏的。
各種陪葬的玉器和金銀器,一般會貼身放在最裏面那層的棺椁,戴在墓主人的身上。
而其他的随葬品,比如陶瓷器之類的,一般品質普通的,會擺在棺椁的周圍,放在墓室裏。
而精品一點的,就會放在外層的棺椁裏。
所以他們開的時候要是不注意,讓這個石椁給倒下了,砸壞了石椁裏面的随葬品,那可就不美了。
不過雖然黃永安他們開的很慢,一塊一塊的撬,但因爲石椁實在是不大的原因,所以還是很快就露出了裏面的樣子。
石椁的外層縫隙裏,果然擺了很多陶瓷器。
各種樣子都有,騎馬的人像、駱駝、馬車、女傭、還有異獸俑,一共五件。
随葬品放陶瓷,算是古代最流行的随葬品了。
就像現代給祖先燒房子燒車子,還有手機美女等等。
都是代表着能讓死去的人,在地下的時候也能有東西享用的寓意。
“福叔,你看看這些東西都是什麽時候的,是唐代的嗎?”
開出了外層的石椁後,黃永安沒急着開下一層了,而是先讓福叔把東西先鑒定一下。
福叔點點頭,一手打着手電筒,一手小心翼翼的拿起棺椁裏的一件陶器,仔細打量着。
他手上的那件是一個騎馬的人像,看相貌,是胡人的樣子。
人物頭梳雙髻,臉偏向馬身的一側,身體前傾作拉缰動作,上身穿白色長袖短衣,腰系革帶,下着橘色褲,腳蹬尖底靴。
胯下的馬一副正在疾馳的樣子,四肢有力,雄勁奔跑,馬背配鞍,下襯紅色豹紋障泥。
人物和馬全身都塗着彩繪,看上去非常的精緻。
福叔拿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圈,然後開口,“确實是唐代的陶器不錯,這種胡人樣式的陶器,是典型的唐代風格。”
是唐代的?
黃永安又是微微皺眉,然後又轉頭看向林然,“小大家,你感覺這些東西是什麽時候的?”
林然早在見到這些東西的一瞬間就确定了,“是唐代的,福叔手上的那是一尊陶制馬球人物,是唐代時期的樣式無誤,做工不錯,也算是一件精品了,放到市面上,大概能賣一兩千的樣子。”
連林然也說是唐代的,那這些東西是唐代的無誤了。
但黃永安聽着,卻是非但沒覺得開心,反而皺起了眉頭。
因爲如果這些東西真的是唐代的話,那就代表着他們之前收到的那個三彩釉菱花陶罐很大可能就是這裏流出來的了。
畢竟就這麽一座山,總不可能還有兩座唐代墓穴吧,再加上這座墓穴又是葬在龍脈上的,算是這座山上最好的位置,三彩釉菱花陶罐不管怎麽看都八成是從這裏流出去的。
一個陶瓷一兩千,确實也算是精品了,但和他們之前所預想的唐代巨富的身份可相差的太遠了。
黃永安心頭有些止不住的失望,“還以爲這次是要碰到大墓,發大财的,結果沒想到就這麽點東西。”
雖然裏面的棺椁還沒有開,但單看外面這些東西就能猜出來了,裏面的東西就算是有點價值,也不會高到哪裏去。
這些陶瓷器,還有地上散落的其他陶器,再加上棺椁最裏面的東西,估計八成最多也就一兩萬的樣子。
這一兩萬,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算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了,但對于他黃永安來說,卻實在是有些不夠看了。
至少不值得他興師動衆的帶隊從京城跑到西安來。
福叔也看出了自家老大的身份,出口安慰着,“老大,算了,就當帶隊出來鍛煉一下了,這個墓穴應該是唐朝時期父母早亡的世家子弟的墓穴。”
這種情況他們以前也碰到過,因爲有着世家子弟的身份,所以多多少少會帶着一兩件值錢的東西,這些東西一般都是家族支持的,墓穴的位置一般也會很不錯。
但又因爲父母早亡,或者自己沒有子女照持的原因,所以整體的随葬品會顯得比較窮酸,隻有一般的水準。
“我們開一下他裏面的東西吧,說不定還能碰上什麽值錢的玩意。”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黃永安就算是失望也沒辦法了,隻能把希望寄托于最裏面的棺椁。
最裏面的棺椁很快就開出來了,除了墓主人的一具白骨之外,随身倒是佩戴了一點好東西。
除了一件金器發簪之外,還有一塊白玉玉佩。
這兩點東西稍微能值點錢,黃永安失望的心情總算回複了一點。
“這次出來的收獲雖然沒有預想中的好,但也不算是白來了。”
黃永安他們收拾好東西,仔細一算,也能有個三四萬塊錢,也算是一次不錯的收獲了。
反正最多像福叔說的那樣,出來鍛煉一下隊伍嘛。
所以黃永安幾人臉上重新露出了笑顔,他們開心的想要去收拾周圍墓室裏的東西。
但林然,卻是皺眉緊皺着。
不對勁!
雖然福叔說這可能是早亡的世家子弟,之前的那個三彩釉菱花陶罐是家族給的随葬品,所以品質才會高出其他的東西一截。
但他剛剛仔細看了看墓主人的屍骨,他卻發現,這墓主人分明就是個壽終正寝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