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胡說什麽!”
楊士九的臉色陰沉,根本不相信林然的話。
“真是笑話,你個窮鬼知道這串佛珠我花了多少錢買的嗎?足足兩千六,是假的,真是可笑。”
兩千六?
周圍的群觀衆們臉色一變。
這在當下的市場上來說,絕對是一個高價了。
花這麽多錢買串假貨,楊士九再草包,也不至于吧?
看見衆人動搖,楊士九冷笑一聲,繼續道。
“我看你不過是擔心拐杖被我搶走,在這裏胡亂潑髒水吧,哈哈,我還就告訴你了,拐杖我要定了!”
圍觀的群衆們這下看着林然的眼神就有些異樣了。
林然故意打擊楊士九這是顯然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林然說的是真的,還是沒有辦法企圖胡亂潑髒水?
雖然林然之前也露了一手自己的鑒寶能力,但那可是上手了的,親自摸過龍頭拐杖了。
在古玩界,上手鑒定和隔空鑒定可完全是兩個概念。
林然畢竟年紀這麽小,能有那麽強的上手鑒定能力就已經夠驚人的了,難道還真能強到隔着看幾眼就分真假的程度不成?
唉,這小兄弟算是出了個昏招了,故意說人東西是假的,可太敗壞自己名聲了。
衆人心中都有些歎息。
楊士九之後隻要親自去找幾個鑒寶大師鑒定一下,澄清一下自己,那林然的名聲可一下子就醜了。
到底還是小孩子,不懂得名聲的重要性。
他們心中搖頭。
而面對衆人質疑的目光,餘白臉上依然是那副平靜的表情。
“我到底是不是胡說,你把手串取下來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他環視一圈在場的衆人。
“南紅瑪瑙新舊一看包漿,包漿渾厚,具有油光爲舊。”
“二看風化紋,風化紋凹凸不平,具有層次感爲舊。”
“三看磨損痕迹,珠體以及孔道磨損痕迹柔和、自然爲舊。”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手上的東西。”
“包漿亮而賊,一看就是人爲抛光而成。”
“風化紋大小一緻,全部如出一轍,細看紋理裏面還泛白,一看就是人工雕刻而成。”
“磨損痕迹,孔道凹凸不平,不光潔,顯然是人爲鑽孔出來的。”
“就這樣,你還敢說這東西是老東西?”
林然每說一句,楊士九就拿着手上的佛珠仔細比照一處。
然後臉色,也跟着發白一點。
他之前以爲林然隻是故意爲了打擊他,胡言亂語而已,但一點點看下來,他心裏卻一點底都沒有了。
這佛珠,不會真的是假的吧?
老實說,其實這做舊佛珠的人手法很厲害,每處痕迹都很細微,不是高手絕對發現不了。
但奈何他碰上了林然,林然的鑒寶技術那顯然沒的說的, 而且他還有個很大的優勢就是來自後世。
後世信息發達,古玩市場交易繁榮,什麽樣的造假手法他沒見過,都看出經驗來了。
林然說的太肯定了,也說的太詳細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變得古怪起來,眼珠子不住的在楊士九的手上掃視着。
楊士九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特别是感受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後。
他知道,今天這事要是坐實了,自己絕對會成爲笑柄在古玩界流傳,以後别說還想靠着嶽父的勢力作威作福了,估計認識他的人都會在心裏嘲笑他。
不行,不管真假,自己也絕對不能讓這事坐實。
想到這,他當即破口大罵,“你一個窮鬼懂你媽的鑒定,不知道從哪裏看了點東西,就跑到爺面前裝逼來了?”
“爺的有錢你根本想象不到!看到這龍鳳玉佩沒有,爺一千八買的。看到這青白玉扳指沒有,一千六!看到這翡翠方牌沒有,兩千五!”
“老子不比你一個窮鬼懂古玩?”
林然掃掃他一樣一樣拿出來的物件,平淡開口,“清白玉龍鳳佩,年頭倒是有點,可惜色黃形渾,六百最多。”
“青白玉扳指,料子是不錯,可是沁色髒,做工差,還有缺角,多過五百我看都不看。”
“翡翠大方牌,這個倒是不錯,做工包漿都好,開門的好東西,可惜...”
他嘴角微微上勾,“你就沒發現方牌的一面包漿比另一面渾厚點嗎?”
楊士九拿着翡翠方牌一愣,确實發現一面看上比另一面光澤更足一點,還帶點土黃色。
“那又怎麽樣?我天天挂在身上,一面包漿厚不是正常?”他嘴硬道。
“如果隻是包漿厚,那确實是正常的,但顔色更深...”
林然冷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死人陪葬的冥器也拿來挂在身上!”
“這款牌子怕是至少在死人身上貼了幾百年,才會有這種明顯的顔色差。”
“我隔着十裏地都能聞到上面的屍臭味,偏偏自己還不自知,可笑至極。”
死人用的東西?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遠離了楊士九兩步,好像真的能聞到楊士九身上的屍臭味一樣。
曹伊敏更是下意識的又躲到了林然身後,生怕被沾染到臭味。
楊士九眼睛一陣陣的發黑。
他梗着脖子,青筋暴起,“死人用的又怎麽樣,不一樣是古董?”
林然陰冷的聲音響起,“死人帶過,屍水裏泡了不知道多久,被人挖出來,怨氣沖天。”
“你還天天戴在胸口,親他摸他。”
“殊不知,那人的怨氣天天侵蝕着你。”
“呵呵,你怕是早晚會橫屍街頭,暴屍荒野了。”
“也就你還當做沒事人一樣,一個不學無術的東西,也想學人附庸文雅?”
楊士九聽得渾身發抖,嘴唇不住的張合着,想說些什麽,卻又什麽話都說不出。
林然陰冷的聲音像直接鑽在他骨頭裏一樣,讓他渾身上下一片冰涼。
他知道自己完了,林然的這番話絕對會随着今天過去,傳遍古玩界。
他唯一補救的方法就是拿下龍頭拐杖。
他一把扯上脖子上的翡翠大方牌,嘶聲道,“你他媽的别給老子扯那些,老子告訴你,你今天哪怕說出個花來,這個拐杖我也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