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樣式看上去頗爲古樸的木雕,還有字畫,甚至幾本像那麽回事的古籍。
老頭拿着手上的東西,眼睛裏閃着光的看着林然,“小兄弟,你看看,這些全是我祖上留下來的,都是明朝的真東西。”
“就比如這字畫吧,明朝大家梁孜的真迹,當時他和我祖上是同僚,專門爲我祖上作的一副山水畫。”
林然看看他手上的山水畫,有些破舊,真像有那麽些年頭一般。
但林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根本就是化學做舊的産物。
要真是從明朝傳下來的,像花白老頭這樣完全沒有防護措施的收藏,别說破爛了,估計早就腐爛的拿不起來了。
而且,梁孜是明朝隆慶時期的人,和南明可差了八九十年,這老頭祖上當都指揮佥事的時候,估計人家梁孜早就死了。
還共事,是在地府裏共事嗎?
林然微微搖頭,也懶得拆穿,隻是淡淡道,“沒興趣,這個我不喜歡,不要。”
但對于他的拒絕,花白老頭卻是吃了一驚,他滿心的以爲,林然這個傻帽應該自己拿什麽都會收的。
但沒想到,他東西都還沒打開,林然就直接說不要了。
他心中略微有些疑惑,不清楚林然态度轉變的原因。
不過他也不氣餒,又拿起一本像那麽回事的古籍,“那這個呢。”
他手上的古籍一眼看上去,破破爛爛的,紙張已經發黃殘缺。
如果在不懂行的人看來,或許還真就以爲那這東西有些年頭了。
但林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書依然是人爲做舊的産物。
紙張的黃和正常經曆過歲月洗禮的黃不同,是一種顔色稍淺的黃色。
最主要的是,那紙張分明用的是現代的紙。
書上面的字更是誇張。
《新刊憲台考正少微通鑒全編》
這書名倒是沒錯,但正本的正少微通鑒全編可收藏在國家博物館裏,是珍貴的曆史文物,怎麽可能出現在一個鄉下農民家裏。
林然搖搖頭,依然是平淡道,“沒興趣,這個不要。”
又不要?
花白老頭心中更奇怪了,完全不明白林然判斷的标準是什麽。
在他看來,自己的銀元和官印那可都貨真價實的假東西,林然全部都收了。
反倒是這些看上去蠻真的東西,林然竟然不要?
他心中奇怪的拿出最後的一堆木雕擺件。
這些木雕看上去全部灰撲撲的,雕的是一些佛祖菩薩之類的東西,同樣看上去像那麽回事。
林然掃過一眼,心中失望。
全是寫廢物,一眼假。
基本上都是現代的仿品,他甚至都能很清晰的在這些木雕上面,看到機器加工的痕迹。
做舊更是做的粗劣不堪,偶爾有的地方甚至都露出了木頭的原色。
林然沒興趣了,“這些也不要,算了,就剛剛那個官印我收了。”
“五塊錢行嗎?”
五塊錢?
花白老頭心裏大喜過望,雖然自己後面拿出來的東西這小年輕都不要,但那枚官印能賣五塊錢,這他是絕對想不到的。
畢竟之前的銀元,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銀子,四枚加在一起也才十元。
現在一枚看上去就破破爛爛,不值錢的銅疙瘩,倒是能賣五塊錢了。
老頭趕緊點頭,價都沒講,生怕林然反悔,“五塊錢行!”
“錢給我,東西就是你的!”
再次拿到林然遞給他的錢,他心裏樂開了花,然後又裝模作樣的提醒道,“後生,先說好啊,這東西我也不退的,出了這個屋,有什麽問題我可就不管了。”
“不用你管。”
林然看似平靜,實則心情也暗自激動的把官印揣進了兜裏。
沒想到來一次闆梁村,倒是撿到了這麽兩件寶貝。
不過他需要的五帝錢卻還沒到手。
這老頭家顯然是沒什麽東西了,再加上水也喝過了,林然不準備再停留。
不過走之前,他詢問着老頭,“老人家,那麽這村裏還有哪家有好東西?我想再去收點當做紀念。”
哪家有好東西?
花白老頭現在已經完全把林然當成了财神爺,立馬就有問必答。
“要說有好東西的,那必然是村裏的王首富家,他們家清朝的時候都還是大官,留的祖宅不知道多大。”
“可惜後來王首富家的祖宅在運動中被收回了,東西倒是允許他搬出去了,不過這麽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門求購,估計早就被賣完了。”
“村裏最中間那棟小洋樓看到吧,就是王首富靠着賣祖上東西做下來的。”
“啧啧,那麽大派頭的房子,也不知道王首富靠賣東西賺了多少。”
花白老頭一臉羨慕,隻恨自己家祖上怎麽沒有多留點東西呢。
留還留一些别人說是假貨的東西,他想發财都發不了。
林然眺望一下村中心的房子,一棟漂亮的三層小洋樓,在這全是瓦房的闆梁村裏,分外顯眼。
能做起這種大房子,那估計他手上的東西是真的賣的差不多了。
就是還剩下那麽一兩件,開價必然也是個天文數字,沒有撿漏的意義。
林然心中失望。
“老人家,除了王首富家,還有人家殷實,有以前的老東西嗎?”
“除了王首富家,那當然就屬我祖上的官最大了。”花白老頭頗爲自傲道,随即又一臉你個小年輕不識貨的表情,“可惜我祖上留下的那些東西你都沒興趣。”
“小兄弟,我可和你說,那些東西可都絕對是好東西,你錯過了,下次就沒有了。”
林然心下撇撇嘴,也沒有拆穿,隻是呵呵笑道,“那除了大爺你家,還有人家嗎?”
這下,花白老頭微微想了想,然後才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低聲說道,“除了我家,估計就吳老頭家最有可能有東西了。”
“吳老頭?”
“沒錯,那老家夥叫吳德,雖然他不說,但村裏的人都還知道,那老家夥是個土夫子!”
“這些年不知道下了多少墳,家裏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土夫子?
林然精神一震,“大爺,那吳德的家裏怎麽走?”
“你往東走,第七家就是。”
“不過我可先和你說,那老家夥脾氣怪得很,可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