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斯文的錢研究員還在介紹着。
但林然聽着,心裏眉頭皺的更深。
一位國博的副館長?
國博作爲華國官方文物界的樞紐單位,正館長從來都是上面直接下派下來的,主要是管着國博的人員思想政治方面,還有各種人事任免。
但一個國家博物館,沒有專業人士當領導顯然是不行的。
所以其實國博裏,真正的文物界大佬,管着國博文物上上下下具體事務的,就是國博的副館長。
這種副館長一般不會多,最多隻有三到五名,可以說絕對是華國文物界金字塔頂尖一般的人物。
這種人物如果說聽說過他的名字,林然并不意外,但如果說這種任務,會特地爲了他的事情,讓他上門來邀請他,林然卻實在是心中懷疑。
心裏覺得不太對勁,林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你好,可以看你一下你的證件嗎?”
那個錢研究員聽到他的話,似乎一副才反應過來的樣子,“啊,好,差點忘了這事,呵呵,林小大家還請見諒。”
他馬上從身上掏出一張硬質的小工作證。
竟然還真是國博的工作人員?
林然拿着他的工作證,作爲前世在國博幹了那麽久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工作證是真的沒問題。
他微微有些意外,他本來還以爲這人是什麽人冒充的,畢竟他話裏的疑點太多了。
但沒想到卻是真的國博工作人員。
姓錢,叫錢文。
錢文?
林然腦子裏劈過一道閃電,他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個新聞。
說的是一個驚天盜墓團夥,利用在國博埋入線人的方法,得知全國各地墓穴的信息,然後再派人去挖的事情。
這個事情因爲關系到自己的單位,所以林然印象很深。
他記得,那個盜墓團夥埋入的線人的名字就叫錢文。
林然心中暗驚,臉上依然不動神色的打量着眼前這錢文的相貌。
然後,他很快肯定下來,這人就是前世新聞裏說的那個線人!
一個盜墓團夥的線人找自己,還是用文物搜集辦的假名頭,他有什麽目的?
林然心中疑惑。
不過很快,他心中一動,想到了昨天的字畫的事情。
難道是昨天那個字畫背後的團夥盯上自己了?
林然心中若有所悟。
而他面前的錢文,根本就沒想到,僅憑着一句文物搜集辦和他的名字,林然就把他的底細搞清楚了。
畢竟國博裏面單位衆多,很多國博自己的工作人員都說不清到底有多少辦公室,在他看來,自己随便扯一個名頭,林然這種外人肯定更加不清楚。
他還以爲林然真的相信了他是國家博物館的人。
所以依然在一副熱情的樣子給林然介紹着,“林小大家,工作證看過了,确認無誤了吧。”
“國家每年那麽多文物遺失在外面,我們副館長一直非常的心痛,所以對于各種有能力鑒定出文物增加,能幫忙搜集遺失文物的人才,我們副館長從來都是非常看重的。”
“對于林小大家你這種人才,我們副館長願意花高薪聘請,而且如果小大家你搜集到的文物夠多,我們副館長還會幫你申請國博館的正式編制。”
“這可是鐵飯碗,光宗耀祖的事情。”
錢文嘴裏頗具有誘惑性的道,别說,這條件還真不差。
蔡松林雖然上次說幫林然特别申請專家教授待遇,但這個待遇也隻是待遇,是不包括正式的編制在内的。
正式的編制需要國家上面的同意,每一個編制都需要經過慎重審核才會通過的,所以極爲的珍貴。
特别是在這個年代,如果能有國博館的正式編制,那可以說的一隻腳就踏入了成功人士的行列,一輩子有這個鐵飯碗在,可以活的舒舒服服。
國博館也不想國營工廠一樣,會有裁員下崗的事情,國博館的鐵飯碗,是實打實的鐵飯碗。
更何況,國博館的編制,說出去也是一件極爲光榮的事情。
就比如邊上的林父林母,顯然就心動了。
作爲老一輩人,他們更清楚這個鐵飯碗的含金量。
林母王秀芳興奮的勸着林然,“小然,這是好事情啊,加入國家博物館,這可真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情。”
連從來不幹涉林然決定的林父,也有些忍不住的道,“小然,這個事情你要慎重考慮一下,國家博物館的編制,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
林父林母的表現比知道林然開店用了十萬塊錢還要激動。
畢竟在他們老一輩的思想裏,錢再多,也沒有國家的飯碗靠譜,更别說還是國家博物館這種不管說給誰都極爲長面子的單位。
林然看着父母的反應,心中有些好笑,他當然知道父母的這些老一輩人的心思。
可惜他實在是志不在此,重活一世,他有更大的想法。
不然他之前就答應蔡老的邀請了,那個時候就算是暫時沒有正式編制,但估計隻要幹一段時間,也不難申請。
根本都不需要眼前這個所謂的文物搜集辦來邀請。
這人,八成是來者不善。
林然已經基本上确定這點了。
不過他也沒有拆穿,他倒是要看看,這盜墓團夥到底是想幹什麽。
自己這次就将計就計,會一會這個盜墓團夥,看看能不能抓住這個錢文的破綻。
林然心中暗暗想着。
對于錢文這個敗類,他這個國博出身的人,可絕對是心中深惡痛絕的。
這種敗類,國家沒虧待他們,給了他們名聲和優厚的待遇,結果他不但不知道報答也就算了,竟然還會爲了利益,暗中去勾結盜墓團夥。
還是勾結那種把國家文物盜賣到國外的盜墓團夥。
哼,這麽多年的書真是白讀了,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林然心中冷哼着,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直接将計就計的答應了面前的這人,“好,能爲國家貢獻自己的一份力氣,也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