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太高了,要是你這個東西是完整的,而且沒有清洗的痕迹,别說是一千二,就算是三千我也給你。”
楊老闆說完,見到林然沒有說話,也知道今天這個價格要是不合适的話,林然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拿走的。
“唉,算了,看在兄弟是老相識的份上,和上次一樣,我們各讓一步。”
“一千塊錢,這個銅奁歸我了,怎麽樣?”
現在這個價格,已經達到了林然的心裏最低價。
不要要是見好就收,很明顯不是林然的性格。
可要是每次都讓楊老闆吃虧,也不太合适。
“再加六十吧,一千零六十,聽起來也吉利。”
聽到林然說出吉利這兩個字,楊老闆先是一愣,随後露出了笑容。
“說的好,那我們就圖個吉利,一千零六十,成交了。”
楊老闆倒也是爽快,反正一千都已經出了,也不缺那六十。
最主要的,還是圖一個吉利。
交易達成之後,接下來就是給錢的時候了。
可是這一次楊老闆并沒有直接讓夥計拿錢過來,而是對着夥計耳語了幾句,便原做回了座位上。
“小兄弟請稍等,還有件事需要做一下。”
楊老闆擔心林然誤會,面帶笑容的解釋了一下,讓林然稍安勿躁。
林然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銅奁還在自己面前,也不擔心楊老闆耍賴。
片刻之後,就見到夥計端着一個金盆,還有一壺熱水走了進來。
将金盆放在桌子上,往裏面倒上了熱水,然後夥計便離去了。
等夥計走後,楊老闆關上房間的門,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來一個東西。
打開之後,是一盒藏紅花。
輕輕取出幾根藏紅花,丢進金盆中。
熱水很快被藏紅花染成了紅色。
等到所有的水都變紅之後,楊老闆看了一眼林然。
“小兄弟,你先請。”
林然默默的在一旁看和楊老闆的動作,不太懂楊老闆這是在做什麽。
也許是看到了林然眼中的迷惘,楊老闆也是開口解釋道:
“之前我說小兄弟和我是同道中人,看來應該是我失誤了。”
“不過小兄弟的情況和我們應該也差不多,唯一的差距,應該就是小兄弟你是上面的。”
說着,楊老闆伸出一根手指,向上面指了指。
然後楊老闆放下手指,指了指下面。
“而我們,是下面的。”
這句話一處,林然便瞬間明白了楊老闆的真實身份。
表面上看楊老闆是典當行的老闆,其實卻是一個土夫子。
“真是沒想到,楊老闆你們居然還是土夫子。”
轉念一想,也許之後土夫子才能夠吃得下這麽多的東西。
雖然前世的自己國博館出身,對于這些土夫子理應排斥才對。
可環境不一樣,處理過程也就應該有所改變。
況且自己出手的這幾件東西,也都不是什麽國寶級的東西。
都是一些市面上常見的東西,賣給楊老闆倒也不是什麽要緊事。
“哈哈,土夫子實在是不敢當,還是叫我們土耗子聽起來比較順耳。”
土夫子屬于對楊老闆這些人比較官方的稱呼,但是他們自己人說起來,還是願意稱呼自己土耗子。
“不過小兄弟既然知道土夫子這個名字,想必對于我們的事情多少有點了解吧。”
“我們這些人啊,做的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所以每次接觸過東西之後就得沾紅破煞,用這金盆配上藏紅花的水,也算是圖個吉利。”
楊老闆在聽到剛才林然說出吉利兩個字之後,也是大概才到了林然的真實身份。
不過不管是地上還是地下,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所以有些事情也不用避諱林然。
“而且小兄弟你今天帶來的這件東西,多多少少和佛教有關。”
“雖然是封建迷信,可是有些東西該講究還是要講究的。”
經過楊老闆這麽一番解釋,林然也是點了點頭。
“楊老闆果然是講究人,我就喜歡和你們這些講究人合作。”
說罷,林然果斷起身,伸手在金盆裏洗了一下手。
接過楊老闆遞過來的毛巾,林然擦了擦手。
等到楊老闆也洗完之後,這才打開房間的門。
此時夥計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見到楊老闆開門,便連忙将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楊老闆看了一眼信封裏面的錢,然後轉手交給了林然。
“一千零六十,小兄弟要點點麽?”
聽到楊老闆的話,林然也是對着他笑了笑。
“上一次沒有點,這一次要是點了,那豈不是看不起你楊老闆。”
說完,林然便将鋅粉裝了起來。
“楊老闆,我先走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合作。”
将林然送出典當行之後,楊老闆站在門口,遲遲沒有回去。
“老闆,上次那個雞心碗你就給了四百五,現在又給了一千多,你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
“有這些錢你還不如給我漲漲工資呢。”
夥計顯然還對于剛在的事心有芥蒂,站在後面哀怨的說道。
“呵呵,上次我就對你說了,這個人不一般。”
“你以爲我給的是一千多塊錢麽?”
楊老闆的這番話搞的夥計一臉懵,那信封裏面不是一千塊錢是什麽東西?難不成還是廢紙。
轉身看到夥計一頭霧水的樣子,楊老闆笑着打了一下他的腦袋。
“那可不是一千塊錢,那是人情世故。”
“看着吧,以這個小子的見識,以後肯定能夠幫上我們的大忙。”
楊老闆若有所思的說道。
其實從一開始林然拿出來東西之後,他從就上面發現了一些東西。
雖然銅奁已經被林然清洗過了,但是上面還是殘留了一些味道。
靠着淡淡的草料味以及雞鴨糞的味道,楊老闆就差不多知道這個東西是怎麽來的了。
再看夥計還是一臉不理解的樣子,楊老闆的心中多少有點恒鐵不成鋼。
要是這個林然是自己的徒弟該多好。
“好了,别想了,還有兩個月的衛生等着你呢。”
說完,楊老闆便徑直回到了後面,留下心如死灰的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