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來講,面對完顔銀術可如火如荼的攻勢,他沒有做到兼顧統籌。另外則是對于當前的優勢,他也沒能把握住戰機。
這麽說吧,以前憑借着領先千年的經驗,打打土豪劣紳,收拾一些猶如一盤散沙的匪盜飛賊,那絕對沒有問題。但真正的和這種正規軍相比,特别是在如日中天的女真鐵騎面前,劉文昊的軍事才能還是有些差強人意。
當然,如今在整個大宋,比他強的人也沒有幾個。沒辦法,如今大宋哪裏還有什麽可戰之兵?
了解宋朝的都知道,這個朝代的國策就是重文輕武,所以對于大宋的武将,大多都是那種沒有發言權的人物。
說白了,就是隻有在戰時才叫交托給兵權,而在打完仗之後,手中的兵權還不是你們的,這種制度造成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情況,更爲可惡的就是還有那扼制兵權的監軍存在,所以在如此掣肘之下,名将們哪裏能放開手腳呢?
現在完全可以說,大宋軍隊都是潰兵散勇。即使後來在南宋之初被吹捧出來的“中興四将”,此時也是一樣。
連那嶽武穆也隻是剛剛才嶄露頭角,隻能算是個新人而已。
張俊、劉光世等将,此時不過是軍中說不上話的下級武官。雖然劉锜、吳玠、吳璘等人,已經在西軍之中站穩了腳步,但在當前的大局勢之下,他們也是寂寂無名之輩。
所以,當前劉文昊能夠打動張孝純和王禀獨自駐守西城,也是他的真本事。
是啊,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一路走來多麽不容易。特别是在唐家寨成婚之後,哪裏有真正空閑的時候?
話說遠了,此刻,在劉文昊的一聲令下,太原西城城頭上的軍民都爲之一振,随着戰鼓響起,紛紛加入到讨伐金兵的隊伍當中!
不過此時劉文昊還是犯了幾個顯而易見的錯誤,首先來說,太原城内并沒有騎兵可用,即使追擊下去,也無法對金人造成有效的打擊。
的确,不可否認還有王善那數萬散兵遊勇,可話說回來,即使王善也全員壓上又能如何?
指望一群散沙能成事,那王善豈不是早就把金人都打回去了?
幸好在這裏還有個知兵懂兵之人,就見李彥仙頂住了各方壓力,随即催馬趕了回來,一見面便朝着劉文昊問道:“大人,爲何下令出城迎擊?”
這也就是李彥仙問出的話,換做旁人,估計也不敢如此質疑。
李彥仙乃大宋少有的名将,别看他取得的榮譽不多,但正兒八經來講,若不是他比嶽武穆早逝,那就不會有南宋中興四将什麽事了。
“少嚴兄,你來的正好,這一次出城,咱們定要将城外的金人趕出去……”
李彥仙聞聽此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但他并沒有加以反駁,而是不顧鏖戰良久身心疲憊上前請命道:“大人,末将不才,願率軍追擊金狗!”
劉文昊其實并沒有多少可用之兵,想想也是,如果他手底下真的有那麽多人,他又豈能讓李彥仙和楊再興率領不到五百騎出去犯險?
聽了李彥仙的話,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可剛要開口,卻突然發現了李彥仙的異常。
“少嚴兄,你我不是外人,有什麽話,盡管開口就是了……”
兩人相交久矣,當然都能看出彼此的意思。
這一刻,李彥仙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城頭上的軍民已經被眼前的“勝象”所感染了,一個個都猛地往城外沖着。
“大人,此時金軍雖然大勢已去,但金人的鋒芒并未徹底被掩蓋,咱們沒有騎兵,萬不可沖過護城河……”
雖然李彥仙和唐芸雙的想法不同,可這二人說的卻都有道理。
唐芸雙出身于軍武世家,從小耳渲目染之下,對于戰陣之事也多有了解。況且這麽長時間以來,那丫頭也算是實踐過了,因此剛才她提出的建議也不無道理。
俗話說趁他病要他命,現在金人被大水沖的沒了士氣,正是我方漲勢之時!
再說了,李彥仙不也是經常喜歡兵行險着嗎?咱們現在變得那麽畏縮了呢?
其實不然,别看李彥仙也喜歡出奇兵,但那前提是因爲己方已經掌握了絕對的優勢,所以才會出奇謀奇兵來賭一賭。
話說回來,對比于現在來講,此時的金人哪裏是敗了?分别隻是被那滔天的洪水所困,所以才會出現如此的一幕。
這麽說吧,金軍圍困太原兩月之久,太原守軍哪裏有什麽優勢可言?就算此刻還有王善率領十數萬兵丁馳援,但這也隻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就在劉文昊和李彥仙商議之時,前方的軍民已經沖出了吊橋,更有甚者,趁勢已然朝着敵人的兩翼殺去!
一時間,蹄聲轟鳴,殺氣騰天!
而金軍,特别是簽軍、降軍不對,未待太原守軍殺至,已自騷亂起來,部分人更是抛掉兵器,往左右逃去,更有人爲了逃生,掉頭跳進水裏,泅往對岸。
看到此情此景,李彥仙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可還沒等他放下心來之時,突然之間,就見敵陣中傳出一聲長嘯,引得天地間風雲震蕩,敵方騎兵士氣大振,齊齊地大聲呐喊起來,手中長刀往空中舉起,遠遠望去便仿佛一片雪亮的刀林,如洪流般席卷了過來!
“不好,金狗要反攻!”
劉文昊和李彥仙能夠發現的問題,完顔銀術可豈能看不見?當然,此時金人組織起來的反攻,也不過隻是爲了更好的斷後罷了。
但說白了,即使金軍再次集結起來,那也不是如今太原軍民能夠相抗衡的存在。
要知道,大家出了城,那就是在野外和金軍鐵騎争雄,這就好比以己之短攻其所長,豈能不敗?
然而在這一刻,劉文昊已經下令出擊,這就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可是大家看到金軍再次集結,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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