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都是好東西，但真正有多少是真的，估計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林然心中搖搖頭，随手拿起一個小鼻煙壺。
“這東西怎麽賣？”
看林然真的問價了，攤主精神一振，越發覺得林然是個誠心想買東西的人。
“呦呵，小兄弟，你這眼光絕了，一眼就看上了我這攤位上的大寶貝。”
大寶貝？
林然嘴角微微抽搐，有些無語的看了看手上的小粉彩鼻煙壺。
這玩意倒是真東西，但年代，他一看就知道，最多不超過七十年，大概就是民國時期的東西而已。
除了時間短之外，這玩意做工還不太行，陶瓷上的釉色有明顯的瑕疵，上面畫的山水圖也死闆僵硬，完全就是學徒的功底。
這東西就是個民國時候量産的普通鼻煙壺而已。
民國時候能賣幾個大洋，到現在可能幾個大洋都不一定有。
畢竟這玩意已經不能用了，買來隻能當場收藏把玩。
但收藏把玩，這玩意的品質又顯得太跌價。
可以說完全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這攤主不知道林然的想法，還在那裏拼命的吹噓，“這東西可不得了，這是民國時候，袁世凱用過的鼻煙壺。袁世凱知道吧，就那個說要共和，結果轉頭稱帝的那個，華國的最後一個皇帝。”
林然嘴角的抽搐更加厲害。
還袁世凱用過的，袁世凱要是知道了，估計都用從地底下爬起來打你一頓了。
因爲受限于社會風氣，和民衆見識普遍不足，所以現在的攤販吹牛，都拼命往大了吹。
偏偏還有很多人相信，說着這些攤販現在開口動不動就是什麽袁世凱、佘太君的。
這要放在後世，估計連小孩子都不會相信的話。
真是那種大人物用過的東西，會出現在這種攤位上？
後世的攤販都知道，真要吹牛，最好找個曆史上有點名氣，又沒有很大名氣的人來吹，那樣可信性反而更大點。
“小兄弟，這東西你要要，就給五十吧，我看你小孩子也不容易，就便宜出給你。”
五十...五塊我都不要。
林然随手把鼻煙壺放下，“沒興趣。”
他又拿起個古舊的小硯台，“這玩意呢，怎麽賣？”
“呦，小兄弟你這眼光厲害啊！”
攤主又來了。
“随便挑兩件，都是我攤子上的精品，這東西可是清朝李鴻章大人用過的硯台，後面的李字看到沒，就是李鴻章大人親手刻下的。”
剛剛袁世凱吹完了，現在就換成李鴻章了，反正就是撿名氣大的吹。
不過他說的林然眼光厲害倒真沒說錯。
林然挑的這兩件，東西是誰的先不說，但至少都是真東西，不是現代做舊的假貨。
以林然的眼光，哪怕用來掩飾，也絕對不用挑假貨掩飾。
“李鴻章？一個賣國賊算什麽大人？”
林然嗤笑一聲，又随手放下，“怎麽都是些平常玩意，老闆你這攤位上就沒點特别的東西嗎？”
“我們年輕人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
稀奇古怪的東西？
攤主眼珠子一轉，完全如林然所料的一般，拿起了旁邊的青銅太陽樹。
“稀奇東西？有啊，這不就是嘛，怎麽樣，合你的眼吧。”
确實，論起稀奇，哪裏有青銅太陽樹稀奇。
林然故作感興趣的接過青銅太陽樹，“哦，這東西看着到确實不錯。”
一拿到手，他眼底就閃過一道銳芒。
是真東西！
就是實打實的古蜀國青銅太陽樹！
雖然現在不可能有人去對這玩意作假，但萬一真有人閑得蛋疼呢。
不過現在他一看，就肯定了這點。
青銅太陽樹入手很重，看上去不過半米不到，不算太大，但拿在手上，卻至少有七八斤，很壓手。
在知道他來曆的林然看來，甚至有種曆史的厚重感的錯覺。
青銅太陽樹的樣子，就是一根筆直的樹幹上，分出好幾層分叉。
有點像歐式的那種燈台一樣。
而且分叉的枝丫上，還雕刻着各種花紋。
分叉的尖角上，是一些似鳥非鳥，看不出物種的東西。
後世很多人懷疑青銅太陽樹和三星堆文化是外星産物，還真的一點都不奇怪。
就憑借這種獨特的風格，确實完全不像地球造物，至少和華國原有的古香古色的味道大相徑庭。
仔細打量了一圈青銅太陽樹的性制，林然再重點看了看太陽樹上面的鏽迹和痕迹。
是真東西沒錯，就憑這鏽迹，絕對有個幾千年的曆史。
林然的心中安定，面上依然不動聲色。
“這玩意倒确實蠻奇特的，不過怎麽從來沒見過這種樣式的東西？這是哪個朝代的東西啊？”
林然故意問道。
而他這個問題，顯然一下子就把攤主問住了。
這東西哪個朝代的？
他習慣性的想吹牛，但看着這四不像的青銅太陽樹，他又實在是吹不出來。
說明清嘛，不像明清，說漢唐嘛，更是和漢唐搭不上關系，說商周嘛，商周也沒這種樣式的玩意啊。
攤主一口氣憋在胸口，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吹。
其實基本的眼光和感覺他還是有的。
單看着這青銅太陽樹的痕迹，他就感覺這東西應該是老東西。
但偏偏他又說不出具體的來曆，随便扯也實在是和其他朝代的東西差異太大，會一眼就被人看穿。
甚至就連痕迹因爲不知道來曆，他都不敢肯定，這到底是天然的還是人工做出來的。
憋了半天，攤主咳嗽兩聲，“咳咳，朝代啊，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敢像你打包票，這絕對是個好東西。”
林然似笑非笑，“老闆，你這就純屬忽悠人了，哪個朝代的，是什麽東西你都說不清，你還和我保證絕對是好東西？”
“這好東西怎麽也得有個出處吧。”
林然這話确實說道攤主心裏去了。
攤主心裏一直疑慮的也正是這點，自己再怎麽吹是好東西，這連來曆都說不清，别人怎麽會相信。
他正左右爲難着。
突然，邊上傳來一道吆喝聲。
“呦，王老六，碰上肥羊了啊，你這現代的仿品也有人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