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如果高财旺答應之後,他的公司也真正成立了之後,他必然會花資源幫忙宣傳高财旺的作品。
作爲一個後世的重生者,他對于自己的事業很有信心,非常肯定自己能做大做強。
等他公司成爲行業龍頭,高财旺可以說基本上什麽都不用付出,就能享受到他公司的宣傳資源。
當然,高财旺的本事對他的公司形象來說,也有很大的促進作用。
高财旺就相當于那些頂級服裝品牌裏的頂尖設計師,隻要能保持一個頂尖的作品出産,就能幫助他的公司維持一個高逼格的形象。
也就是當個形象大使樣的存在,偶爾再做做模具,其他的設計和選材方面,林然自己能搞定。
當然,這些東西雖然林然自己有信心,但說到底别人并不知道,所以具體上來說,這相當于空頭支票一樣的存在。
林然怕高财旺覺得自己吃虧了,繼續解釋道,“你造假的事情也不可能做一輩子,如果不想被抓進去,那就早晚要把東西正大光明的說清楚,告訴别人,你這些是仿品。”
這點高财旺也明白,他這才第一次把東西拿出來賣,就碰到林然看穿了他。
如果以後再繼續這樣下去,早晚會被人抓到把柄,事情敗露之後,他倒時候東西賣的越多,下場就會越凄慘。
就算警察不抓他,那些之前買過他東西的人怕是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早晚要把這事情給過明路的。
但他實在是很猶豫,“小先生,你唐三彩當成工藝品買,真的能賣出價錢嗎?”
他現在的一尊唐三彩陶瓷基本上一尊可以賣個一兩千,這樣繼續下去,雖然有極大的風險被抓,但賺錢的速度也非常快,或許他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湊齊他外甥的醫療費。
而當成工藝品賣,真的會有人願意出一兩千買?
對于這點,林然倒是很肯定,“剛開始肯定比不上假的當真的賣,但等你名氣打出去後,價格就算還是會差點,也絕對不會差的太多。”
這話林然并不是在信口胡說,古玩這東西,并不是說越早越值錢的,還要會受各種各樣的因素影響,現代工藝品和藝術品的價格比古董高的例子也并不少見。
就比如張大千老先生,他在現在的八零年還在世,但這卻絲毫不影響市場上對張大千老先生的畫作的追捧。
張大千老先生的畫作,哪怕是在現在這個年代下,一平尺往往都要賣出數千塊。
那些熱度高的畫作,甚至已經達到了數十萬的誇張地步。
八零年的數十萬啊
數十萬這種價錢,可以說已經比現在的大多數古玩古董的價格要高的多了。
高财旺隻要能真正的把東西做成藝術品一般的存在,再加上他以後的幫忙宣傳,高财旺的作品收到熱捧也根本并不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一件事情。
聽到林然肯定的回答,高财旺又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狠狠的點下了頭,“好,那我就跟着小先生你幹!”
他雖然還是不太清楚頂級工藝品的市場,但他相信,以林然這種本事的人,也不屑于會去騙他。
畢竟就沖林然之前把他作假的每一步都說的清清楚楚來看,林然怕是在這方面也有不小的造詣,他隐隐感覺,就算是沒有他,林然或許自己也可以做到這點。
而且其實他本身也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了,隻有兩條路,一條要麽是作爲騙子,戰戰兢兢,在每天都生怕事發的恐懼中活一輩子。
另一條就是擺明車馬的打出自己的旗号,往頂尖藝術家的方向追求。
對于個人來說,不管是從現實還是夢想考慮,都顯然是選擇第二條路更正确。
其實在前世的時候,高财旺也是選的第二條路。
他在九幾年的時候,就已經過了明路,開始在自己的每個作品上刻上自己的章,當成現代仿品來賣了。
不過那個時候,他早些年賣出去的那麽多假東西,也早就已經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不少人更是直接就要以詐騙罪報警抓他。
要不是後來國家博物館收編了他,有了官方背景,他的下場可絕對不會太好。
林然看到高财旺答應下來,臉上露出笑容。
總算搞定了。
不過還有個手尾沒解決,“你之前賣給國博的那些東西,要去找國博拿回來,把錢退給他們。”
林然嚴肅的道,“君子愛财取之有道,這錢不幹淨,我們不要。”
“而且等國博方面發現你的東西是假的之後,也絕對會找你的麻煩。”
把錢退給國博?
高财旺知道林然沒有瞎說,既然都已經決定過明路了,那他确實該解決之前的手尾,不然真計較起來,國博完全可以以詐騙罪把他送進監獄。
就算一時之間沒被發現,這個事情也會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一直放在那裏,說不定哪天就炸開了。
所以把錢退回去,趁着事态還沒有鬧僵的時候把事情說清楚,道個歉顯然是最明智的做法。
但...
高财旺的臉上寫滿了猶豫,“錢退給他們,我外甥這個月透析的錢就不夠了。”
“你外甥透析一個月要多少錢?”
“一個月要一千。”
一個月一千,對于這個年代的絕大多數家庭來說,完全就是個天文數字,根本不可能拿得出來,也無怪乎高财旺會想到賣自己的唐三彩。
一般的家庭,聽到了家人得了白血病,基本上也都不會再治了,也治不起。
林然聽到一個月一千的數字,卻毫不猶豫的道,“我借你,我借你三千,不夠了到時候再找我拿!”
說着,他直接從口袋裏掏出錢,數出三千遞給高财旺。
高财旺看着林然手上的三千塊錢,心中有些感動。
在這個年代,這三千塊錢可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數額,林然這個才見過他幾面的人,卻能這樣信任的把錢直接交給他。
這份情誼不可謂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