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爺,您說了要買我的石頭,可不能反悔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膝跪到楊士九面前,求着楊士九不要反悔。
他本來已經今天自己要完了,老婆的醫療費都給自己輸進去了,基本上已經半隻腳踏進了家破人亡的圈子了。
但沒想到,自己石頭都切開了,竟然還會有傻帽想要買。
這不是明顯的嘛,石頭都已經一分爲二了,根本就什麽東西都沒有。
對于楊士九說的什麽莫西沙莫東沙的屁話,他根本一點不信。
但他越哀求,楊士九就越猶豫了。
他本來就沒有做好人好事的想法,不過是林然說可以開出東西來,他才會說要買下。
但現在,不但圍觀的群衆們不信,切石師傅不信,就連長臉男人賭性這麽大的人,都不信,不敢賭了。
他站在那裏猶豫了半天,先是一腳踢開腳下的長臉男人,“去你大爺的,老子想買就買,想不買就不買,要你多嘴?”
然後他又舔着臉回到林然身邊,讪笑道:“幹爹,要不還是算了吧,人家切石師傅都說不靠譜了,這石頭都已經一分爲二了,怎麽看都不像有貨的樣子。”
林然淡然的瞥瞥他,“你信他還是信我?”
“額。”
楊士九僵住了,在實力上,他當然更相信林然一點,但切石師傅說的太信誓旦旦了,再加上又有這麽多人質疑。
看着他猶豫的樣子,林然一臉的無所謂,“我随便你,反正好東西我給我指出來了,要不要買,是你自己的事情。”
他又不是楊士九的親爹,上趕着一定要他買下。
他不買拉到,反正到時候後悔的還是他自己。
林然這話說出來,楊士九陷入了左右爲難中。
他知道,這次自己要是退縮了,那以後估計就别想和林然攀上關系了。
之前他倒是無所謂,叫幹爹也隻不過是想利用林然幫他扳回本的。
但在親眼見識過林然剛剛一眼看出石料有問題的本事後,他覺得有這麽個幹爹,似乎也不錯來着。
猶豫了半天,切石師傅都不耐煩了,“楊公子,你不買我就幫這人把石頭切完了,我還有其他石頭要切呢。”
“等等!”
“爺買了!”
楊士九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決定買下這塊石頭。
賠了拉到!
反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的事情!
地上哀歎的長臉男人大喜過望,“謝謝楊爺,謝謝楊爺,這石頭我買來三千,您給兩千五就行。”
“三千!?”
楊士九卻是驚叫一聲,沒想到這石頭這麽貴。
就算減到兩千五他手上的錢也不夠啊。
他不善的看着長臉男人,“你是不是在忽悠老子。”
“沒有沒有。”長臉男人趕忙搖頭。
“就是這個價錢,不信您問老闆。”
邊上攤子的老闆,苦笑着站出來證實了他的話。
楊士九身上隻有一千多點,但都已經決定買下了,他也不再磨叽,而是直接轉頭問着旁邊的狐朋狗友們借錢。
狐朋狗友們都不想借他,倒不是怕楊士九不還,就是單純的覺得這錢借出去,就是丢進水裏,鐵定虧的一毛不剩。
楊士九好說歹說總算湊齊了錢。
“兩千,給你,快滾!”
他強硬的還了五百的價,長臉男人臉色發苦,但最終還是收下了錢,把石頭轉給了楊士九。
兩千就兩千吧,總比一毛錢都沒有要來得好。
所有人都認爲,這塊石頭繼續切下去,肯定是要賠了。
旁邊的圍觀群衆們也嘲諷着看着熱鬧。
“真是夠傻的,别人說什麽就信什麽。”
“兩千,這不是明擺着丢進水裏了,楊士九是不是輸多了,把腦子也給輸糊塗了?”
“真以爲那小子古玩厲害,就賭石也厲害了?”
衆人嘲笑的看着楊士九,想看他等會切垮了,臉上會是什麽表情。
楊士九的臉色很難看,但錢都付了,也不容他反悔了。
他舔着臉跑到林然身邊來。
“幹爹,這塊石頭要怎麽切,您給指點一下啊。”
切石頭可不是個簡單活。
同樣很講究人的眼力和經驗。
不會切的人,可能一刀下去,就切到了玉肉。
切的小還好說,要是切的大,一塊本來能賣大價錢的好料子,可能就被自己給切毀了。
對于切石頭,林然當然也很在行。
他幾步走到切石機邊上,拿起一分爲二的石料一邊,用旁邊的馬克筆畫了條黑線。
“從這裏開始切,斜着切。”
嗯?
切石師傅看着林然畫出來的線,心中微微吃驚。
這是個行家?
畫的線很精準,是沿着石料上面上面的裂痕畫的,這條裂痕很淡,不懂的人,可能連發現都發現不了。
但林然卻很肯定就的讓沿着這條裂縫切。
但如果是個行家的話,怎麽會買這麽一塊明顯一分不值的料子?
切石師傅心中疑惑。
不過手上沒停。
當即移動石料的位置,用切石機沿着林然畫出的線緩緩切下去。
随着嗡嗡聲響起,楊士九緊張的在旁邊看着。
圍觀群衆們也再次屏住了呼吸。
很快,多餘的石料被切除,露出裏面的模樣。
還是一片灰白的石粉。
切垮了!
圍觀群衆們嘴角的嘲諷更重。
在賭石行業,一刀下去沒東西,就代表着這刀切垮了。
買家畫切石頭的線,一般都不是亂畫的,而是根據自己心裏的判斷和預期來畫的,所以每一刀都不會随便,每一刀都很重要。
頭一刀就垮了,如果沒有特别的希望,基本上就代表着之後也會一樣的垮掉。
楊士九額頭隐隐冒汗。
不會真的要賠的一分不剩了吧?
但林然,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又是拿着馬克筆,一筆畫下去,“再切,這次沿着這裏切。”
同樣是非常精準的一筆,準确的畫在了石料的褶皺處。
切石師傅心中更奇怪了,怎麽看林然這功夫都像是内行。
但這塊石頭,他敢打包票,絕對沒東西。
而果然,随着林然的一筆一筆畫下,這半邊石頭都已經切的差不多了,卻還沒有出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